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忙到飛起,根本不想接無關電話,但魏清曉是蘇若彤的親表姐,不管又不行——就算蘇若彤說不行,看樣子褚玉湖也不會說不行,隻好敷衍她一下。
在電話裏對蘇若彤解釋兩句,蘇若彤道:“沒關系的,你快忙吧。”隻是聽那邊傳來的聲音,就夠雞飛狗跳的了。
陶羨心裏暖暖的:“那我繼續忙啦。”這次的節目和之前的《最美廚神》很不同,以前的選手,基本上都是平民出身,拍攝的時候,還需要拍攝人員調動情緒,才能進入很好的狀态,但這回來的,全是專業的藝人,藝人嘛,性格總是比較開朗活潑,能放得開的,加上陶羨設計的節目環節的确有意思,這四個簡直玩兒的收不住了。
這還是節目的前期,隻有這四個有檔期,剩下兩個被邀請的咖位更高的明星,要下禮拜才正式進組,到時候就更熱鬧了。
蘇若彤能理解陶羨,陶羨簡直感激不盡,因爲這個節目,他投入的心血,比之前要多得多,他也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可以站在他身後,做他堅強後盾。
挂上電話,陶羨的心情簡直不能更好,嘴角耀眼的笑容幾乎沒有停過。
喬騰宇剛好有空,坐在場邊笑嘻嘻看其餘兩人比賽,一回身,看見陶羨的笑,忍不住“哦”了一聲:“不行不行,人家眼睛都要被你閃瞎了,陶哥哥,你笑的太好看了,你要是去拍戲,哪裏還有人家的位置。”
喬騰宇今年二十一,出道後的設定就是愛撒嬌的小鮮肉,臉嫩的能出水,見誰都是哥哥姐姐的叫,一口一個人家,難爲他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這麽做竟然一點兒都不讨人厭,也算是天賦異禀了。
陶羨幹了這麽多年影視,一直都是做幕後,但是因爲長得太好看了,還有饕餮公子的身份在,還是吸了不少粉的,偶爾也會見諸八卦報端。喬騰宇一誇,陶羨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更大了:“誰敢搶小宇的位置,陶羨哥幫你搶回來。”
兩人正說笑,陶羨的手機叮了一聲,他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号碼發來的:謝謝陶先生請我的這頓便飯,以後有機會回請你哦。
這誰啊?看号碼,應該不是剛才打電話過來的魏清曉。
陶羨不由得納悶,如果說是發錯短信,不至于稱呼一聲陶先生啊。
他回了一條:你誰啊?
對方秒回他:總之不是你那些寶貝、甜心。希望陶先生放尊重一些。
這下陶羨更莫名其妙了,幹脆沒再理那邊。
另一頭,白飄飄看着陶羨的回複,心頭冷笑。
有了這條語焉不詳的短信,她可以運作的地方多了,尤其是在合适的地點跟時間,添油加醋的給陶艾民看一次,能引發的結果,必定很精彩。
蘇若彤整個下午都在教李維甯廚藝,遠在法國的朱家,此刻已經醞釀起一場風暴。
朱太太和大兒媳談靈秀坐在客廳,兩個女人的臉上,都帶着難以言喻的難堪、惱怒,以及同仇敵忾。
“靈秀,這件事,你有沒有告訴過旁人?”朱太太風韻猶存的面孔上,隐約有些忐忑。
前幾天,她兒媳婦談靈秀接到了一條短信,上面帶了一個網址鏈接,和一個賬号的密碼跟用戶名,這些年通過木馬網站進行的詐騙很多發,隻要點開網址就會中招,談靈秀就沒在意,哪知道她後來越想越對不對勁兒,那個賬号的用戶名,不就是她公公的法文名字昵稱,加上4321麽?
她公公的法文名字并不是那種爛大街的名字,這就有些奇怪了,難道那詐騙的人竟然連這個都打聽好了。
談靈秀忍不住躍躍欲試,開了那網站一看,差點沒吓壞,那是一家非常臭名昭著的付費婚外情網站,甚至上過新聞,但是卻并沒有因此而銷聲匿迹,反倒更加名聲大噪。
登陸上賬号和密碼,看着那上面用戶保存的浏覽記錄和留言,以及該網站給約對成功會員發放的“榮譽勳章”,談靈秀當時腦子都要炸了。
她公公居然是這家網站的超級vip用戶,從九年前這個網站剛建立沒多久,便開始使用了,在這個網站,是小有名氣的元老級用戶,約過的女人,以百計算。
而且翻看那些女人給他的私信和站内聊天記錄,不止一個他号稱約過的女人告訴他,自己懷孕了。
談靈秀其實大可以不用管自己公公糜爛的私生活,反正又不是她自己老公約,但是她卻不能不管那些有可能被那些該死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
這些孩子雖然是私生子,但如果操作不當,可是要獎朱家的家産分一杯羹的。
朱曉奇跟她老公是親生兄弟,也就算了,互相幫助,齊心協力,也不是壞事。但那些亂七八糟的私生子誰知道是什麽鬼啊!
