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萬?陶艾民是真的窮瘋了!
而且,他突然漲價,肯定是事後醒悟到了自己爲什麽會出現在那個名不見傳的停車場,這是擺明車馬要訛詐自己的節奏。
電話那頭,他的委托人還在說着:“那輛淩志我看那配置,現在就是弄一輛新的,也就是百萬出頭,你看是不是重新買一輛得了。”
他其實更想提醒陶羨報警,但是又怕說了不該說的話。那個賣車的,顯然非常自信,一口咬定陶羨肯定會出這筆錢,恐怕是陶羨有什麽小辮子在這個人手裏。
不該知道的事兒,還是别知道的好,所以,他根本就沒敢提讓陶羨報警。
“不用了,三百萬是吧?我一會兒轉賬給你。”陶羨道。
放下電話,陶羨的嘴角露出個苦笑,陶艾民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件事這一次他答應了,下回,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蘇若彤在旁邊聽着電話,問道:“羨羨啊,什麽東西三百萬?”
“那輛車,我爸坐地起價,要三百萬才肯還回來。”陶羨歎氣。
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公公,蘇若彤都要罵一句出來了,可惜的是,還要給陶羨留面子。
蘇若彤搖搖頭:“實在不行,車子不要了。”
“不能不要。”
“難道車裏有你什麽秘密?”
“哪有什麽秘密。”陶羨一陣郁悶。他那車子裏最值錢的東西,大概就是後備箱裏常年放着的那隻行李箱了,裏面放了幾套從内到外的應急服裝,都是定制款,專門用在比較正式場合的。那東西雖然私密,也說不上秘密。
真正讓他可惜的,是他那天領到的那一大堆早教中心的宣傳海報,上面他還用筆做了筆記呢,就等着回來給蘇若彤講一講好賴,結果被陶艾民連車子一起開走了,目測陶艾民也不會給他留着那些東西,應該早就丢掉了。
陶羨将自己猜測陶艾民身無分文的消息娓娓道來,蘇若彤若有所思:“你爸爸應該有私房錢的啊。”
“是有私房錢,我沒問過我爺爺,但應該不會太少。但是他花錢非常大手大腳,比我花的還厲害。前幾天我不是給他打了二十萬訂金嗎,今天見面,他身上的衣服就換成了以前他常穿的那個牌子,全是新買的。這個牌子隻在京城開了一家門店,他肯定是飛回去買了衣服才過來的。他一身衣服下來,不帶鞋子,要十幾萬。這還隻是幾身衣服,估計他現在住的酒店也不會便宜。”陶羨道。
講真蘇若彤真的有點驚歎。
接下來,陶羨說的,才更加讓她爆眼球。陶艾民這麽個花錢法,竟然不是心血來潮了才這麽花,而是平時就是這個消費觀念,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這個标準,從來不知道節省。
以前他在饕餮集團内部的時候,倒是并不顯眼,因爲很多像他這個地位的人,花錢比他還厲害。 每年他的工資加上分紅,支撐他這樣奢華的生活,沒有任何問題,還有餘錢理财。隻是一旦資金鏈斷掉,僅憑那些積蓄,什麽都幹不了。
“他不是想跟我媽離婚嘛,我爺爺說,要是想離婚,就得把他和我媽一起買的那些理财産品,還有房子什麽的,都給我媽,讓他淨身出戶,我爺爺他們也會補償我媽一部分。估計就是因爲他一直鬧一直提,又有過轉移财産的念頭,所以那些房産證和理财産品的持有證明,都被我爺爺奶奶管起來了。他之前花的大概是自己卡上的錢,所以很快便支撐不下來了。”陶羨給蘇若彤分析。
蘇若彤頓時覺得,還真是每家都有個敗家精。
他們家褚玉湖也是夠敗家的,不過比起陶艾民,還是差了點兒。這麽一對比,蘇若彤又覺得褚玉湖這花錢,真的不算什麽。褚玉湖頂多就是把女人的天性買買買發揮到極緻,但其實并沒有這麽沒理财概念,自己還是存了些私财的,不會真把自己逼到一文不名的絕地。但是陶艾民就敢把自己身上的錢花個精光,絲毫不留退路。人敢這麽做,怕也是早年被陶爺爺陶奶奶慣壞了。
其實細算起來,陶羨也有點兒這個意思,就是陶羨比陶艾民有本領,能自己賺錢,支出和收入相比,能夠維持平衡。
“陶羨,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也經常有一毛花九分。”蘇若彤道。
陶羨本來還在仇大苦深,聽到蘇若彤的話,一愣:“有麽?”
