忽然,他靈機一動,說道:“我有一個師父,就是人不在新海,在京城,要不然,我帶你去看看他。”不能收弟子,收一個師妹,那也是極好的。
蘇若彤本來的意思,是不想麻煩自己當初的指導老師,因爲她的指導老師很忙,幾乎是四處都有他接下來的活,四處走穴那種情況。而且蘇陶骅那個水平,一般的會兩下子的人,教他足夠了,如果不是蘇若彤自己還時不時的要跑海外,她就親自教了。
但沒想到這指導老師竟然一開口,就請出來這麽一位大神。
蘇若彤趕緊道:“一般的普通老師就行,或者您給我們推薦個差不多的培訓班,都可以的。”
那邊蘇若彤大學的指導老師卻不容置疑的說道:“我剛好這幾天有空,咱們一起飛一趟京城吧,我也好久沒見過我師父了。對了,我師父喜歡竹子,你看,有沒有什麽竹子相關的吃的,給他老人家帶一點。”
這分明就是在告訴蘇若彤怎麽讨好那位老人,然後将他一舉拿下,答應收蘇陶骅爲徒。
蘇若彤感覺,這是老師的好意,那就試試吧。沒想到這位老師這麽熱心,又讓她感覺到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
蘇陶骅迷迷瞪瞪的,就被媽媽帶上了飛機,去了京城。
他還高高興興的,問蘇若彤:“媽媽媽媽,是不是我們去旅遊啊,那我要給毛毛姐和大壯哥帶禮物。毛毛姐可想要大黃蜂變形金剛了,就是她媽媽不給她買,隻讓她玩芭比娃娃。”
蘇若彤道:“事情辦得順利的話,我們有了時間,就去買禮物,沒時間就算了。”
而且,她不忍打破孩子的美夢,毛毛媽媽和爸爸那是鐵了心的要讓女兒淑女一點,别說不給她買大黃蜂變形金剛這麽狂野的玩具,就算是别人送的,也到不了這小姑娘跟前,她照樣隻能眼巴巴看着櫥窗裏面的流口水。
“我們辦什麽事兒啊。”蘇陶骅不解的問道。這個周末,他本來是要繼續跟毛毛和大壯一起練習朗誦詩歌的,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呢,要是媽媽說的辦的事兒好玩的話,以後他就老來這裏辦事兒好了,他們三個小夥伴都讨厭死了那朗誦詩歌了。
蘇若彤能看到蘇陶骅心裏的想法,道:“帶你見一個很有意思的老爺爺。”
“哦,我知道了,媽媽你這幾天做的那個奇怪的用竹筒裝起來的葉子,就是給那個老爺爺的吧。”蘇陶骅聰明的說道。
蘇若彤點點頭。
聽說了指導老師的師父喜歡竹子之後,她就做了一道全竹茶。
這全竹茶很不一般,摘下了鮮嫩的新萌出不到兩天的小小竹葉,然後用采集到的竹露,以及竹瀝的一定比例的混合液體,将小竹葉以低溫在隔水的精選大竹筒裏煮開,然後一片一片撈出來,擺放在竹片上,放于竹林中風幹。
除此外,蘇若彤還采用了特殊的處理手法,讓這些小竹葉的竹子清香完全保留,但是屬于植物的澀味兒消失不見,制成了一罐子小小的茶葉,喝起來清新宜口,後味綿長,沖泡後,茶水還是青翠的竹子獨有的碧藍色,而竹葉則恢複到好像剛摘下來一樣的狀态,不知道的,還當是用剛采摘的竹葉沖水的呢,漂亮,又竹香綿綿。
甚至連舌頭特别刁的陶羨喝了一杯,都贊歎不已,說這茶比起那些幾萬塊錢一克的高檔茶葉都不差的。
這種全竹茶,是沒有普通茶葉的咖啡因在裏面的,所以喝起來對老人的心髒和身體沒有負擔,加上老人本來就喜歡竹子,蘇若彤覺得,這全竹茶,是可以打動老人的。
他們上飛機早,過了一會兒,蘇若彤大學時候的武術指導老師也來了。
這位老師姓張,他今年都快六十歲了,頭發已經白了一半兒,可還是精神健壯,個頭雖然不高,但走路下盤極穩,氣勢很足。
“叫張爺爺。”蘇若彤讓蘇陶骅對張老師打招呼。
張老師是她的老師,那麽蘇陶骅當然該叫張老師爺爺了。
張老師不好意思的說道:“可不敢!這次去了,如果我師父看上了你家孩子,那他就是我小師弟了。”
“我們還見到老師您的師父呢。而且,我一直都當您是我的老師。”
這話說的張老師很感激的看了蘇若彤一眼。他們練武術的,其實輩分算來算去,很多都算差了,可是偏偏講究這個,不少人因爲拜了一個輩分高的師父,立刻将之前教過他武藝的人貶到了泥土裏,反正沒有三叩九拜,跪下來奉茶,那就不算是真正的老師,你就算教過我,那算什麽啊,我給了你錢的,頂多隻能算是從你這裏買兩手本事……
