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塊錢夠什麽,還不夠他玩兒一幅畫的。
但是,現在他又能怎麽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愣是被自己生的種給制住了。
想到剛才他非賴着要錢,但是陶羨卻黑着臉,威脅他的那些話,陶艾民就渾身冒火。他竟然要把自己在網上曝光,把他炒成個熱門人物,讓他再也不能在自己的圈子裏混。
他對陶羨的那些小手段還是有一些了解的,畢竟,陶羨做媒體的,可是沒少利用這些小手段辦事兒。
從牙縫裏嘶了一聲,陶艾民來到了小區大門口,卻有兩名虎視眈眈的保安一看見他就走上前,道:“先生,應業主要求,我們小區已經把您列爲陌生人群,您在我們識别系統中留下的指紋、瞳孔等等通行檔案,全部被删除了,從今以後,如果您再想進入本小區,請提前和約好的業主打招呼。
本來蘇家人不想做的這麽絕的,在蘇長青心中,怎麽着他都是陶羨的親爸爸,不可能不來往,可是事實證明,陶艾民還真是可以把事情做絕了。那麽,幹脆就這樣好了,反正如果蘇長青真的有事兒想要找蘇家人或者陶羨他們,不是還能打電話提前聯系的麽,有什麽事兒,再說吧。
回到家裏,陶一得問道:“你給你爸爸許了什麽好處了?”他怕自己這個孫子在陶艾民面前吃虧。他算看透了,陶艾民現在就是個狗皮膏藥,年輕人臉皮薄點兒,怕真的應付不來。
陶羨淡定道:“沒什麽,就是一個月給他五萬。”
“這麽少?”陶一得大感不可思議。
“嗯,還有就是,要是他再叫咱們不痛快,錢就不給了,再幫他上頭條,再給媒體打聲招呼,看能不能給他發個勤儉節約的标兵獎。”陶羨說道。
陶一得不由得對自己這小孫子的手段點個贊,陶艾民還真是特别的愛名聲。這上頭條,也是有講究的,要是報道陶艾民那些花天酒地的生活,說不定他還挺高興,可要是說點兒被的,譬如說爲了五萬塊錢跟兒子鬧翻臉,還賣房賣車坐不起頭等艙之類的,陶艾民絕對受不了。
因爲寒酸小氣摳門上頭條,那絕對是要了陶艾民的命了,他身邊的那些捧臭腳的人,也絕對會鳥獸散。
陶一得心裏這才暢快些,對陶羨招招手,道:“羨羨啊,你可小心點,定金了你爸爸,我覺得這事兒還沒完。”陶艾民是他肚子裏出來的,爲了錢,陶艾民可能會做出更多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
“嗯,放心吧。”陶羨說道。
這邊陶一得和陶羨防備着陶艾民,那邊,陶艾民卻是灰溜溜的,一時半會兒沒有離開新海市。
他現在有點兒小麻煩。
他帶來的那三個女孩子,因爲都在放寒假,而且開學相對比較晚,又能請假的緣故,所以不願意這麽早就回京城去,一定要等稍微暖和點再回京城。
她們表面上對陶艾民說的理由,是新海市暖和,到處都是一片鳥語花香,京城現在還凍得人和孫子一樣。可是,實際上的理由,陶艾民門清兒。這三個女孩子不知道聽了聚會時誰的忽悠,竟然想要讓陶艾民在新海市買上一套臨海的别墅,然後做爲她們的基地,每年過來消暑。
新海市也許冬天溫度還是比較低的,偶爾也會下雪,但一般最低氣溫就在五度左右,可是夏天那是真的涼快,最熱的時候不超過一禮拜,其餘時候的最高溫,不會超過三十度,簡直美呆了。
而且,随着這幾年的開發和保護,海灘的風景也越來越好,很多新開發的海灣高檔小區,每棟别墅都送私人沙灘。像蘇若彤結婚的時候,蘇長青給小兩口買的小區,就是這種小區。
好房子放在哪兒都不會便宜,哪怕是房地産市場一直都不是特别熱的新海市。
這種海灣小區,一平米的房價,也要超過九千塊了。一個小别墅——再小的,怎麽也不得個兩百五十平朝上了,加上院子的面積,海灘的面積,公攤的社區面積,沒有四百萬下不來。
最後還得裝修吧,買了這麽好的房子,你忍心裝修的差?而且,裝的哪怕一點不好,将來接待朋友的時候,都沒面子啊。
這一套下來,沒有個兩三百萬的,又不可能解決。
可是,張嘴拒絕的話,陶艾民怎麽說得出來。
他可是在京城熱門地段都有房的人啊,那房子,一平米現在十幾萬了。
