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鳳凰展翅


()段譽特别喜歡熱鬧,聽娘親說要出發去其他地方看看自然高興起來,忙裏忙外的收拾東西,還要時不時打發嶽老三去幫忙跑跑腿買些路上要用的東西。等他收拾的差不多,出門就看見木婉清靠在樹下,懷中抱着劍有些落寞的樣子。

段譽走上前關心的笑道:“木姑娘,你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木婉清搖搖頭,“我沒什麽可收拾的,”她頓了下,說道,“這幾日打擾了,就此告辭。”

段譽一愣,“你有事要做嗎?打算去哪裏?”

“我……”木婉清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

段譽看着她這樣的表情,竟看出了她隐藏的脆弱,感覺她并不像每次表現出來的那麽強勢。心中忽然浮現出木婉清兩次遇險的情景,一個姑娘家在江湖走動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遇到多少危險,他忍不住脫口道:“不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話說出口,段譽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笑道:“我和我娘其實也沒什麽事做,就是想走遍大江南北到處去看看,既然你不知道要去哪,幹脆就和我們一起,路上熱鬧也能互相照應,比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好多了。”

大江南北?木婉清心裏頓生向往之意,又疑惑道:“你……你不怪我曾經想殺你娘的事嗎?”

段譽随手扯了幾根柔軟的細枝條,十指靈活的編起來,口中笑道:“當時是有點怪你的,覺得你是非不分,都不認識我娘就憑别人一句話來殺她,對她太不公平了,我娘受了那麽多苦,我替她覺得委屈。可是後來我知道你也是被你師父蒙在鼓裏的,尤其是去過萬劫谷之後你大受打擊,完全放棄了你師父的命令,我就不再怪你了,反而有點擔心你,怕你跟你師父鬧翻了會受罪,這次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看樣子你沒出什麽事。”

木婉清低頭苦笑,“是沒出什麽事,因爲我不敢當面質問師父,所以就一個人走了,這一年我一直四處亂走,已經很久沒見過師父、師叔他們了。”

段譽驚訝的看向她,想不到她居然會離家出走!不過對她這樣的性子他倒是有些欣賞,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能因爲師父的恩義就幫着師父去做惡事!他開口安慰道:“暫時不想見就不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等什麽時候你的心結解了,不那麽難受了,再回去見你師父好了。大家都在江湖中,說不定哪一天就碰到了呢?我娘說多幫幫别人能讓自己感到開心,你也試試,我們在路上遇到什麽不平事都可以管一管,也許不久後你就不會這樣不開心了。”

“嗯。”木婉清點點頭,想到段譽不計前嫌的安慰自己,有些不自在的又說了句,“謝謝你!”

“沒什麽的,喏,這個給你,高興些!我去看看我娘有沒有要幫忙的。”段譽手一伸,掌心裏赫然是剛剛用枝條編好的螞蚱!看上去十分精緻可愛,木婉清一眼就喜歡上了。

段譽跑去刀白鳳的房間幫她篩選帶走和不要的東西,木婉清手中拿着小螞蚱,唇角微微彎起,整個人的氣質都從冷淡變成了溫暖。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收到禮物,小時候她看見别的小孩子在野地裏玩耍,好些男孩子都會用草棍編螞蚱,可惜有一次她扯了幾根草棍試着自己編,被師父發現了。

當時師父大發雷霆,罰她一天不許吃飯,說她玩物喪志不肯用心練武,早知如此就不該把她撿回來。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看那些小孩子玩了,每天呆在山谷中不停的練武,隻希望師父不要再生氣,也不要扔掉她。

沒想到十幾年後的今天,段譽爲了安慰她會給她編螞蚱,手中的螞蚱比那些小孩子編的好看多了,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螞蚱!木婉清越看越喜歡,輕輕的将螞蚱放進了随身荷包裏,眼中的笑意久久未散。

段譽進屋的時候,刀白鳳正坐在窗邊喝茶,見他進來,笑着打趣道:“娘怎麽不知道你還會編那些小玩意?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讨姑娘歡心的!”

