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小群裏就炸了。
“哇!好想回去新海,親眼看看咱們的小寶貝。”
“彤彤你放心,我已經在聯系收購東西啦,等開學前保準湊夠一車,拉到新海去。”
激動了一會兒,蘇若彤發了條消息:陶羨哥哥最近忽然不理我了,怎麽辦?
已經兩三天了,明明快遞顯示,在幾天前她寄去的茯苓糕已被簽收,可陶羨的電話還是打不通,通過别的渠道給他發消息,也沒有任何回應。
其餘四個人全都見過陶羨,也知道他們隻是普通的兄妹關系。
朱子琪道:這還不簡單,八成是有女朋友了呗,咱們彤彤這麽漂亮,他怕跟彤彤聯系的太多了,女朋友吃醋。
蘇若彤哦了一聲,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于是,她給陶羨發了一條短信:陶羨哥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陶羨感覺到手機在兜裏震動,下意識的拎出來看了看,和他心中期盼的一樣,是蘇若彤發來的。
看着那條信息,陶羨鼻頭一酸,狠心将信息删除,決定繼續不理蘇若彤。做完這一切,他心頭湧上了一股自虐的快意。
蘇若彤看陶羨一直都不回複她,也沒了辦法,看來家裏的事情隻能靠自己解決了。
反正已經放假了,蘇若彤的時間多得是,她是個想到就會去做的人,當即在廚房裏煲了一鍋養生的粥,并做了即便放的溫熱,還是香的讓人口水朝下掉的軟皮素餡兒燒餅,放在保溫盒裏,出了門。
新海市人民醫院門前,蘇若彤來到骨科,去服務台問了下,很快就知道周師傅的妻子住在哪間了。
醫院裏嘈雜的很,特别是骨科,很多病人根本下不了床,一切都在床上解決,再怎麽搞衛生都不行,空氣裏混着沉重的積年消毒水味和屎尿味,每呼吸一口,就好像要減壽三年。
蘇若彤進了病房,裏頭四張病床全躺着人,但她還是立刻認出來周師傅的妻子何芸香,她的手術已經進行到第二次,可還是連自主翻身都做不到。别的病人都有人陪伴,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吊水,看着挺凄楚的。
蘇若彤走到何芸香床前,何芸香半夢半醒,感覺到動靜,睜開眼,看見是蘇若彤,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是找誰的啊。
“你就是何阿姨麽?”蘇若彤随手打開保溫盒的蓋子:“我給你帶了點兒吃的。”
誘人的粥香和餅味飄了出來,整個病房裏的人齊齊看向那隻保溫盒。
這麽香的粥和餅,簡直就像是大殺器一樣,甚至将空氣裏的病房味兒都壓下去了。尤其是其中一個床位上躺着的小男孩兒,本來還哼哼唧唧的哭鬧,不肯吃爸爸給弄的蘋果泥,現在也不哭不喊了,直愣愣盯着那隻打開蓋子的保溫桶。
平時蘇若彤做飯,絕對沒有這麽香,因爲食物的香氣是有限的,如果都散發到外面,那麽嘗起來的味道未免會受到削減。所以,今天的飯經過她的特殊手法處理,聞起來絕對香的要人命,可是吃起來就略有些沒那麽盡人意了。
何芸香拼命咽了口水,有些警惕的問道:“你是誰啊。”
因爲她丈夫出的事兒,不少人過來醫院找過她,有些話何芸香知道自己不能說。
“我是蘇氏酒樓的。”蘇若彤毫不掩飾自己的身份:“蘇長青是我爸爸,以前周師傅在我家開車,負責送我上下學。”
何芸香聽到蘇若彤這麽說,面色變得難看起來,道:“你走!快走!我們家老周怎麽對不起你們了,他清清白白一輩子,要你家這麽朝他身上潑髒水。”
“何阿姨,話不能這麽說。”蘇若彤冷清的聲音向起來,她定定的望着雖然在撒潑,可是明顯心虛不已的何芸香。
“周師傅親口承認,爲了拿魏家的錢,将我和爸爸的行蹤告訴魏家,把我們酒樓的秘方菜譜告知他人,更是在法庭上翻供!您别忘了,當初您才出事兒的時候,是我爸爸給周師傅支了半年工資,讓他給你看病——他滿打滿算,還沒有在我家幹滿半年吧。你那時候天天能喝到我家酒樓專門送來的補鈣湯水,阿姨您的骨頭養的快,良心養到那裏去了呢?”
