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蘇氏酒樓的省城分店,經過了激烈的競拍後,被賣出了二十億元華夏币。
在現在這個财富爆炸的時代,二十億元,其實并不算太多,哪怕是那些完全依靠網絡的公司,動不動也拍賣出個幾百億的。
但是,對蘇長青來說,顯然還是打破了他的認知,一連好幾天,他都嚷嚷頭昏,感覺不真實。
蘇若彤和陶羨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爲他們之前已經有心理預期了。這一筆錢賺的,他們覺得理所應當,因爲那出價的人,看上的還是蘇氏酒樓後期給饕醉閣提供的廚藝服務,那才是真正值錢的部分。
蘇家,蘇若彤照常在花園裏幹活,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來任何最近話題人物的樣子,淡定如昔。
“彤彤,下午有記者過來采訪,家裏要不要額外布置一下。”蘇長青激動的不得了,說道。
最近蘇若彤和蘇氏酒樓一直見諸報端,很多記者和電視台都表示想要采訪蘇若彤,全部被拒絕了,直到《人物》雜志找上門。
本來他們是可以采訪蘇長青的,但是一來單單一個蘇長青和蘇氏酒樓還夠不上《人物》的逼格,二來他們最近在做女權專題,若是在女性任務中選擇,最近風頭正健的蘇若彤,剛剛好。
蘇若彤自己對這個采訪可有可無,但是蘇長青卻激動地不得了,真是蘇家祖墳冒青煙了,才又這樣的機會啊。
“爸爸,你别着急,梅姐會弄好的。”蘇若彤道。
講真,現在有了梅姐以後,蘇家的事情,蘇若彤幾乎都不用操心的,她覺得好像又有了那麽一點在修真世界的意思,她那些童子們将一切都弄得順順當當,萬事不要她操心。
可是蘇長青搓着手連連轉的樣子,看得她有些過不去眼,便道:“要不爸爸你讓酒樓準備一點小糕點拿來家裏招待客人吧。”
“對對對對!咱們蘇家招待客人,怎麽能沒吃的呢。”蘇長青像是猛地開了竅一樣,轉身就去布置了。
結果午飯才吃過,酒樓那邊便開來了兩輛車子,幾名廚師來來回回的從車上朝下搬吃的,看的蘇若彤眼睛都直了。
這麽多吃的,裏面還有很多熟食和食材,怎麽看都不像是小點心的樣子吧。
梅姐忙着讓人幫忙将幾張長桌搬到花園的草坪上,看了一會兒,蘇若彤才看出門道,這是蘇長青準備招待客人自助餐啊。
整整四張長條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物,下面鋪着潔白的繡玫瑰花細亞麻餐補,銀盤和銀碗都漂亮整齊,食物的香味跟十月間仍在開放的月季鮮花香氣混合在一起,隻是看的,就讓人覺得美的不可思議。
這邊才布置的差不多,預約好的記者也上門了,他帶着自己的團隊,一看到蘇家招待采訪居然是室外,還帶自助餐的,眉頭就微微上挑。
蘇家是隻對他們一家采訪的客人這樣,還是一直都這樣?這是個值得探讨的話題,在出采訪稿的時候,可以寫進去。
嗯,如果是這對他們這樣,就證明了蘇家實實在在還是個暴發戶的家庭了。
“請!”梅姐忽然打斷記者的思路,做了個手勢,帶着他們到花園裏去:“今天天氣很好,不是麽?”
看着梅姐親切禮貌,但是明顯帶着超級職業的微笑,記者忽然覺得,這家人還是有意思的,最起碼這名管家真的很地道。他也采訪過華夏國内很多大佬,他們家裏,都基本上沒有這樣的管家,這也是國情導緻的。
看着繁盛的花園,采訪還沒開始,記者便綿裏藏針的問向梅姐:“這麽美麗的花園,想必要好幾名園丁才能夠伺候過來吧。”
“不,這花園一直是陶太太一個人在伺候。偶爾她不在家的時候,也委托給我。這些花是陶太太和蘇先生的寶貝。”梅姐道。
“陶太太很喜歡園藝麽?或者我稱呼她蘇女士更好?”記者道。
“這個你要問一問她本人了。但在外人面前,她更喜歡我們稱呼她陶太太。”梅姐道。
蘇若彤人還沒出來,這邊梅姐和記者已經過了好幾遍招。
蘇若彤出來後,記者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太漂亮了,蘇若彤真的是美的不可思議,他來采訪前,看過不少蘇若彤的照片跟資料,但是他真的沒想到,她本人竟然會比照片裏還美。不僅僅是外形美,而且那種氣質是攝像機極難保存的。就好像攝像機能夠拍出關于桃子的漂亮畫面,卻根本拍不出它的美好味道一樣。
“陶太太?還是稱呼你蘇女士?”記者對着蘇若彤一笑。
“叫我陶太太就好。”蘇若彤淡淡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嗯,很不突出自我價值麽?”