段譽臉一紅,“娘!你說什麽呢,我隻是順手而已,剛才我不是看木姑娘不開心嗎,我,我這也算做好事了。”

刀白鳳笑看着他,“木姑娘是個好孩子,你自己怎麽想的自己知道就好。切記娘教過你的道理,除了親娘和唯一的妻子,對其他女子都不能靠近!”

段譽正色道:“娘你放心,我會注意的,絕不會讓你失望。”

“嗯,好了,那些東西都是不帶走的,你拿着去送給街坊鄰居吧。”刀白鳳指指旁邊一個箱子,裏面裝了不少東西,都是他們這些日子添置的,走時自然不能都裝馬車上帶走,送給街坊鄰居也算物盡其用。

段譽出門叫了嶽老三一起幫忙送東西,心裏想着再遇到街坊裏的姑娘們,一定要離她們遠點。在他看來,娘親提這個要求肯定是因爲被段正淳傷透了心,段正淳見一個愛一個,一入江湖就樂不思蜀,娘親肯定是深受其苦才不願再看見女子傷心。這麽想着,段譽就覺得自己若是對不起将來的妻子,那實在是個混蛋!

東西很快都收拾好了,第二天清早用過飯,他們就跟房東說了一聲,上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刀白鳳和木婉清坐在馬車裏,段譽和嶽老三坐外面趕車,累了就停下休息,餓了就美餐一頓,不緊不慢的速度和遊玩也差不多了。

段譽謹記刀白鳳的話,對待陌生女子越發冷淡,原本他是見人三分笑,如今卻給人幾分疏離之感,襯上一身氣質,憑白多了點高貴冷豔的感覺,更像出門遊玩的世家公子了,絕對配得上他“無雙公子”的名号。

遇到女子落難時,段譽通常都讓娘親和木婉清出手,這麽久以來他救過那麽多人,不乏想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的女子,他從前拒絕之後總覺得有些傷人,對不住那些姑娘。可如今冷淡慣了,發覺對所有姑娘好才是最大的惡!不想娶回去自然不該給人希望,如今這般冷淡直接斷了别人的念想,反倒對人對己都是好事。

刀白鳳同木婉清相處這段日子也發覺這姑娘心思單純,有些認死理,尤其是感情方面,認準了誰,撞了南牆也不回頭。她覺得做母親的應該都會喜歡這樣的兒媳婦,因爲兒媳婦認準的那個人是她兒子,會一輩子極盡所能的對她兒子好,絕無二心,這對一個婆婆來說,簡直不能更滿意。

眼看着段譽和木婉清在相處中越發默契,刀白鳳樂見其成,偶爾還會指點指點木婉清的武功,教教她做飯,四人相處的分外和諧。

一個月後,馬車趕到林間小路,段譽忽然聽聞前方有打鬥聲,停下馬車道:“小徒弟,你在這守着我娘和木姑娘,我過去看看!”

嶽老三立刻跳下馬車,“小師父,我去就行了!”

段譽忙叫住他,斟酌的說道:“額,小徒弟你的名聲還是很大的,别人一見你說不定會誤會你是敵人,還是我去吧。”說完他就運起淩波微步快速朝前跑去。

嶽老三靠在馬車上嘀嘀咕咕的,“敵人又怎麽樣?我嶽爺爺會怕?哼!”

段譽躍到一棵樹上,看到旁邊地上趴着一對受傷的夫妻,不遠處還有個翻倒的馬車,而另一邊一個布衣漢子正在同一個尖嘴猴腮的人打鬥。

片刻後布衣漢子一掌打飛對方,沉聲道:“聽說這條路常有山賊攔路搶劫殺人,你的同夥在哪?”

