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千水現在有點頹廢,情緒也不太好,“連城在給秦嶺看了?”
“在。”曲檀兒坐到他身邊,“要喝酒不?”
“你還有藏貨?”他擡頭問。
“有半壇。”
“拿出來。”流千水向她伸出了手。
曲檀兒也沒遲疑,就取出了最後那半壇酒,“别喝光了,這可是珍藏,有一百多年了。後勁很足。”
“誰給你的?”
“呵,是鸾四。”
“……”流千水微愣,“那這肯定是好東西。隻不過,你還真敢拿,就不怕連城知曉?”
曲檀兒淡淡道:“一壇酒而已。”
流千水愣過後也釋然,“是啊,就是一壇酒而已。”
什麽都沒有!
純粹是一壇酒,有什麽可說的?
流千水打開了酒壇,仰頭就喝了一口,“檀兒,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東嶽國。沒想到不知不覺……又過去這麽多年了。”
“連城說他會盡最大的努力來醫治秦嶺。”曲檀兒忽然将墨連城那一句話,說給流千水聽。流千水這樣子,很顯然是有了心結。而她又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畢竟,她跟他一樣,都沒跨過心裏那一道坎。
流千水聲音微顫道:“那就好。”
曲檀兒默然未語,身子往後平躺着,望着漆黑的天空,微微有些失神了。倒是流千水,喝了一會兒酒,察覺到她格外安靜,這才留意到她的異常。
“檀兒,在想什麽?”流千水随意找個話題。
曲檀兒喃喃,“什麽都沒想。”
“你沒去找連城,在這裏坐着幹嘛?”
“不想去。”是的,不想見到他。
這個時候見他,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揍他一頓。
流千水聽到這話,喝酒的動作微頓,“那真是稀罕了……”
“稀罕什麽?”
“從前的你,一直都是圍繞着連城轉悠。”流千水嗓音微啞,應該是長時間沒有好好歇息了,“隻要看到他,總能看見你的身影。今天是怎麽啦?不會是跟連城吵架了。”今日,她一個人來這裏坐着,是很少見。
“我沒有跟他吵架。”曲檀兒眼睑低垂,語氣平緩。
确實是沒有吵架!
她不想跟他吵架,隻是,很生氣。
有時,她都不知道是在生墨連城的氣,還是她生自己的氣。
那個心情,跟流千水有些類似。
很内疚,很自責。
流千水忽然将酒壇遞給她,“來,喝一口。”
“你喝過,不喝。”曲檀兒斜掃了他一眼,故意嫌棄地說着。
流千水擡手就想給她一個響頭,中途卻頓住,眼帶警告道:“老子都沒嫌棄你呢,你竟然敢嫌棄我?到底喝不喝?”
“不喝。”
“不喝拉倒,老子還能多喝幾口呢。”
“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叫我喝的。”
“嗯?你……”流千水瞪了她一眼,旋即,又是失笑。
然而這一聲笑,很淺,還是帶點愁緒。
收斂起笑之後,流千水擡頭猛地灌了一大口的酒水,嗆了一把,“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