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對他們這批學生來說,暑假沒什麽意義,還是要繼續工作的,但是也代表着,蘇若彤能夠帶着蘇陶梓回家去了。
陶羨他們的節目拍攝,也基本上收尾,等着參加另外一個影視節。這一次,他們的勝算就更小了,因爲這個影視節是國際性質的,很多電影、藝術片,以及各種形式的電視節目,都會一窩蜂的來報名。在這兒,哪怕能夠入圍,都已經足夠人狂歡的了。他們不抱任何希望。
甚至陶羨的同學都在跟蘇若彤道歉了。
這半年時間,他們和蘇若彤開的餐廳合作,一直在那邊取材拍攝。除了美國本地的兩家外,還輾轉了歐洲十國,而且,中間還取道兩次華夏,隻是素材就拍攝了将近五百個小時的,最後精挑細選,剪輯出一百八十分鍾的長片。
其中,蘇氏酒樓給他們帶來的便利,不是一般的小。
而他們的體重,除了陶羨外,也每個人都飙升了至少三十斤。現在一個獎項可能都拿不到,連身上吃出來的這身膘都對不起。
蘇若彤卻是很淡定,說道:“能夠在拍攝中進步就是最好的,不是麽?”
聽了蘇若彤的話,陶羨的同學們鼓起掌來!他們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服氣蘇若彤了。
結果,就像是蘇若彤料到的那樣,他們根本沒獲獎。可是,也不是沒有收獲,蘇若彤的合作人之一,斯通先生,看上了他們的美食片,讓他們重新剪輯一番,當成蘇氏酒樓的宣傳片,靠自己的人脈,拿出去在電視裏播了。
不能獲獎的影片,不代表不被大衆喜歡,這宣傳片爲蘇氏酒樓好好的打了一次廣告。
“陶梓,你想家裏了麽?”快回家的時候,蘇若彤問蘇陶梓。
要說小孩兒就就是适應能力強,才這半年,蘇陶梓就已經将簡單的外語會話說的溜溜的,而且還不帶什麽口音,而且言行舉止,也非常的洋範兒了,如果不是特意說明的話,哪怕是紐約本地人也看不出來她是從外國來的,還以爲她是本地長大的亞裔孩子。
蘇陶梓聳聳肩膀:“想啊。”
蘇若彤覺得,這對蘇陶梓是好事兒,這孩子的起點就跟别人不一樣。她以後的生意是要遍布全球的,蘇陶骅和蘇陶梓都必須要有長遠和開闊的眼光。從小就在外面看不同的世界,會讓他們在以後繼承自己産業的時候,不至于無法适應。
爸爸、媽媽又回來了,對蘇陶骅來說,也是很驚喜的。他們回來,便意味着有大量的玩具跟好吃的了。
蘇陶骅七歲了,馬上就要去念小學了。
人家都是八歲讀小學,他偏偏七歲就去,也是他非要和毛毛、大壯一起,才造成的。
他在那裏開心的玩着玩具,這邊蘇若彤卻是在跟父親商量接下來蘇陶骅讀書的事情。
“我覺得陶梓在那邊挺适應的,要不然,讓花花開學的時候,也去那邊讀書,學校我可以安排,不會讓孩子去那種種族隔離比較嚴重的,盡量讓他早點融入學校。”
蘇若彤的提議讓蘇長青一愣。
平心而論,他舍不得。
這半年,他時不時的還想起他的小外孫女,要不是小外孫女天天哭鼻子想媽媽,他才不會帶着他心尖尖一樣的小外孫女去國外呢。這倒好,蘇若彤這是帶孩子帶上瘾了,不但把小外孫女帶去,小外孫孫也要帶走。
他不高興道:“幹嘛要去外頭讀書,在國内讀也不錯。彤彤,你是不是出去了半年,覺得外面好,所以想要把整個蘇家都搬出去?你不能忘了本,反正,我是怎麽都不會離開新海的,我也答應過你爺爺,看好了蘇氏酒樓,看好了蘇家的根本,蘇氏酒樓這老店,這根本,隻能在新海。别說國外,就是國内其他地方,這老店也不能挪過去。”
他的話說的斬釘截鐵,蘇若彤看他誤解了,道:“蘇氏的根本當然在新海。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将蘇氏工廠和廚校也放在這裏了。”
聽到這話,蘇長青的心裏才好受的多。
蘇氏工廠因爲供貨量大,有些地方要新鮮生産,所以現在在國内已經開了兩家分廠了,一在北,一在東,加上蘇氏工廠原本在新海市,是南邊,基本上已經将除了一些偏遠地區的市場,全部占全了。可要說真正有創新能力的,還是新海這家工廠,因爲隻有新海的這家店有研發中心,剩下的兩家工廠,沒有研發中心,就隻能完全依賴新海市的工廠。
蘇長青見女兒支持自己,不由得講古,說道:“你知道麽?你爺爺那時候,人家十萬塊請他去京城做一頓飯,他都不去的,他說自己隻在新海,誰想吃,就來新海。後來你在别的地方開分店,我那時候心裏怪怪的,感覺挺對不起你爺爺的,還去你爺爺墳上坐了一夜,想要問問老頭子,會不會不開心。但是啊,後來我覺得,年輕人怎麽樣,是不需要我們這些老骨頭操心的,也許等我眼兒一閉,你把整個蘇家酒樓啊,工廠啊,學校啊,全部都搬去了外地,我也不知道,在地下幹着急,有什麽辦法。”
蘇若彤趕緊道:“不會的,我不會的。”
“我知道你不會的。我不像你爺爺那麽封建,可是總覺得,人得有個根。你看,花花他們,又是年輕一輩,要是他們不在新海長大,都在國外長大,怎麽會知道自己的根在什麽地方。所以,你就别提讓花花出去讀書的事兒了。而且他馬上念小學了,環境總是換來換去的,對他不好,他的好朋友都在國内呢。陶梓呢,就先跟着你,明年你畢業,她也回來,咱們一家,可不就團聚了麽?”