那人爬起來吐了口唾沫,“呸!敢惹你爺爺我,今日就叫你有來無回!”他從懷裏掏出個東西往天上一扔就發出一道煙霧,竟是向同夥報信了。他得意洋洋的看過來,似是想從幾人面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

那對夫妻确實有些驚恐,但布衣漢子神色未動,轉身将那對夫妻扶起來,安撫道:“你們不要怕,清點一下損失了多少财物,等我抓到他們送官,隻會賠償給你們。”

夫妻倆對視一眼,慚愧道:“大俠,今日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命,但聽說山賊都是心狠手辣不要命的,他們人多勢衆,大俠你一個人恐怕難以抵擋。我們夫妻遭此大難也是我們的命,實在不敢連累大俠,大俠你還是趁人沒來快跑吧!我們夫妻倆會永遠記得你的恩情的!”

布衣漢子微微一笑,“大哥大嫂不必擔心,這些宵小之輩,我還是對付得了的,來再多也一樣抓他們見官!”

安撫了受驚的夫妻之後,布衣漢子轉頭朝段譽的方向看來,朗聲道:“何人在此?不妨現身一見?”

段譽驚訝他竟能發現自己,當即笑着飛身而下,“大哥好功夫!爲人也令小弟佩服,今日有緣相遇,不如小弟助大哥一臂之力,抓了他們如何?”

布衣漢子瞧見他的輕身功夫就是眼前一亮,笑道:“自然是好!此等惡人爲非作歹,除了他們也算爲民除害,有兄弟相幫是喬某的榮幸。”

喬?段譽眼神微動,猜測着他的身份,還不待細想,那山賊的同夥已是大批趕到,定睛一看,竟有四五十人之多。段譽神色冷下來,這麽多人攔路做盡惡事,想必沒少害人,當即道:“喬兄,不如看看我們誰除的害多!”

“好!輸的人請客喝酒!”布衣漢子大喝一聲就撲向最近的山賊。

段譽同樣不慢,與布衣漢子的大開大合想比,他的來去身法更偏向飄逸,下手卻同樣又狠又準,點穴、劈暈、踢飛……一下一個,那對夫妻互相攙扶着絕望的看着衆人,漸漸的卻從絕望變爲了震驚。隻見段譽同布衣漢子一左一右快速穿梭在山賊之中,所過之處,山賊遍地!

沒一會兒的功夫,所有山賊都倒在地上哀叫不止。段譽和布衣漢子相視而笑,段譽道:“看來酒是喝不成了,平手。”

布衣漢子卻搖頭笑道:“我比小兄弟癡長幾年,卻隻與小兄弟比個平手,已是輸了。我請你喝酒!”

段譽極欣賞他這般爽快大氣的性情,立刻應道:“恭敬不如從命!”

這時嶽老三聽見聲音将馬車趕了過來,一看見地上幾十個人,立馬哇哇叫道:“小師父,打架居然不叫我,你太不夠意思了!你是師父怎麽能親自動手?”

布衣漢子側目,這人一把胡子看着年紀不小,居然管小兄弟叫師父?不過待看到他手中的大剪刀時,微微眯起了眼,南海鳄神嶽老三?四大惡人之一?

段譽歉意的對布衣漢子笑笑,回頭道:“小徒弟,爲師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辦嗎?打架算什麽本事?讓他們不再爲惡才算本事呢!爲師交給你的任務就是把地上這些山賊送官,查清他們做過的惡事,依法懲處。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嶽老三挺起胸膛大力拍了兩下,“小師父你放心!那官要是敢不判,我就把他咔嚓了!”

旁邊的夫妻倆吓得一哆嗦,瞪大了眼。段譽氣道:“嶽老三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教你的?”

