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魏家是那個打算?讓甯丹丹用已經變成植物人的魏铮的精、子,做試管嬰兒,篩選出男胚胎,然後抱走當成自己的繼子。
這件事蘇若彤其實很久前就知道了,但是她卻懶得說,畢竟甯丹丹還沒懷上呢。就算人家真的懷上了,又關她屁事兒。
蘇長青路上一直心事重重的,其實這件事裏,他真正覺得受到了刺激的,并不是褚玉溪夫妻,也不是那個自作自受的甯丹丹,而是他的外甥女魏清曉。
自打他和蘇若彤赴宴起,魏清曉就一直微微垂着頭,什麽都不說,默默的吃着面前那份東西,好像她就不存在一樣。
後來褚玉溪說話也好,甯丹丹爆發也好,她都沒什麽動靜。
蘇若彤平時也是一張面癱臉,但是她的面癱是那種非常平靜的面癱,而魏清曉的那種目無表情,則能叫人感覺到她是在拼命地壓抑自己。
蘇長青在心中醞釀了很久,才對蘇若彤說道:“彤彤,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兒,爸爸都會站在你這邊,絕對不會委屈你半分。爸爸不會再要别的孩子,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
蘇若彤回他:“我知道啊。”
其實蘇長青要不要再婚,決不決定再要個孩子,蘇若彤都能接受,因爲蘇長青這種人,哪怕再婚了,也不會對她差到哪裏去。
“不會的,爸爸隻有你一個。”蘇長青表明了心迹,覺得舒坦多了,話匣子也打開了,說道:“爸爸以前不想提前告訴你,但今天還是說了吧,爸爸十幾年前就立好遺囑了,爸爸的所有财産,全部交給你繼承。”
蘇若彤不知道說什麽好,她一點都不在乎蘇長青的這些錢,或者說,錢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就是個概念罷了,想要錢還不容易,随便做兩道新菜就有了,夠花就行。尤其是最近跟高玉梅學的多了,蘇若彤更是産生了一種想法:錢應該被花在該花的地方,不管是自己身上,還是别人身上,不然就是浪費。
蘇長青的話匣子一旦打開,就再也合不上了,他絮絮叨叨的跟蘇若彤說着家裏的财産。
家裏有多少樓,多少存款,軟資産多少,流水多少,硬資産多少,預計這幾年能賺多少,以後十年又能賺多少……
反正從頭聽到尾,蘇若彤就沒有聽到蘇長青說要将蘇氏酒樓超外地發展的一句話。
她趁着蘇長青中場歇息的空間,忽然插嘴一句:“爸爸,咱們京城的蘇氏酒樓分店你還沒算進去。”
“嗨,那個就是小打小鬧,而且那店是用你零花錢開的,是你的小玩意兒,爸爸算那個幹什麽。”蘇長青笑起來。在他看來,租房子開店,那就不是正經開酒樓的路數。
京城那家店每天隻做八桌,選料精良,房租不菲,給員工發的工資也不少,算起來,每個月的入賬,還真是不被蘇長青放在眼裏,但是他卻沒有考慮到那邊經營起來的名氣。
其實趙發凱已經和蘇若彤說了幾次,希望年内就将分店開起來,但要開分店的話,就不是蘇若彤可以拍闆的了。
蘇若彤決定趁着這個機會,和蘇長青好好說說。
“爸爸,我覺得,京城那邊是時機開新店了。”蘇若彤道:“現在每到周三的預約下周席位時間,三分鍾内,一個禮拜的桌子就會被訂光,這還是我們開啓了每周每位客戶限量預約一次的條款的情況下,已經有客戶覺得我們是在饑餓營銷。京城那邊不比新海,長此以往,萬一有人對此産生不必要的看法呢?”
京城卧虎藏龍,一開始,客人大部分都是被陶羨介紹來的,在比較高端的客戶層中口耳相傳。現在時間長了,擴散的客戶層面越來越大,更多的人隻是聽說了這家店做飯好吃,而且很難吃到,在新鮮好奇等等的情緒驅使下來就餐的。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還真說不好會不會有些心胸狹隘的人一直訂不上桌子,又有一些常人沒有的手段,對蘇家造成不利。
蘇長青沉默一下,說道:“人家要對付你,早晚會下手,開個新的分店有什麽用。離開新海,咱們家就不是地頭蛇了。是龍你得盤着,是虎你得卧着。做生意束手束腳,得不償失。真到了那一步,你換個地方再開新店玩,好不好?”
