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蘇家,亂成了一團。
“報警了麽?”
“報警了。”心亂如麻被蘇家父女倆強行留在家裏的陶羨,聽到梅姐的詢問,揉着腦袋痛苦的說道。
天知道他現在都快要崩潰了。他的小陶骅,到底在哪兒?他好擔心。
“陶先生,你去警局等消息,我在家裏等消息,我們分開行動,好一些。”梅姐果斷的說道。
她看陶羨這個樣子,也不是像能在家裏好好等待的人。
陶羨感激的看了看梅姐,抓起外套就去開車。
外面,蘇若彤正開着車子,滿城亂轉,她現在想要找到蘇陶骅的消息,任何消息都行——唯一能做的,就是開着車,去搜索所有能收到的人的思想。
頭部一陣陣劇痛,蘇若彤堅持着,這個地方,是白天最後一次有人看到劉姐和蘇陶骅出現的地方——一個小公園。
今天不是節假日,這個小公園基本上都是附近的住戶帶着自家的老人孩子在這裏消遣娛樂的,蘇若彤的搜索範圍,就在這附近的小區。
以爲現在是深夜了,大部分人都睡着了,蘇若彤的搜索難度大大增加。
她心裏越來越緊張,萬一真的找不到人了呢,就好像當年褚玉湖的那件事。盡管最終還是水落石出,可是,人需要等那麽久,蘇陶骅等不起的。
忽然,一條訊息闖入了蘇若彤的腦海。
她一個激靈,頓時有了方向。
那是一個還沒有睡的年輕人,她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女性,正在看一個韓國的綜藝節目,裏面有特别可愛的三個三胞胎小孩子,她在看這個節目的時候,腦中劃過的想法是:要是他們三個長的像白天看到的那個小男孩兒一樣漂亮就好了,韓國人的長相,還是奇怪了些。
她腦海中的那個白天的那個小男孩兒,赫然就是蘇陶骅。
蘇若彤的大腦急速運轉,死命的探究這個女孩兒的腦部思維,好不容易才整理出她今天看到關于蘇陶骅的一切。
那會兒應該是下午六七點,已經有了夕陽的光輝,蘇陶骅賴皮的在公園的跷跷闆上趴着不走,劉姐在那裏哄他。蘇陶骅長的好看,所以特别吸睛,哪怕賴皮都比一般小孩兒要讓人更付之一笑些。
而蘇若彤看的,不僅僅是劉姐跟蘇陶骅,還有那女孩兒腦子裏記憶的場中其餘東西——甚至她本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東西,譬如說,旁邊的幾輛車子。
女孩子顯然沒去看車牌号,也沒有記憶那些車子到底幾輛,又是什麽型号,但卻還是有個直管的大概印象的,蘇若彤仔細還原之後,目色嚴肅起來。
路邊停的車子裏,除了普通的小轎車外,就數一輛商務車最顯眼了。
她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将女孩記憶中的車子跟路邊現在還停着的車子一一對比,終于發現了不同,其餘車子都還在,隻有那輛商務車不見了。
蘇若彤了立刻給在警局的蘇長青打去了電話。
“爸,我這邊查到了一些線索,公園旁邊白天停了一輛商務車,很有嫌疑,能不能調一下錄像,看一下那個商務車的車牌号,和前後幹了什麽。”
警局那邊直到現在還一無所獲呢。那小公園的人流量大,最讓人郁悶的是,公園内部的攝像頭早就壞了個七七八八,連劉姐和孩子進了公園都隻是在一個大門口拍到了進門時間,什麽時候出去的,在哪個門出去的,一無所知。
加上報案都十點多了,這個點兒,想找詢問的路人都問不到,破案難度太大了。
聽到蘇若彤提供的信息,蘇長青一陣激動,幾乎是飛奔過去,問起警察。
半個小時後,蘇長青給蘇若彤回了電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們查了半天,在路上查到了有你說的商務車從公園附近路上開出去,一路調監控錄像,八點半左右,發現那車子上被人擡下來一大一小兩個包裹,擡東西的人進了間民房……現在陶羨已經和警方的人一起去那裏了。”
蘇若彤的心緊緊的吊了起來。
現在是淩晨一點鍾,離八點半已經有四個多消失了,千萬,千萬不要轉移。
又是難熬的二十多年分鍾過去,終于,蘇若彤接到了陶羨的電話。
陶羨在電話裏喘的不成樣子,對蘇若彤道:“找到了。”
就這麽簡單的三個字,讓蘇若彤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明知道陶羨看不見,她還是拼命點着頭,可是卻一個字都發不出,好像聲音被堵住了。
蘇陶骅和劉姐一直在睡覺的樣子,根本喚不醒,醫生說是中了麻藥,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蘇家人彙聚的地點,就在醫院。
“真是吓死人了!”蘇長青握着孫子的手,一會兒都不肯放開。
這件事也怪不得劉姐,因爲劉姐身上明顯能看出好幾處皮肉翻卷的傷痕,明顯是在和歹徒搏鬥的時候導緻的,倒是蘇陶骅,被她保護的好好的,除了兩塊磕出來的青紫,并不見其餘地方有問題。
蘇若彤坐在床邊,目光一直是淡淡的,忽然,她說道:“爸爸,我有個決定,蘇氏酒樓,賣了吧。”
蘇長青猛地回頭,看着蘇若彤,自家閨女在說什麽?