“是老二!嶽老二!”嶽老□□駁了一句,消了氣焰,“我記得我記得,不可濫殺無辜,不可作惡,小師父你放心吧。”

段譽這才點點頭,端着師父的範兒讓他去找人來押送山賊。布衣漢子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的說道:“看他的樣子兇神惡煞的,沒想到竟很聽小兄弟你的話啊。”

段譽不好意思的摸摸後腦,笑道:“嶽老三說到做到,認了我當師父就什麽都聽我的,一路做了不少好事了。”他知道嶽老三那副打扮瞞不過誰,江湖裏有點本事的都知道四大惡人,便想着替小徒弟說句好話。

布衣漢子也沒多說,既然有人接手剩下的事,他也不需要再通知屬下了。他看着一些山賊身邊散落的财物,讓那對夫妻把自家被搶的東西取回先走一步,受了這麽大的驚吓還是先進城看看傷休息一下的好。

等他們走了,布衣漢子笑道:“小兄弟,正當飯食,不如現在就去痛飲三百杯,如何?”

“好!喬兄如此豪氣,小弟自不會推卻!馬車内乃是家母與同行的朋友,自當一起同行,不知喬兄介意否?”

“當然不介意,我來帶路。”

刀白鳳見事情都解決了便沒下車,木婉清也隻是掀開簾子看了幾眼沒現身。段譽趕着馬車跟在布衣漢子身後,很快就到了城裏最好的一家酒樓。等刀白鳳和木婉清下車,布衣漢子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遲疑道:“莫非小兄弟便是江湖上頗負盛名的無雙公子?”

段譽微笑道:“喬兄客氣了,小弟姓段名譽,名号隻是大家給些面子罷了。”

四人落座,布衣漢子拱拱手笑道:“在下喬峰,久聞段兄事迹,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

段譽驚訝道:“原來是北喬峰南慕容的喬幫主!失敬失敬!”

喬峰一揮手,直接叫小二上酒,“那些都是虛名,喝酒才是真的,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歸!”說完又對刀白鳳和木婉清拱手示意,“在下性子糙,若有失禮之處還望莫怪。”

刀白鳳淡笑道:“喬幫主肝膽過人,英雄豪氣,哪有什麽失禮不失禮的。今日相聚也是緣分,我看對面有家客棧,等會兒我與木姑娘用過飯便先去客棧休息,不打擾你們飲酒了,讓你們喝個盡興。”

喬峰本以爲段譽帶着女眷,今日定是喝不好了,沒想到段譽的娘竟如此開明,頓時朗聲笑道:“如此就多謝夫人了!”

刀白鳳與木婉清默默用飯,喬峰則同段譽大碗喝酒,沒一會兒,刀白鳳就帶着木婉清離席了。木婉清擔心的回頭看了兩眼,猶豫道:“伯母,段譽他似乎不善飲酒,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會不會出什麽事?”

刀白鳳笑道:“男人之間的事,我們不需理會,難得譽兒遇上和脾氣的朋友,我們若留下總會讓他們束手束腳。”她見木婉清還有些擔心,便小聲道,“你忘了譽兒的六脈神劍了?譽兒喝多少都可以解酒,不會醉的。”

木婉清驚奇,六脈神劍還有這等用處?但刀白鳳是段譽的親娘,肯定不會開玩笑的,這麽一想,她也放下了心。轉念又有些羞赧,人家親娘都不擔心,她在這擔心什麽?誰要管段譽醉不醉了?

刀白鳳輪回幾世,又最擅長微表情,瞧見木婉清神色變化就知道她這是動心了,隻不過和段譽一樣尚不自知罷了。刀白鳳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兒子和準兒媳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沒什麽好擔心的,看他們少年少女磕磕碰碰的靠近,慢慢走到一起,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事。

刀白鳳和木婉清各自回房,這邊段譽有些醉了,眼珠一轉就想到用六脈神劍來解酒。如同原文那般,喬峰喝了個痛快,跟段譽又說得來,興緻一起,兩人就到郊外去比武。這次不單是比了輕功,兩人還實打實的切磋了一場。

喬峰的降龍十八掌頗有些一力降十會的意思,而段譽以九陰真經爲主,加上六脈神劍、一陽指和桃花島武功,身形飄逸,靈巧非凡,攻勢卻絲毫不若,兩人足足打了兩個時辰,待天黑時才雙雙停手,暢快的哈哈大笑,竟又是一局平手!