“有啊!之前談戀愛的時候,有兩回你就告訴我,你卡上隻剩下幾千塊了。”
這個倒是真的,因爲陶羨的卡分爲好幾張,但大部分都是他名下公司的公賬卡,裏面錢多,但平時他是不能動的,他自己賺來的節目紅利什麽的,也都慣例打在公賬卡上,隻有兩張“工資”卡是他自己可以随便支出。
那時候他經常帶着蘇若彤出去買買買,尤其換季的時候,一天買幾十套衣服鞋子,加上首飾什麽的,他倒是花的開心,後果就是沒錢啦,隻能等“工資”,當然了,他的“工資”是自己開的,下個月發薪日意思意思,告訴會計多給自己多少花銷,就可以了。
陶羨還真的陷入了沉思,蘇若彤不說,他還發現不了自己這個毛病呢。
這麽仔細算算,還真是這樣。再深思下去,他都有些驚恐了,因爲好像到現在爲止,小陶骅的生活費什麽的,都是蘇家在提供呢。
這可不行,雖然他名義上是入贅女婿,不用操心這些,可是他也是蘇陶骅的爸爸啊,養兒子不是爸爸必須盡到的責任麽。還有彤彤肚子裏那個,都是他的責任呦,看來他的理财方式,需要變一變了。
三天後,陶羨的淩志車又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蘇家。除了蘇若彤,根本沒人知道陶羨的車子還這麽莫名的消失了一次。
陶羨最高興的,卻不是車子回到了自己手裏,而是在跟會計理清賬後,開心的不得了,總算大松一口氣。
這幾年工作室和他做節目的紅利以及其餘一些零零總總的收入,在給他打“工資”之後,抛除必須留下的流水資金外,還能動用的,仍舊有一點四個億。
這讓陶羨太高興了。
他在京城有套房了,還有好幾輛車,加上現金,再過幾年,給老二也在京城置辦一套房子,就齊活了!
“彤彤,下個月起,小陶骅的奶粉錢我來出。”陶羨自信滿滿說道。
“陶羨哥哥,小陶骅他已經斷奶了。”蘇若彤道。蘇陶骅都一歲半了,盡管偶爾也會喝點兒幼兒奶粉增加營養,可是其餘時候都是吃主食了。
“那他其餘花銷我來。”陶羨不松口。
“那你跟爸爸說去吧。”蘇若彤道。
一提這個,陶羨就蔫了,他跑去跟嶽父說,以後孩子的花銷他自己來,這不是找罵麽?蘇長青肯定覺得他是翅膀硬了,該造反了,不揍他一頓都算好的。
“那……那還是跟以前一樣吧。”陶羨支支吾吾的,然後他舉手發誓道:“不過呢,爲了兩個孩子,我以後一定不亂花錢了,不必要的支出都砍掉。”
譬如說他每半個月不管是不是才開封根本沒怎麽用就要換掉的發膠,還有那些從來不留到明年穿第二次的那些定制西裝,以及那些看上就買,但是隻能留在櫃子裏落灰的各種昂貴小玩意兒……
要是早他開始這麽注意,恐怕剩下來的錢,已經夠再在京城買個小戶型了。
有了新的目标,陶羨感覺自己動力滿滿,之前給陶艾民打去的那三百萬,被他抛之腦後。
拿到錢的陶艾民,卻不像是陶羨這麽開心,他的臉色陰沉,站在一個自動取款機前。
不一會兒,兩個流裏流氣的社會青年,便走到了陶艾民面前。
“你就是内個……内個姓陶的?我們老大派我們來跟你說事兒。”
這兩個小青年頭發染成黃色,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更是沒見識的很,一點兒都看不出陶艾民身上的衣服有多貴,鞋子、手表有多值錢。
“錢可以給你們,但是事兒你們确定你們能辦到?”陶艾民不悅道。這兩個小青年,真的能跟他們談。
“嗨,看不起人是不是?啥事兒我們哥幾個辦不到的,你倒是劃下來明道。”小青年不高興了,他也不喜歡被人看不起的。
“我要你們跟蹤一個人的行程,把他的車子停在哪裏告訴我,能不能做到。”陶艾民道。
這次陶羨給的錢,讓他嘗到甜頭了。
雖然說陶一得站在陶羨那邊,可是陶艾民卻是不信陶羨是自己的孩子。既然陶一得想要把錢留給那個野種,他就生辦法将這些錢再一點點從陶羨的手裏掏出來。
這輛最便宜的淩志,都能讓他從陶羨的手裏扣到三百萬,如果換成是陶羨那幾輛千萬級别的超跑呢?陶羨可真是财大氣粗了,他肯定不心疼的,畢竟饕餮集團都是他的了。
“跟蹤誰?”兩個年輕人忽視一眼,由得人,他們是不敢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