“爸爸,你覺得,如果不是蘇氏酒樓,會有人對陶骅下手麽?”蘇若彤問道。
“可是……”蘇長青醞釀半天,才道:“不能因噎廢食。”
說出這話,他也覺得艱難,甚至内心深處都在考慮這個做法的可行性了。因爲普通的噎沒啥,這次噎的有點兒太狠了。根據陶羨當時說的,那個幾個匪徒非常兇狠,帶着槍,而且當時已經準備連夜轉移蘇陶骅和劉姐了,要不是警方見機行事,小孫子和劉姐命運未蔔。
“爸爸,我并不是說讓你把蘇氏酒樓全部賣掉。”蘇若彤解釋:“我們還保留老店,但是其餘業務不做了,大家都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并不隻是單純因爲陶骅的事情,我今天白天一個人在家,也想了很多。”
蘇若彤淡定的幾乎都不像是當事人的媽媽一樣,她慢慢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講了出來。
聽到女兒說起今天白天若不是她臨時決定在家裏看賬本,整個家竟然是空蕩蕩的,怪不得越來越喜歡玩的蘇陶骅不樂意待在家,要出去時,蘇長青也震了一下。
他一直都不愛多想什麽,時常覺得随遇而安是最好的,可是沒想到,有時候随着機遇來到的,不是安,而是不安。
虧得他曾經還信誓旦旦的和蘇若彤說過,讓她多生幾個孩子,沒關系,外公來帶,可是現在呢,事實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不但一個孩子他都沒帶,還經常不回家。
想到現在每天都在外應酬,他甚至還沾沾自喜自己應酬的時候不跟着被人抽煙喝酒,甚至體重都沒有因爲外食而增加,實際上,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而孩子的父親,本來也應該陪着孩子的,可是卻因爲裝修蘇氏四店,天天不着家……
蘇長青幾乎是被當頭棒喝了一樣,人有些呆呆的。
想了想,他對着蘇若彤咬牙道:“好!彤彤,都聽你的,我們家的酒樓,賣了!”
父女兩個在病床旁小聲說話,陶羨認真的聽着。他眼睛都瞪大了,萬萬沒想到,媳婦跟嶽父的腦回路竟然如此清奇,天惹噜,難道他才裝修了一半兒的那個海下景觀餐廳,還沒有來得及營業,就要被賣了麽?好心疼啊!
還有現在已經被估值兩個億的蘇氏廚業經紀有限公司,也要沒了嗎?
還有去年那麽成功的承辦蘇氏杯第一屆華夏廚藝大賽的蘇氏廚校,也要沒了麽?好多奇人異士可是在看完了第一屆比賽後,主動聯系了承辦方,說要參加今年的比賽呢!
還有他都答應了《美食向前沖》的導演,今年的收官賽還要和蘇氏杯華夏廚藝大賽聯合舉辦呢。嗚嗚嗚,寶寶要食言而肥了。
蘇若彤跟蘇長青顯然照顧不到陶羨的内心,她跟蘇長青都拍闆決定了的事情,陶羨根本無從置喙。
劉姐是大人,對藥物的抗性比較強,先醒了,一醒過來,就問蘇陶骅在哪裏,知道了小陶骅沒事以後,才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啊!怕蘇陶骅出事兒,當時她都快要吓死了,她們才走到停在附近一個地下停車場的車子旁邊,就有兩個壯漢冒出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掙紮了好久都沒有掙脫,眼睜睜看着蘇陶骅被人抓起來,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幸好她被救回來了呢,看樣子,蘇陶骅也安然無恙。
又過了幾個鍾頭,蘇陶骅也醒了,他人小,中了這種**以後,醒過來身體不适應,吐得不成樣子,小人兒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隻好幹嘔,甚至連清水都吐不出,家裏大人看了,心疼的不得了。
陶羨看見兒子這樣,一下子就把方才蘇家父女說的事兒抛到九霄雲外,還是兒子重要,至于什麽事業,誰喜歡幹誰幹去。不就是水下海景餐廳麽,誰喜歡買就買了去,他隻要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