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兒粉拳握握,小心髒就像有一隻貓爪在撓着,一直撓啊撓。
此刻,墨連城将空碗放下,柔聲問:“要靠一會,還是……躺下?要不,下床走走也好?但不能出門外。本王這兩日,對外宣稱,你還昏迷不醒。”
“嗯,我明白的。”
“本王今日|陪你。”
墨連城也輕靠在另一邊的床沿上,兩個正好相對而視。
“你……”詭異啊。
“有什麽話就問吧。”他早知道,她心底憋了不少話。
“沒話……”曲檀兒頹敗,咬唇壯烈地道:“不,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墨連城疑惑地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王爺,今日——你很詭異。”
“本王很正常。”
“?!……”正常一個鳥啊。
曲檀兒緘口無語,若他不說,就算浪費水口,也不會問出一個所以然。半晌,她盯着墨連城,一臉疑惑,而那人,卻淺淺淡淡,輕輕飄飄地回望,沒有一絲尴尬和困窘,再正常不過一般。
終于,她還是敗下陣,先移開視線。
“墨連城,你在想什麽?”她小小聲地問。
“想你……想你在想什麽?”他回得很自然。
“……”她暈,這厮的回答真tmd經典。
突然,墨連城移動着身子上前,和她并肩靠着,伸出一隻手臂,輕攪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不要動,也不準拒絕本王。你不是想知道本王在想什麽嗎?隻要你不動,本王就告訴你。”
果然,曲檀兒小臉糾結,最終是好奇占了上風。
沒動……
墨連城淺淺一笑,不似曾經的溫和,也不像冷酷無情。眼前,像是另一個他。一個卸下面具,最真實的他。那俊美的面容上,雖平靜,眸華卻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和淺淺的無奈,還有來自内心長久以來形成的一股孤寂和落寞。
他下巴輕輕抵着她的額頭,娓娓道來:“父王短期内會立太|子,兄弟相殘的局面,必定會越演越烈。這種時刻,死傷是在所難免。本王無意參與太|子之位的争奪,原本打算借傷避開,隻是……沒像到你會那麽傻地撲上來。”
“嗯,是有點傻。”
“但傻得很好,真的,很好。”他攪着她的手臂不由緊了緊,繼續道:“宮裏的刺客,是大王兄布置的,做得滴水不漏。本王沒有找到一點證據,父王也不會相信的。”
至于墨奕懷爲什麽突然要殺他,墨連城倒是沒道出來。
墨連城繼續平靜地講着。
而曲檀兒靜靜地聽着,越聽,卻越佩服這厮。
果然,這厮是衆皇子中最出色的一個,不但心思缜密,深謀遠慮,且能獨攪大局。因爲自古以來,皇權争鬥,兄弟互相殘殺并沒有什麽稀奇。墨連城所說的無意太|子之位,并不是說,無意帝位。
不去争,并非退,而是以退爲進。
如今皇帝尚在,僅是生病,但未宣布病危,也或者是借病來一個試探,誰能熟悉帝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