喬峰真心佩服道:“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如此身手,假以時日定會超過爲兄。”

段譽笑道:“喬兄是全靠自己練出的實底子,小弟卻是得了些許機緣陰差陽錯才有此造化,實在比不得喬兄。小弟行走江湖不足兩年,今日得以同喬兄切磋實乃一大快事,隻不知将來是否還有此機會。”

喬峰笑道:“你我兄弟投緣,自當常來常往,來日你到丐幫做客,爲兄定會好生招待你。”

兩人聊了許久,都有相逢恨晚的感覺,段譽靈機一動,提出了結拜之意。喬峰聽聞大加贊同,兩人當即跪下叩頭,口稱“大哥”、“二弟”成了異性兄弟!結拜後必須得慶祝,喬峰又拉着段譽去酒樓裏痛快的喝了一場,才去刀白鳳早就定好的客棧休息。

翌日一早,木婉清踏出房門正好看見段譽從對面的房間出來。

段譽笑道:“木姑娘,早。”

木婉清點點頭,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發現他神清氣爽,果然像刀白鳳說的那般什麽事都沒有,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段譽也不知爲何,有了高興的事第一時間就想跟木婉清分享,此時見了木婉清立時笑說:“昨日我同喬大哥一見如故,已經結拜爲兄弟,将來他就是我大哥了!”

“結拜?恭喜你。”木婉清有些驚訝他和丐幫幫主結拜成兄弟了,不過想想也覺得北喬峰南慕容和無雙公子應該是一個級别的。她忽然想,自己聽他們在一起也許久了,若是和段譽結拜爲兄妹或者認刀白鳳爲義母,是不是就能永遠和他們在一起了?

不過剛想到這個可能,她卻心裏不舒服起來,覺得堵得慌,卻不知是什麽原因,想想隻好把結拜的事放下。

段譽一直注意着她,見她蹙眉,忙問:“木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幫你看看。”他心裏一急,直接就伸手拉起了木婉清的手腕細細診起脈來,疑惑道,“沒什麽事啊,難道是馬車坐久了不舒服?”

木婉清隻覺段譽的指尖十分燙人,燙得她手腕都火熱起來,臉也通紅一片,一下子就把手抽出來背在身後。

段譽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幹了什麽,想到娘親說過的不許同其他女子接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暗罵自己是豬腦袋,不會讓娘親給人家姑娘看病嗎!動什麽手!動什麽手!!

兩人靠的很近,忽然沉默下來,氣氛莫名變得有些暧昧,讓段譽都忍不住有點臉紅了。木婉清輕咳一聲,低低的說道:“我沒事,吃飯趕路吧。”

段譽搖頭道:“不行,你還是休息一天,我們又沒急事,不着急趕路。我去買兩匹好馬,到時候我陪你騎馬。額……我,我是說,怕你坐車不舒服,一個人騎馬又無聊,我……你休息吧,我去買馬了!”

段譽轉身就一溜煙的跑了,像誰在後頭追他似的。木婉清好像看到了他通紅的耳根,忽然很想笑,慢半拍的冒出一句,“還沒吃早飯呢。”不過段譽已經沒影兒了,她隻好自己下樓用飯,心裏卻有些甜絲絲的。

幾人在客棧休整一日,再上路時,喬峰、段譽和木婉清都騎馬,隻有刀白鳳依舊坐着馬車,嶽老三自然隻能乖乖的趕車了。刀白鳳也不理嶽老三不甘不願的嘟囔,這人性情還有得磨,要壓着訓才能把骨子裏那些壞的都剔除幹淨,她使喚起人來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段譽得知喬峰要去杏子林處理些事情,似乎還和慕容複有關,頓時來了興趣。他們一行人本來就沒什麽事,去哪都是去,一聽大哥遇到些麻煩事自然要跟去助陣,就算看看熱鬧也好啊。而且北喬峰南慕容齊名,段譽與喬峰這般投契,也想趁此機會看看南慕容是什麽樣子,說不定還能再結交一個兄弟。

