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兒才問着,便見墨連城突然步子一移,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單手連毯子一同托起了小男孩,另一手順着小男孩身上的脈絡,快速點了幾下。23.
小男孩噗地噴出三口濁水,幽幽地睜開眼。
大概是溺水的可怕記憶還鮮明保留在腦袋裏,加上看到陌生的環境,他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娘!娘!我要娘!——哇!哇!——”
小男孩哭得曲檀兒眼睛也跟着紅紅的。
見他如此,她心底微微觸動,記憶中那位自家的小子……因爲種種,她錯過了自家孩子小時候的長成。仿佛轉眼之間,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向娘撒嬌了。
曲檀兒彎身,對他友善地笑笑,“不用怕,已經沒事了,你娘在外面等着你了,你想找他,我帶你出去找?”
“仙女姐姐?”小男孩抽泣着伸出手。
“是呀。”曲檀兒笑得更歡,剛想去拉他的小手……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哼,在曲檀兒碰到小男孩之前,墨連城穩穩當當地連人帶毯子揪起來,一路拎小雞似的,拎到大門口。
小男孩經受這突如其來的一茬,又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曲檀兒在兩人身後,無奈又好笑地叫着,“城城!你别這樣!你吓着孩子了!”
墨連城很是嫌棄,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禮遇,難不成還得禮遇别人家的孩子?
不過這話,也在心裏想想而已。
要他說出口,咳,沒必要的。
小男孩一路掙紮大哭。
門外一幹人等也苦着臉守候着奇迹的出現,直到有人留意到孩子的哭聲,有人去推魂不附體目光呆滞的婦人。
“七七他娘,你聽,是不是七七的哭聲?”
婦人回過神來,“七七?七七在哪?我的七七啊!我苦命的七七啊,你不能這樣丢下娘啊……”
她哭天搶地,蓦地渾身一震,她好似聽見小孩子的哭聲了,她哭喊着往門外沖。
負責守門的大漢聽從主人吩咐,一個外人也堅決不放進去。
因此,婦人根本邁不進大屋裏一步。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清晰。
婦人的臉龐從絕望灰白,到不敢置信,到喜上眉梢,前一刻,還被抽離了全身力氣般,這一刻,她充滿了力量,激動地一跺腳,指着門内,“我聽到了!是七七的聲音!是七七的聲音!老爺保佑!菩薩顯靈!是我家七七!”
正雙手合十對天拜着,前面丢過來一個黑影,婦人直接伸手接住,先接觸到的是小孩子被剝得光溜溜的上半身,目光猝不及防地對上孩子純真的眼睛,婦人熱淚盈上眼眶,緊縮的心頭,發抖的雙手,緊緊抱着懷裏失而複得的孩子,一陣瘋狂親吻,“七七!孩兒!我的孩兒啊!你怎麽這麽頑皮跑去河邊玩?!你知道不知道,你真有個萬一,你娘也活不成了啊,活不成了啊!……”
婦人激動得隻會叫着沒了孩子,自己活不成了。
圍觀得村民們也同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