隻是,他現在的現錢也不太多,雖然去年賣了一套房,可是他年前跟人炒古董,買了好幾個瓷器到手裏,一分價錢一分貨,應該是真品,而且他本人喜歡,是不準備出的,這樣的話,手頭就緊了些。要是硬擠出來錢買房子,接下來的日子還過不過,還給不給這些女人“生活費”了。
至于靠陶羨以後給的那屁大點兒的五萬塊錢,要買房子,不知道攢到驢年馬月才可以實現。
總之,就先這麽僵着吧。
眨眼就到了正月二十三,這天早上,吃了飯,陶艾民又開始四處打電話找場子。
其實,他更想回京城,新海市的人,還是小地方的,根本不和他胃口,他陶艾民跟這些人在一起玩兒,降檔次!像那些古董啊,文玩啊,字畫扇面什麽的,他在京城根下,随便找倆人,就能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在這新海,那些老俗們就跟聽天書一樣,就連最基本的梅瓶是什麽都不曉得——這些人電視劇看多了,還當梅瓶一造出來就是插梅花的呢!簡直笑話,那是裝酒的好嘛,且他給他們講了,有的人還不愛聽。
但就算這樣,陶艾民還是得找個地方消遣消遣,他實在是個勞碌命,閑不得呦。
不一會兒,場子就定下來了。
哪怕過了年,大家的生活都走上正軌,該忙的還是要忙,可還總有人要有場子的,隻是不如過年的時候多罷了。
現在,好多人都把陶艾民當成是固定的樂子了,聽他滿嘴胡沁,也是怪好玩的,就當多了個免費娛樂節目吧。
今天的場子,是一個搞高檔海參、鮑魚養殖的胡老闆搞得。
胡老闆家朝二十年前數,還窮的響叮當,直到後來市裏精準技術扶貧,胡老闆有幾分小聰明,跟着下來的專家艱難的學了三個月的養殖技術,然後又實踐兩年,慢慢摸索出門道,加上市場需求也增大了,生意越做越大。
這胡老闆和蘇家其實也是有生意來往的。蘇家對食材的要求高,胡老闆養這些海産很有一套,他承包有一片海域,是專門做模拟野生散養海參、鮑魚等等海貨的,蘇家專門就買這些,利萊合作愉快。
聽到了陶艾民要來,隐約知道一些内幕的胡老闆,就決定今天玩陶艾民一個難看。
陶艾民叼着他的進口無尼古丁香煙走進來,環顧四周,得意的找了個最引人注目的座位坐下來,笑道:“呦,各位,怎麽今天這場還沒開始呢,我是不是來早了。”
胡老闆慢條斯理道:“沒有啊,就等你這個貴客了,你不來,誰敢開始。”
這話讓陶艾民的臉上露出了極爲滿足的笑容,這幫土包子,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嘛。
接着,胡老闆道:“我們今天要玩點大的。不過呢,現在賭博犯法,咱們就是純粹遊戲。本來我提議,我把自己前年新開的那個珍珠蚌養殖場當賭注,結果被攔下來了。要不然,說不定這養殖場就是老陶你的了呢。”
陶艾民的心頭一跳。
他聽人說起過胡老闆那個珍珠蚌養殖場,裏面養的全是三角帆蚌,是最适合産珍珠的,而且胡老闆請了日本的技術員過來,今年第三年,剛好最适合開蚌了,之前試開了幾個,一打開,裏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珍珠,最少有六十多個,而且顔色特别好,有不少帶彩的,珠子也夠圓,聽說就是開的那幾個蚌裏面,便找到了五六顆直徑快一厘米的混元無瑕珠,能達到最高級的國際标準,一顆單賣,最起碼八百塊呢。
除此外,還有些很大顆的這幾年流行的巴洛克異形珠子,那可全都是錢啊。
并且,這些蚌因爲養得好,**的合适,連蚌殼内部都呈現出珠化的光澤,蚌殼裏面刮下來,磨成粉,然後壓制成珠子,又是一筆錢!
算來算去,這珍珠蚌養殖場,今年産值一個億是沒問題了——當然了,人家胡老闆前幾年的投入,他是沒算在裏面的。
陶艾民的心思起來了,一陣兒的抓心撓肝兒,不行,他得找個法子,讓這個姓胡的土财主松口,把那個養殖場再當成賭注,他肯定能赢,玩牌麽,他怎麽可能不赢。
“老胡啊,你看你這說的,怎麽就不能拿出來當賭注了。你這麽膽小,可不行啊。”陶艾民說道。
“不行不行,我是做正經生意的,要是記錄上有前科,有黑料,人家就不願意跟我合作了。”老胡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個陶艾民,上鈎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