蘇若彤真沒想到蘇長青竟然是這個想法,明明京城那邊的形勢如此之好,蘇長青竟然不進反退,生出這種心思。
“爸爸,我真的希望你考慮一下。”蘇若彤覺得是蠻可惜的。
“彤彤啊,京城那地方,跟咱們蘇家相克。”蘇長青歎口氣:“你爺爺說過,他一輩子都不要進京城。咱們爺倆去了兩趟,落了什麽好?陶羨不是京城的?那個對付咱們的姓周的,不是京城的?”蘇長青的肩膀微微顫抖起來,上次的經曆,真的叫他怕了。
蘇若彤驟然聽到蘇長青提到陶羨的名字,忍不住輕輕的握了下自己的小拇指。
她已經和陶羨快有一個月沒聯系了。
一開始,陶羨還會給她發一些自言自語的消息,看得她挺心酸的,但卻一直忍着沒有搭理他。因爲他一定知道自己看出來了他和金碧欣之間有着什麽,卻一句都沒有解釋過。
她要的隻是一個解釋,一個保證,她就會相信,她就能原諒,但那些統統沒有。
車上的氣氛沉默下來,父女兩個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以後,蘇若彤随便洗洗便上樓去了,躺在床上,蘇若彤刷着近期新聞,忽然間,鬼使神差一般,在新聞搜索欄裏鍵入了陶羨的名字。
以前她剛和陶羨認識,和還和他不熟悉的時候,時常會搜索關于陶羨的新聞,但已經很久她都沒這麽做過了。因爲對一個一直就呆在她身邊的人來說,去網上找所謂的關于他的“新聞”,看到的都是舊聞。
網頁一跳,竟然跳出來一大堆的搜索結果,蘇若彤看着排在前面的那幾個大标題,頓時愣住了。
“陶金強強聯手,《最美廚神》出擊。”
“美男子陶羨新戀情告發,新女友又是極品美廚師”
“《最美廚神》新嘉賓金碧欣,講訴和制片人陶羨的戀情故事。”
蘇若彤忍着心裏的波動,點開其中一個鏈接,文字還沒來得及看,圖片便深深的映入她的眼簾中。
隻見陶羨摟着金碧欣,毫不避諱的走在街頭上,兩個人勾肩搭背,像是哥們一樣,可是金碧欣歪着的腦袋,看向陶羨的眼神兒裏,卻是怎麽都掩抑不住的欣賞和歡喜。
隻是看了幾個新聞的功夫,蘇若彤就手腳冰涼。
她不知道這些新聞是節目組故意放出去的噱頭通稿,還是怎麽回事,但配着新聞的圖片不少,都是金碧欣和陶羨的親昵互動,而他們互動的地點,幾乎遍布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好似在無時不刻在秀恩愛一樣。
蘇若彤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别人都誇她堅強,勇敢,有魅力,但此時此刻,她是真的知道,她也是軟弱的,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平心靜氣好幾分鍾,蘇若彤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朋友圈,她都快忘了自己還加着金碧欣的好友呢。
這幾天金碧欣發了不少狀态,都是去哪裏哪裏吃飯了,照例和之前和那些一樣,圖片配着呼朋喚友的文字,好像每次都是集體活動一般,也沒有透露出自己有戀愛了的任何訊息,這倒是讓蘇若彤覺得有些奇怪,因爲金碧欣根本就不是那種會進行地下戀情的人。
蘇若彤想了又想,繼續朝下翻看,看了好久,卻沒有看到任何一條關于陶羨發的動态。
她不由得産生了一個特别不好的猜想,陶羨難道已經把她來黑了。
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蘇若彤才松了一口氣,并不是陶羨把她拉黑了,而是從八月下旬開始,陶羨就停止發布新消息了。
有了這個發現,蘇若彤心裏才稍微好受點兒,她默默的關上了平闆電腦的屏幕,決定立刻去睡覺,不要再多想。
一切事情,都有它去吧。
此時的京城,對有些人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金碧欣精神倍兒棒,穿着一身牛仔服,一頭短發快要飛起來,手中捏着一隻略微變形的啤酒罐子,哈哈大笑:“陶羨,你行不行啊,再來一瓶啊,别叫哥們兒們看不起你。”
隻見他們兩個人席地而坐在一個尚且人來人往的天橋上,一人面前擺着一摞疊成金字塔形狀的罐裝啤酒,旁邊扔了一地的空瓶子,正在鬥酒喝。
而他們周圍,則圍了四個人,不停的給他們加油鼓氣。
陶羨受了金碧欣的刺激,又灌了一整瓶下去,但他實在是太撐了,一個沒忍住,打了個酒嗝,胸口翻滾不停,哇得一聲便吐出來。
圍觀第四個男青年跟金碧欣一點兒都不嫌髒的樣子,反倒一起尖叫着吹起口哨。金碧欣更是歡快無比的說道:“你輸了!快點告訴我,你現在最想做什麽。”
“是不是親我們欣欣,想做就做。”一個男青年起哄道。
“放屁,我跟陶羨隻是哥們,别聽旁人瞎胡吣!”金碧欣罵道。
陶羨醉醺醺的,他吐得難受極了,臉上全是沮喪之色,忽然喃喃自語道:“我……我現在最想做的,是去新海啊。”
“喲吼!我也想去新海,上次我還沒玩夠呢!我們開夜車去新海!你們來個人,把他擡上車,走喽!”金碧欣一掐腰,朝橋下跑去。
車水馬龍的天橋底下,她的深紅色跑車随時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