刀白鳳在這武林中轉悠,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一見如故就結拜什麽的,她覺得她肯定做不出來,然而喬峰和段譽都極爲真心,估計把對方當親兄弟爲對方犯險都在所不辭。她雖然沒什麽機會體會這種肝膽相照的情誼,不過不妨礙她欣賞他們,特别是段譽因此高興了許多,讓她這做娘的也很欣慰。

路上又遇到了兩次惡賊欺負弱小、搶奪女子之事,都被喬峰和段譽輕易解決了。不過刀白鳳隐約覺得從山賊到如今遇到的事隐約有些熟悉,她仔細想了想,忽然想到已經忘在一邊許久的晉江文庫原文!原文裏喬峰就是在前頭遇到穿越女阿朱的啊!

阿朱練了武功,雖然天賦不強,頂多算二流高手,可加上易容術自保是沒問題的。便開始隐晦的打探喬峰下落,聽聞喬峰解決了一夥山賊之後,便匆忙趕到前面的路上等着。正好發現路上有搶奪女子的惡賊,她心生一計,故意在喬峰即将出現之時被惡賊欺負,然後順理成章的被喬峰救下,用報恩的名義跟在了喬峰身邊。接下來喬峰突遭變故,阿朱不離不棄的一直跟在他身邊,不止出謀劃策還幫他搶占先機救下義父義母和師父,讓喬峰慢慢的接受了她,最終成爲夫妻。

刀白鳳閉目靠在車廂上,在腦子裏把這段原文又翻了一遍,發現還真是巧了!原本撞見也就撞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可關鍵就在于阿朱爲了做戲逼真,事先服了春|藥!雖然喬峰不可能幫她解藥,最終隻是讓她在冷水中泡到清醒,可男女之間經曆這種事本來就既尴尬又暧昧,穿越女做這個決定正是爲了突破喬峰心防,順便也解釋了爲什麽她明明武功不低還被惡賊給抓住了。

可那些都是原文裏的發展啊,現在喬峰不是一個人,而是和他們幾個一起,尤其她和木婉清都是女的,她還會些醫術,穿越女設計的那些暧昧是絕對不可能發生了,會不會因此結仇啊?

“救——救我——”

刀白鳳一下子睜開眼,掀簾子一看,前面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女子,身後兩個惡賊窮追不舍。她眼尖的發現那女子在看到他們時腳步頓了頓,表情有細微的崩裂,随即又繼續向喬峰跑去,雙眼半睜半閉,一副不太清醒的樣子。

喬峰眉頭一皺,飛身下馬,揚聲道:“木姑娘,你照顧她一下,二弟,我們今日又要爲民除害了!”

段譽下馬笑道:“若有一日将這些害蟲都除掉才好,一點也不辛苦。”

不過這次嶽老三搶了個先,沖上去哈哈笑道:“小師父,這兩個害蟲讓我來除!再不讓我動動我的剪刀就生鏽啦!”

喬峰和段譽隻見嶽老三玩一樣的戲耍惡賊,不一會兒就将人生擒,二人搖搖頭幹脆由着他去出力。這邊被木婉清扶着往馬車走的阿朱卻滿眼憤恨,到底怎麽回事?什麽木姑娘!什麽二弟!不是還沒到喬峰結拜的時間嗎?之前喬峰明明是一個人行動的,怎麽忽然和這麽多人一起了?

刀白鳳微微皺眉,之前她一直想井水不犯河水,可如今看,這位穿越女性子不大好啊。她想想原文裏穿越女爲了跟喬峰在一起用了不少心計手段,她本來是覺得既然喬峰喜歡,說明他們都是真心的,這會兒卻有些不寒而栗。若連感情都是靠一步步算計着接近得到的,那還叫感情嗎?追人也該光明正大的追吧?哪有用手段的?

