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益不吭聲。
木流蘇也不介意,他略爲高聲地喊了一句,“秦嶺,你在店面磨蹭什麽?”
許益聽着這句話沒頭沒腦,心中奇怪。
他叫誰過來?
想到他剛才說,許益朝門口望去,隻見一個臉色很不好的青年正拎着一個小男孩,往他們這邊走來。
那小男孩,許益乍看之下,沒有放在心上,回眸的瞬間,卻倏地表情一變,像是記起什麽,他不可思議地扭轉頭,犀利的目光定在小男孩的臉上,然後,一怔。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對自己暗中接濟了半年之久的人,許益又怎會認不出來?
那個小男孩,居然是那小乞丐!
不一樣的是,昨日小乞丐蓬頭蓋臉,渾身邋遢,今日明顯清洗過了,身上穿着一套剪裁簡單的棉衣,頭發梳理整齊,随意用一條紅繩子挽在肩後,露出白皙俊秀的一張臉。
許益盯着那張臉,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
他……怎麽會在他們手中?
負責給小乞丐裝扮,并且一路押送過來酒樓的秦嶺,心裏正罵翻了天了!這個小鬼頭,一出到外面,就老想着辦法逃。雖說,秦嶺不懼他逃走,但每次防着,也挺煩人的。無奈這是某爺的命令,再憋屈,秦嶺也隻能忍了!
此時,将小乞丐押到了許益面前。
秦嶺看見許益那一張心思難掩的臉,他心稍微好受一點。
昨晚主子說了,這許老難搞,如果,臭小子有點用處的話,他昨日那段忙也不算冤。
那一邊,不等許益開口詢問,木流蘇已經徑自開口說話,“許老先生,這小子昨日偷了我們的東西,可是人髒并獲。我們本想教訓他一頓,又念在他年幼,也就沒下重手。隻不過,像這種品行不好的小偷,放了,隻怕會繼續禍害他人。”
須臾的時間,許益已經恢複淡定,他冷淡地瞥過面前幾人一眼,又最後,好笑的目光定在小乞丐身上,“此事與我何關?”
木流蘇笑了,“聽說許老處事周全,所以過來問問,對于這小偷,如何處置才對?”
問他如何處置?
這些人倒是虛僞得很,是想借機要挾他的。
隻可惜,他們用錯了方法!他又豈會這麽容易受人擺布?!許益平心靜氣地建議,“既然已經教訓過了,便把人放了。”
木流蘇搖頭,“就這樣放走?萬一他又去偷别人的怎麽辦?”
許益反問:“人孰無過,你不給他機會改錯,怎知他會不會再犯?”
木流蘇恍悟似的點頭,“是這個道理,不過,萬一給了機會仍是死性不改呢?而且,昨日那表現,三翻四次想逃,不不,就是剛才,他也在想着逃走呢,也不像是知錯能改的樣子……”
許益沉着,“那就送官,或者别的,任憑你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