張老師也遇到過這種人,他感慨的對蘇若彤說道:“你知道禮兒,師父肯定喜歡你。”
他們訂機票的時候,就訂在一處,大家坐下來,張老師開始科普自己當初是怎麽拜師的。
他年輕的時候,已經不興那套磕頭拜師,去師父家裏當學徒,然後面授耳傳的教導方法了,那個時候流行開學習班,他就是進了學習班,跟着自己師父學會這些手藝的。
因爲他的天分還算可以,上滿了七年才畢業,後來又拿了幾個獎,也沒有跳行去幹别的,這些年加上對師父孝敬,走動的勤快,跟師父之間的感情才一直沒有拉下來,不然的話,當年他師父開學習班,教出來的學生一屆一屆的摞起來,最起碼有七八百人了,他算老幾啊。
“我們師父人很好說話的,但是他也是真有本事,我師父說了,我們練武的,武功越好,脾氣也要越好,不能輕易跟人動手,不然的話,是活不到武藝這麽好的時候的。”
他的話說的古怪,可是蘇若彤卻能明白他的意思。雙拳難敵四手,加上現在都是熱武器的時代了,仗着自己能打,處處的暴脾氣,哪怕是懲惡揚善,也要的罪人,自然會被人背後對付,不等武藝到頂件,就死了。
蘇若彤點頭,表示自己理解。
蘇陶骅捧着嬰兒肥的好看臉蛋,也是聽得津津有味。哇塞,那個張爺爺在說打架和武術的事情麽?他好期待哦,他們班裏的男孩子都可喜歡有武功的人了,有個男孩兒去練了半年跆拳道,一下課,大家都圍着他,看他嘿嘿哈哈的踢腿,腿能踢上去比人還高呢!
蘇若彤能感覺到蘇陶骅的興趣,對張老師說道:“老師再說說,不然我見了您師父,什麽都不知道,到時候恐怕太不恭敬了。”
張老師笑了:“沒關系,我都說了,我師父随和,隻要 有真本事,比什麽都強。你當年在大學的時候那麽厲害,拿出那時候的精神頭,給我師父練一圈兒,比什麽都強。我都把你大學表演武術的視頻給他看了,他誇你有靈氣兒。”
蘇若彤有些汗顔。
她才結婚的時候,偶爾還練一練武術,沒有太落下來,但是随着兩個孩子的陸續出生,以及去美國讀書,還要管理生意,她分身乏術,漸漸的就将武術這一塊兒給荒廢了。
雖然說底子肯定是還有,她身體比普通女人結識,比普通女人能打,一個人撂倒兩三個壯漢,空手奪刃什麽的,還可以做到,但是像當年那樣,甚至在急速行駛的車子上跳來跳去,如履平地,是絕對不行了。
現在的她,跟當年比起來,完全就是個戰五渣,演練起當初的學習的那些招式的時候,做出來規規矩矩的不出錯,還行,但瓤子絕對變了,沒有當初那種龍精虎猛的内涵。
蘇若彤也不瞞人,對張老師說道:“老師,我現在不行了。我這四五年,基本上沒再練過,也沒再動過手。”
張老師聽了,也很吃驚,又有些惋惜和訝異,蘇若彤多好的苗子啊!隻是想到蘇若彤要操心家裏生意,身爲女人,又要生孩子,帶孩子,也怪不容易的,他家裏妻子每天就做做家務,不用上班,還喊累呢,蘇若彤比他妻子可忙多了,放棄了武術,在情理之中,可是在情感之外。
而且,接下來蘇若彤應該會和現在一樣忙的吧,估計也沒什麽時間練武。他師父很在乎徒弟們是否刻苦勤奮,這下想要師父收下蘇若彤,基本不可能了。哎,都是他太想當然了,恐怕要讓蘇若彤白跑一趟了。
他想到這個,卻不想說出來掃蘇若彤的興緻,轉換話題問道:“師父他老人家喜歡竹子,你給師父他老人家帶了什麽禮物?我聽說蘇氏酒樓不是賣一種用竹筒盛的小點心麽,我以前老給我師父帶那個,你是不是也帶的那個?所以這回我專門換成了讓人從雲南那邊搞到的竹筒酒,窖藏了十幾年,喝起來很不錯。”
蘇若彤卻是搖搖頭,道:“我沒帶那個竹筒點心。”那個竹筒點心就是外面的竹筒好看而已,其實并沒有什麽竹香,流水線上下來的東西,蘇若彤一般不送給這種比較重要的人。
她指了指頭上的行李架:“我帶了自己做的全竹茶,一會兒飛機起飛穩定了,給張老師您沖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