這穿越女今日做的事和電視劇裏故意英雄救美的纨绔有什麽區别?先雇一幫混混欺負女孩子,然後纨绔就沖出去打跑混混救下女孩子,從此得到女孩子的感激進而得到女孩子的芳心。而這穿越女假裝被抓,然後被喬峰救下,怕喬峰不理她還直接給自己下了藥想拉近距離……

刀白鳳覺得她若是喬峰鐵定喜歡不起來,這樣的人誰知道哪天會不會把自己給賣了?不過她又不是喬峰,不可能知道喬峰的想法,這會兒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幫穿越女治病了,還好她空間裏什麽藥都有,見過的全都備了不少,也算免了穿越女泡冷水之苦了,雖然人家不會感激的。

喬峰和段譽已經将惡賊打倒在地,刀白鳳意思意思的給阿朱把了脈,便拿出一粒解藥來,說道:“這位姑娘中了春|藥,剛巧我這裏有解藥,服下一刻鍾之後便可恢複正常,其餘無礙的。”

喬峰和段譽同時皺眉,地上的惡賊被打怕了,連聲嚷嚷,“大俠!幾位大俠這不管我們的事啊!我們還沒抓到她就被你們撞見了,我們可真沒給她下藥,這不是我們幹的!”

喬峰道:“難不成這附近還有其他人在爲惡?你們知道多少?”

兩個惡賊一愣,面面相觑,“這……這……好像沒有啊……”

段譽拿過嶽老三的大剪刀抵住惡賊的脖子,斥道:“是不是在包庇你們的同夥?知道的快點說出來,不然我手一抖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後果。”

兩人吓得瑟瑟發抖,“大俠饒命啊,真不知道,我們也沒同夥啊,不信你問她!對,問她,她肯定知道是誰害她!”

幾人的目光都落在阿朱身上,阿朱緊張了一下,就咬唇露出一副倔強的表情來。這倒是讓人沒法問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姑娘家不願意提,誰能追着問?

木婉清直覺的不喜這個女子,雖然看着好像很可憐的樣子,可她還是不想接近。見阿朱服下解藥,她幹脆就松手退回馬旁,這倒讓段譽對阿朱皺了下眉,覺得能讓木婉清不喜的女子大概不是什麽好性子。

喬峰心沒那麽細,解決了這樁麻煩,便招呼衆人繼續趕路。他們問阿朱什麽她都不說,卻一直默默的跟在他們馬車後,因此,待進城到了酒樓,他們便一同進門吃飯,阿朱極其自然的同他們坐在了一桌,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一起的一樣。

阿朱等酒菜上來,先倒了碗酒,眼中含淚的對喬峰感激道:“多謝大哥救命之恩,不然小女子今日恐怕……小女子無以爲報,隻想跟在大哥身邊做些丫頭的活計以報恩德,求大哥成全!”

衆人皆是一愣,喬峰滿臉莫名的道:“姑娘,隻是舉手之勞,實在不需如此。”

“不!大哥,小女子孤苦伶仃不知吃了多少苦,家父家母尚在時便教導我要知恩圖報,大哥若不讓我報恩,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阿朱神情鄭重,一臉正色,讓人看了都不忍心拒絕。

結果正埋頭猛吃的嶽老三突然回過味兒來了,一拍桌子道:“不對啊,今兒個明明是我收拾的害蟲,你怎麽報恩要找喬幫主?你瞧不起我?”

阿朱猛然怔住,看向在座各位,不可置信道:“救我的不是喬大哥?”她當時雖然神志不清可也是朝喬峰跑去的,喬峰居然沒出手?

嶽老三瞪眼,“救你的是你嶽爺爺我!你不是要當丫頭嗎?正好,爺爺我缺一個跑腿的,你現在就去買兩份點心來,給你銀子,快去!”

刀白鳳每次到城裏都會改善一下夥食,買些糕點之類的小吃嘗嘗,每次跑腿的都是嶽老三,這次嶽老三算是逮到人了。報恩的不跑腿誰跑?難不成當小姐供着就算報恩了?

刀白鳳瞄到阿朱有些發青的臉,幾乎忍不住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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