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蘇先生?”電話那頭那人呵呵笑了兩聲:“其實和你說也一樣!蘇先生,我要秘方!至于用秘方換什麽,你心裏清楚。一個還是兩個,看你們自己的取舍,也看秘方到底是什麽。希望我們雙方都可以滿意。”
蘇長青迷迷瞪瞪的,還來不及繼續問,電話就被挂斷了。
“什麽秘方,什麽一個兩個的,神經病啊這是。”蘇長青對着電話呵斥一聲。
等待的時候無疑是極爲焦慮的,柳洪嬌倒是坐得住,蘇長青屋裏屋外亂轉,将病房門口到産房門口的路來回走了不下二十遍。
他又一次回來之後,倒是多坐了一會兒,對柳洪嬌八卦:“醫院裏出事兒了,有一家人昨天晚上生了對生胞胎,醫院給弄丢了。”
“還有這事兒?醫院沒監控麽?”
“有監控,已經查到當時的作案視頻記錄了 ,嫌疑人坐的車是套牌車,報了警正在找,家屬快哭死了,還是龍鳳胎呢,真可惜。”
“太吓人了。”柳洪嬌說道:“誰知道丢了這倆,會不會丢别人家孩子。”
“誰說不是呢,我專門問了大夫,大夫叫我别添亂。咱們家彤彤是順産,孩子一出生就跟媽媽待在一起。那個是生一半兒生不出來,又拉去剖的,剖宮産出來的孩子都要在觀察室呆一天才出來,才給了壞人可乘之機。現在咱們這些順産的家屬都還沒動靜,那些剖的家屬跟産婦,孩子還在監控室裏的,都不願意了,非讓醫院立刻放孩子給他們。”
兩人聊着天,時間過得就快一些,又過了一刻鍾,蘇若彤便回來了。
她人還清醒着,隻是有些虛弱的樣子,旁邊躺着的便是一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嬰兒。
醫院裏現在正是亂的時候,護士和醫生随便交代兩句便離開了,剩下陶羨還精神恍惚的看着病床上的蘇若彤跟小嬰兒。
蘇長青拍了陶羨兩下,陶羨才回過神,說道:“爸,剛才醫生登記,問孩子有沒有小命,我給報上了陶骅,這是我爺爺給孩子起的名字,将來上戶口的時候,能不能上成蘇陶骅。”
“蘇桃花?女孩兒家叫蘇桃花會不會太俗了,好像舊社會女孩兒才叫桃花,梨花什麽的吧。”蘇長青琢磨兩下。既然名字是陶爺爺起的,他當然肯用。
“是我的姓的那個陶,桦是馬華的那個骅。”陶羨解釋,又道:“而且不是女孩兒,是男孩兒。”
“不可能!當初抽血驗出來的,是女孩兒,怎麽會中途變了性别。”蘇長青一愣。
要不是蘇長青提起來,陶羨都忘了當初驗血的事情,也一陣納悶,随口道:“這個有一定概率不準确吧。”
眼看蘇長青就要被說服了,旁邊柳洪嬌來一句:“不可能。要說看b超檢驗性别有可能看錯,那是正常的,但這個檢查的是dna序列,絕對不可能将孩子性别搞混。這孩子,不會不是咱們家的吧。”
“對啊,陶羨,你還不知道,這醫院今天早上丢了一家的龍鳳胎倆孩子。”蘇長青憂心忡忡道。
“我一直在旁邊看着彤彤生的,又跟護士一路将他們娘倆推回來,中間沒離開過一下,絕對不可能孩子不是我們的。”
“難道說孩子有什麽病?我聽說有的孩子是雙性人,小時候大部分被當成男孩子養,長大後才做變性手術,那樣對孩子很不好,還不如小時候早發現早治療!”柳洪嬌又道。
陶羨快要崩潰了,柳洪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孩子醫生檢查過,很正常的好嘛,絕對不可能是她說的那種情況。
“媽,你别在這兒瞎說。”陶羨真的要被柳洪嬌的情商感動了,有這麽咒自己孩子的麽:“你怎麽不說是當初的檢查單給錯了呢。或者當初送檢彤彤那瓶血的時候,瓶子被搞混了。”
“這倒有可能。”蘇長青也不想咒自己孩子,扒開襁褓扒拉半天孩子的小丁丁,确定這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娃。
蘇若彤身體健康,住了兩天院就回家了。
“回家孩子就該報戶口了,真的要叫蘇陶骅?”蘇長青搓着手。女孩子叫桃花他都覺得有些過分,何況是男孩子叫桃花,将來上學了還不得被小朋友笑話死。
“我去和爺爺跟奶奶商量下。”陶羨道:“改一下最好。”
“對了,我這又是高興又是忙的,忘了跟你爺爺奶奶報喜了。你跟他們說過沒?”蘇長青道。
“我還沒說。我想親自上門說。”
“那快點啊。”蘇長青興緻勃勃:“要不我跟你一起也行,反正月嫂現在已經在家呆着了,咱倆今天下午就抽空去你家。”
陶羨想回去可不止是要見爺爺奶奶商量名字、報喜這麽簡單,他欲言又止,想一想最後肯定還是瞞不住人的,道:“我家裏出了些事,白飄飄被人殺了,我爸有嫌疑,被控制起來。我爺爺奶奶很擔心,這回我還是自己回去吧,蘇叔。”