蘇長青的這話,對蘇若彤還是有一點震撼的。
她隻是想到了讓孩子們多開闊眼界,卻忘了别的。
其實人就像是風筝,想要飛得高,底下必須有一根線牽着。如果繩子斷了,飛不了多久,肯定要落地。她能給孩子們的,就是繩子的長短,卻不是讓他們一開始就沒有繩子。所謂的羁絆,其實并不是壞處啊。
望着還開開心心玩鬧的蘇陶骅,蘇若彤的心裏又是一陣柔軟。
秋去春來,春去夏來。
當蘇陶骅要讀二年級的時候,蘇若彤也畢業了。
但是,一個悲劇的消息是,陶羨他延期畢業了。
陶羨整個人都不好了!
其實他也知道,國外很多學校很多專業,越往上念,越容易延期畢業,畢業是要看成果,看成就的。
他們這兩年在不靠譜導師的帶領下,可謂是進步巨大,也拍了四部片子,頭三部都沒有拿獎,第四部僥幸在一個小的影視節上拿了個音效獎。
但就是因爲這個獎項,讓他們真正的成功入了導師的眼。
于是,本來已經準備按照慣例放人的導師,留他們延期畢業了——至于什麽時候畢業,那導師說了算,但基本上的情況就是,他們要跟着導師做節目,直到做出一個導師滿意的節目爲止。
這簡直就是一道雷劈在所有人頭上。
雖然他們知道,跟着導師做節目,那跟之前的放羊管理不太一樣,算是真正的入室弟子了,可以學到很多以前學不到的東西,甚至讓導師的人脈和團隊,爲自己所用,但是都已經準備好拿着畢業證回家了,又搞了這麽一出遙遙無期,誰受得了啊。
特别是陶羨,都要寬面條淚了,隻能揮揮手,目送蘇若彤先回國。
說好的他隻是來陪讀呢,說好的這個專業特别好念,大家都是來混日子的呢,說好的我們一家團聚呢。
蘇若彤回家将這個消息告訴了蘇長青,蘇長青還沒聽說過學生因爲做的優秀,所以才被延期畢業,如果沒這麽優秀,才能順利畢業的事情,也被雷到了。
他本來就是個讀書無用,文憑勉強有用論,立刻表示,幸虧他年輕的時候國内的政策嚴,他沒有出去讀書,要不然的話,說不定現在還沒畢業呢。
蘇若彤隻能默,老爹也真是太自戀了點。
兩個孩子對陶羨回來毫無表示。
蘇陶梓也隻是粘着蘇若彤,因爲陶羨他不會做好吃的啊,還老是跟她搶好吃的。
蘇陶骅就更無所謂了,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啦,老爸老媽一直都在這個圈子之外的。
兄妹倆倒是沒有變的有多隔閡,畢竟蘇陶梓是蘇陶骅看着長大的,還親手給她換過尿布,舉過奶瓶,給她跑過兩年腿,當過兩年的小花子,自然對妹妹的歸來沒有任何異議,很快的接受了她,甚至第二天就帶着她去見自己的大壯哥哥跟毛毛姐了。
結果回來以後,蘇陶骅就鬧氣别扭,大哭了一場!
因爲她的大壯哥哥竟然看到蘇陶梓以後就變心辣!明明大壯哥哥說過,以後長大了娶花花的,現在大壯哥哥竟然說以後長大了要娶妹妹。甚至連毛毛姐都對妹妹更好點、
花花是不是再也沒人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