“自我價值不是一個簡單的稱号可以定義的。我希望别人稱呼我陶太太,是因爲我和我先生之間的關系非常寶貴。但是不會有人聽到陶太太的稱呼,就以爲我不是蘇若彤本人,或者說産生:啊,那就是陶羨的妻子——不,甚至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陶羨,我的先生,他到底是誰。”
蘇若彤的一番話,讓記者整個人都在回味。
他做過不少關于女權的采訪,很多女人非常标榜個人,到了一種偏執的程度。當然了,這并不是說和蘇若彤比起來誰就有個高下了,情況畢竟不一樣,因爲根據他的調查來看,蘇若彤顯然是生活的非常順利又甜蜜的,對這種“别人家的孩子”,出現苦大仇深的标榜自我,反倒是不太正常。
這次采訪看起來比較松散,尤其是在蘇若彤引導着記者到了飲食區後。基本上他和自己的工作人員,就隻剩下吃吃吃了。
蘇氏酒樓的食物,味道是不可抵擋的,哪怕是這些自诩對美食比較有抵抗力的人來說,也一樣。
“陶太太,我之前看過一份報道,裏面預測你在接管了饕餮集團的股份後,今年有可能成功上榜華夏福布斯女富豪榜。現在加上蘇氏酒樓的成功競拍,這次上榜一定沒有任何問題,請問你對這件事怎麽看。”記者嘴裏塞滿了美味到叫人哭的紅醬浸龍蝦,問道。
“我并沒有接管饕餮集團的股份。”蘇若彤風輕雲淡的說道。
“什麽?”記者吓得嘴裏的龍蝦都要掉了。
“饕餮集團股份轉讓給我,是我先生爺爺奶奶的意思,但我已經婉拒了老人家的好意。我從未在饕餮集團工作過,對廚業之外的行業了解不多,忽然空降到這麽重要的位置,并且接受如此大股份,對饕餮對我,都不是好事。”蘇若彤說道。
“陶太太實在是太有魄力了。”記者頓時有點兒食不下咽,心裏說不上什麽滋味。爲了問饕餮集團相關的問題,他可是看了很多關于饕餮集團的資料,那些股份加起來,有上百億美元了。
蘇若彤竟然就這麽拒絕了!如果換了是他,哪怕根本不懂經營,也要全部攬過來好嘛。而且根據他之前詢問過股市專家,蘇若彤如果真的接管了股權,對饕餮集團的股票是重大利好,饕餮的股票必定會漲。
這下可好了,他本來還準備了段子,準備恭喜蘇若彤以後要像經營蘇氏酒樓一樣,讓饕餮集團的身價再翻個數千倍呢,也沒機會說出口了。
蘇若彤這拒絕了股票就跟吃了口稀飯一樣簡單的态度,讓記者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當接下來,他觀賞了蘇若彤的一套武術表演,接觸了越長越好看的蘇陶骅,以及幸福滿滿一看就特别愛女兒的蘇長青,以及幸福滿滿一看就特别愛妻子的陶羨,後面的采訪,他幾乎是跪着在采訪。
這妥妥的是人生赢家啊。
最後,離開蘇家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抱着一捧蘇家花園裏自産的玫瑰花,以及自己厚着臉皮打包走的自助餐上的美味飯菜。坐在車子裏,記者忽然有些明白了,人活着,難道爲的,不就是要這種幸福麽?蘇若彤拒絕了饕餮,恐怕也是因爲自己心中明白,到底什麽是真的幸福。
他忽然覺得,這一期節目寫出來也許會特别好看,特别的勵志,特别的童話。這一期根本不是女權,而是涉及到了人性。
一個多月後,蘇長青拿到了最新一期的《人物》雜志,他翻開了封面,戴上老花鏡,津津有味的看起來。
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一間破舊寒酸的小公寓中,陶艾民坐在咯吱咯吱響的沙發上,也捧着同一本雜志,眉頭擰了個疙瘩,看了起來。
忽然,他滿是陰郁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個大大的笑容!
他看到了什麽?蘇若彤沒有接受陶家的股份?
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間爬滿了他最近已經越來越皺紋密布的臉龐: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追回自己的那部分股權!真的是老天有眼。他要馬上回國,再也不要像老鼠一樣尾随在那個賤女人身後,鬼鬼祟祟,千難萬苦的找她的出軌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