蘇若彤的指責讓何芸香滿臉憋紅。她本來就隻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已經讓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血口噴人。”何芸香哭哭啼啼,索性一手舉起保溫桶,啪嗒一聲摔在地上,罵起來:“我家老周是做了什麽孽啊,遇上你們這樣的雇主。”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何阿姨你心裏清楚。人在做,天在看,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蘇若彤定定的看着她:“我看你不會承認周師傅犯下的錯誤。昧良心的錢,沒那麽好花,希望你兒子在新婚房裏住的開心。”
地上,養生粥滿地泗流,燒餅也被弄髒了,滿屋的香味卻更重了。那個小孩兒看吃不到好吃的,哇的一聲傷心的哭出來。
蘇若彤不欲多留,她強大的意識明顯能感覺到,何芸香是絕對不會說出真相的。
既然何芸香這裏沒結果,蘇若彤隻能走别的路子,她想了想,給包汝文打了電話,不一會兒,包汝文就派出自己的侄子包小新,開車接上蘇若彤去交警大隊。
包小新大概是書讀的比自己伯伯多,因此,那祖傳的見風使舵功夫還在包汝文之上,對着蘇若彤點頭哈腰的,解釋道:“這周師傅他老婆出事兒以後,爲了找肇事的車,我幫着跑過,跟交警隊那邊還算熟,當時下大雨,路邊的監控錄像拍的不清楚,好不容易有個鏡頭能看清楚車牌号,查來查去,竟然是套牌的!”
這樁車禍的資料在交警隊有封存,包小新拿出來兩包煙送人,不一會兒,蘇若彤就坐在資料室裏看起來了。
凡事有因必有果,太過巧合的巧合,基本上都不是巧合!
蘇若彤總覺得老周才一聘到他們家老婆就出事兒了,很是不對勁兒。隻是一來她那時候沒時間弄這個,二來蘇長青不讓她管。
看了半天資料,蘇若彤将所有的東西印在自己腦子裏,對包小新道:“你帶我去案發現場附近看看吧。”
現在事情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在現場不會再發現什麽新的東西,但包小新還是言聽計從,能夠近距離的巴結蘇若彤,不管現在蘇若彤讓他幹什麽,他都乖着呢。
沒看他伯伯現在跟着蘇若彤每周學一道菜,暗地裏已經有人用月薪二十萬挖他伯伯走人了麽?要是他也入了蘇若彤青眼,那可不得了了!
蘇若彤到了案發現場,那地方在周師傅家附近,是個三角形的拐街口,旁邊有個小巷子,人不是很多,她看了又看,沒看出來任何的東西,不過這也是正常。
旁邊煙酒行的老闆站在路邊,看見他們一直在那裏瞧來瞧去的,問道:“你們找什麽呢?”
“趙老闆!”包小新走上前,給這男人發了根軟中華,當初他各種找監控,跟這個煙酒行的老闆打過交道,看他不認識自己了,趕緊重新自我介紹一番。
那老闆吐了口痰,拿腳在地上蹭了蹭,道:“這都幾個月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了。”
“哎!當初要是趙老闆你店裏的監控沒壞,肯定能拍到這個撞人的龜孫是誰。”包小新随口說道。
這家煙酒店自己家安的監控攝像頭位置特别好,若不是老闆不懂電腦,攝像頭壞了好幾個月都不知道,根據現場模拟出來的行車軌迹,肯定能夠拍攝到肇事人的臉,再找人就簡單的很了。
那老闆搖搖頭:“壞了就是壞了!”
“這天兒可真冷啊!老闆,你兒子現在在哪兒呢,複讀的學校找到了吧。”包小新沒話找話,閑扯起來。他這人油滑慣了,就是這個習慣,喜歡攀近乎。
老闆還未回答, 蘇若彤猛然上前一步:“你看到那個人了!”
趙老闆一愣,下意識回答:“别胡說!”
“你看到了,你在說謊,你知道撞車的是誰!”蘇若彤咄咄逼人,盯着趙老闆。
不知道爲什麽,明明蘇若彤是一個小小瘦瘦的小姑娘,而且還是力氣還沒二兩重那種,偏生給她冷冰冰的眼眸瞧着,趙老闆感覺到了非常沉重的壓力,她的眼神好像一把手術刀,精準的剜到了他心底深處的大秘密。
現在是隆冬時分,外面天氣很涼,兩行熱汗卻從趙老闆的頭發裏流了下來。這個小姑娘怎麽知道他知道肇事兇手是誰呢?
蘇若彤在趙老闆一開口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這個人在心虛,在說謊,尤其是在包小新提到了他兒子的時候,這個人有很大的問題。
“你兒子呢?你兒子現在在哪兒?”蘇若彤問道。
“你誰家的小孩兒,管那麽寬!”趙老闆怒吼一聲,慌裏慌張轉身走進屋裏。
“包小新,你還認識附近的人麽,你問問,這老闆家的兒子哪兒去了。”蘇若彤問道。
包小新隐約感覺出來不對勁,趕緊去了,不一會兒溜了過來:“問出來了,老闆家的兒子去加拿大留學了,現在在讀預科。真是邪門,我當初來的時候,那孩子因爲學習太差,沒考上大學就算了,連複讀班都不要他呢。”
蘇若彤聽完,露出個了然的表情!
她前段時間看了一本偵探小說,裏面有句話:每個所謂無解的案子,其實早就有人知道了所有真相。
這句話真的是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