談靈秀一開始還害怕是别人弄得惡作劇,或者做了個假賬号,刻意抹黑朱家,搞起家庭矛盾,所以,并沒有立刻告訴自己的婆婆和老公,而是找了個私家偵探,根據這賬号上記錄的私密内容,調查起來。
調查結果出來後,一切證明,這都是真的,談靈秀才找到婆婆,把一切攤牌。
鐵一樣的事實擺在面前,朱太太先是惱怒,然後是羞憤難當,再然後,升起的是濃濃的失落和絕望。
幾十年來,她都以爲自己的婚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先生這麽有能力,還愛重她,周圍的朋友們誰提起朱家,不誇獎一句家風良好,夫妻和睦,子孫争氣的?沒想到,繁花似錦的僞裝下,藏着的居然是一包膿血!
可笑的是,她被瞞了這麽多年!
可怕的是,她回過神來,居然驚恐的發現,她沒有别的辦法,竟隻有繼續幫老公瞞下這些惡劣行徑,繼續僞裝出一幅朱家很好的樣子。
朱太太簡直要吐血了,可是,她又能怎麽做?
“這個号碼有點熟悉。”朱太太盯着談靈秀的手機,看着那條原始短信。
談靈秀期期艾艾說道:“我查過了,這是蘇小姐的電話。”
朱太太的瞳孔一下子凝住了。
她這些年養尊處優,基本上不管家裏的事兒,朱家生意上的那些東西,大部分都是有耳聞,可是具體如何不曉得。這不妨礙她知道朱家對蘇家的對策。
這是朱家将蘇家逼到了極限,兔子急了也咬人呐!
朱太太這一刻恨死了自己老公,他爲什麽要做這樣傷害家人的事情,又一點兒不注意首尾,被人輕輕松松抓到了小辮子呢?
朱家很多生意都是股東制的,這樣的醜聞爆出來,朱家必然要受到董事會彈劾,受到的影響太大了。除此以外,要是鬧到了外面,朱福記的股票,說不得也要大跌。
“不行!絕對不能這件事曝光。”朱太太一急之下,緊緊抓住了自己兒媳婦的手。
兩個女人這一刻心靈相通,有志一同的看着對方,她們要馬上找到蘇若彤,隻要蘇若彤提出的要求不過分,她們一定答應。
八月十三号,京城機場,蘇若彤戴着漁夫帽,鼻梁上橫跨一幅今年最潮的不規則形狀綠片兒墨鏡,上身是黑白相間的吊脖無袖針織衫,下身是直筒牛仔裙,手中拎了巨大的行李箱,她身後齊刷刷跟着的六人,也都戴着同款的酒紅漁夫帽和墨鏡,如果不是她手上沒握旗子,八成要被誤解成旅行團。
“彤彤,那邊喊登機了。”蘇長青擦了把汗,說道。
人一多,事兒就多,明明他們提前了很久出來朝機場趕,可還是莫名其妙的在路上各種耽擱,一路小跑,堪堪跟上最後一次廣播登機。
匆忙上了飛機,一群人才算能稍微歇一會兒。尤其是包汝文,他戴着這樣的墨鏡和帽子,别提多别扭了,比讓他打赤膊還難受,一上飛機,就把這跟他整體風格完全不搭的墨鏡和帽子摘了,靠在飛機座位上,一會兒就睡着了。
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根本沒人注意到,旁邊一班從港城來的飛機,緩緩降落,乘客從上面魚貫而下,其中有兩個人,正是朱太太和談靈秀。
查理特别興奮,和别人是去單純的參加比賽不一樣,老闆答應了他,比賽完,他可以留在法國老家休息一個月,他已經讓他老婆、兒子提前回去了,隻等他比賽完一起彙合。說起來查理也怪不好意思的,他兒子這麽大了,基本上都住在華夏,法語說的糟糕透了,要不是那張臉,誰能認出他是法國小孩兒,他打定主意,以後每年都要申請長假,帶孩子回來住一段時間,好讓他不要太忘本。
飛機上,蘇若彤的電話已經關機了,馬上就要起飛。
而機場裏,朱太太跟談靈秀也除了登機口,兩人稍作休整,準備給蘇若彤打電話。
她們沒有從法國過來,而是先去了港城一趟,調查那邊很有可能給朱父留下私生子的一個女人,确定了那個女人隻是訛詐後,才過來華夏京城。
電話裏,一陣忙音傳來,談靈秀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一陣陣不悅。
難道說,蘇若彤是給她發了那條短信後就将她拉黑了?這也太不懂禮貌了。誠然,蘇朱兩家婚約破裂後,她也删除了自己聯絡人中的蘇若彤的号碼,可是蘇若彤在利用過她以後,這樣對她,就叫談靈秀十分不爽。
“我來試試吧。”朱太太說道。她感覺蘇若彤應該不至于将她也拉黑。
撥号後,傳來依舊是熟悉的無法接通,朱太太的面色,要跟着黑了。
這是不是代表,蘇若彤已經徹底要和朱家鬧翻了?朱父到底做了什麽,能讓蘇若彤生氣成這個樣子?朱太太的心裏,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