蘇長青吓了一跳,他是有點看不起自己的親家陶艾民,覺得他辦事兒不夠爺們,可怎麽都沒想到,陶艾民不但辦事不爺們,還這麽窩囊,家裏有老人,還敢混賬的做出如此事情。這一下,他更加要和陶羨一起去了:“那我得跟你一起去一趟你爺爺奶奶家。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帶你爺爺奶奶去新海,在那邊養老也行,有我照顧,你且放心吧。”
“到時候再說吧。老人家在京城呆了一輩子,根兒在這裏,恐怕不想出去。”陶羨含混其詞。
蘇若彤卸完貨,覺得渾身輕松,忽然插嘴道:“爸,我覺得陶羨的爸爸應該不會辦傻事,他很快就會出來的。”
“你怎麽知道?”蘇長青跟陶羨都看向蘇若彤。
蘇若彤看人很準,尤其是現在她生完之後,神識猛漲,又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刺探别人心中想法了。柳洪嬌一直坐在旁邊沒開口,但是别人讨論這件事的時候,她腦海中一直在朝外冒着各種念頭,其中就包括她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陶艾民沒有作案時間。
她也不是故意要刺探柳洪嬌的,實在是柳洪嬌身上的思想波動實在太明顯了,簡直是逼着她去看。
看到柳洪嬌的想法,蘇若彤也是醉的不要不要的,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婆婆有點兒涼薄,有點兒不近人情,現在才知道,柳洪嬌的涼薄和不近人情,是面對旁人的,對陶艾民,柳洪嬌簡直是少女心。
在蘇家住着的時候,柳洪嬌時不時的也會自己出去一兩趟,但她每次出去,都是和陶艾民見面,尤其是後來蘇家人提議讓他管理蘇氏酒樓的工作室之後,她更是幾乎每天都和陶艾民見面。
這中間,兩個人還“情難自禁”了幾次,感情比起當初談戀愛都好。
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柳洪嬌還默認陶艾民的做法:将白飄飄當成是饕餮集團進一步擴大的梯子,等利用完了,他們兩個再重新光明正大一起出現,抛下白飄飄。
蘇若彤簡直三觀開裂,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難爲當初她和蘇長青還有陶羨一直擔心柳洪嬌,生怕婆婆有什麽心裏難受,或者不适應的,根本不敢在她面前提起陶艾民,可是沒想到人家自己早就和陶艾民暗地裏發展到這種地步。
警方那邊排查出的白飄飄遇害的時間,根本就是柳洪嬌跟陶艾民在偷偷約會,所以這事兒絕對不是陶艾民做的,柳洪嬌也有絕對把握,陶艾民不會買兇對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的白飄飄下手,隻是,她不想出面作證,因爲在所有人面前,她一直都維持的是跟陶艾民決裂的狀态,這時候站出來,真的是再也不要臉面了。
況且,柳洪嬌對陶艾民的感情非常複雜,舍不得離不開,但是又同時恨他怨他。反正兇手早晚會抓到,讓陶艾民吃兩天苦頭,也是叫他嘗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拈花惹草。
蘇若彤當然不好将婆婆的真相在這種情況下揭露出來,含糊其辭:“隻是沒必要殺了她,爲白飄飄不值得吧,陶羨哥哥你覺得呢。”
一衆人正說着,忽然,開車的陶羨猛地一打方向盤,踩了刹車,車子刺溜一下,朝旁邊歪去,差點撞到馬路邊隔開人行道和車行道的護欄上。
“怎麽回事。”車裏的幾人東倒西歪,孩子也不知道撞到哪裏,響亮的大哭起來。
才問完,就見他們前面的十字路口,一輛不小的改裝越野車闖了紅燈,瘋狂的開過來,連着撞翻了三輛車子,自己也翻倒在路邊。若不是陶羨手快,那越野車現在就撞上他們了,哪怕不翻車,也夠嗆的。
“開車的人瘋了?”蘇長青一拍座椅:“這還是京城,有沒有王法了。”
隻見那四輛翻倒的車,有兩輛已經徹底癟了,遠遠的能看見地面上已經蜿蜒出鮮紅的血液,看起來車裏的人兇多吉少。
離得近的群衆下車要去幫忙救援,卻被不遠處趕來的執勤交警驅趕開,因爲其中一輛車子已經開始冒煙,太危險了。交警用擴音器交代幾遍,所有車主都必須待在車裏,這樣還好歹安全點。
路口一下子堵死了,誰也别想過去,甚至連倒車回去選擇另一條路離開都不可能,隻能等待。沒一會兒,就有大批交警和救護車趕來,處理急發事故,陶羨他們的車子混在等待的衆多車流中,一點兒也不起眼。
但卻有兩名交警打扮的人,看到了他們的車子車牌号,眼睛一亮,湊了過去,敲響窗戶玻璃,示意車上的人全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