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鳳凰展翅


()段正明對弟弟一家一向是很重視的,又知道弟弟行事荒唐,所以一聽說段正淳一家三口齊聚,便命人盯着鎮南王府,免得鬧出什麽事來。沒想到才三兩日的功夫,連休夫這種話都傳出來了。段正明當即帶着皇後微服去了鎮南王府。

刀白鳳得了段譽的話,心裏計劃起來,怎麽說都是把隐患揭開來好,即使她有辦法讓段延慶閉嘴不提,那個穿越的阿朱也随時可能把這個秘密爆出來,她總不能去把阿朱給殺了吧?還好段譽的性情十分樂觀,雖然難免會傷心,但并沒有一蹶不振,刀白鳳養過兩次皇子,到底還是覺得皇家人應該多面對殘酷的現實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她正想着該怎麽和段正淳攤牌,忽然聽到後窗有聲響,立刻警惕起來握緊拂塵慢慢走過去。

窗戶被慢慢撬開,露出段正淳寵溺的笑容,“鳳凰兒!”

刀白鳳眉頭一皺,“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段正淳隻當打是情罵是愛,完全沒當回事,雙手一撐就跳進了房裏,嬉笑道:“鳳凰兒,我們夫妻這麽久沒見,你難道不想我?我可想你得緊。”

段正淳說着就要過來抱她,被刀白鳳甩出的拂塵逼退。刀白鳳忍着心裏的厭惡轉身走到書案前,迅速提筆寫下休書,抓起就扔到段正淳臉上。

段正淳一臉莫名的接住仔細一看,登時愣住,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看着她道:“鳳凰兒,你這是做什麽?再使性子也不能拿這個來玩樂!”

刀白鳳冷冷的道:“我不是玩樂,我要休了你,從此以後你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嫁娶互不相幹!明日我便帶譽兒離開這裏,你好自爲之。”

“鳳凰兒!”段正淳正要說什麽,外頭的丫鬟忽然禀報說皇上皇後來了。

刀白鳳理了理衣擺繞過他向外走去,“擇日不如撞日,既然皇上和皇後來了,那便一起說個清楚,日後你不要再來煩我。”

段正淳一掌将休書震碎,壓着怒氣走出去,路上還交待刀白鳳不要亂說話,有什麽事等皇上走了再說。刀白鳳當他不存在,理也不理他,讓段正淳一陣氣悶。

走到半路,刀白鳳看到段譽苦悶着臉來回踱步,便出聲問了句,“譽兒,你在這裏做什麽?”

段譽看到段正淳感覺有些不自在,遲疑道:“我聽說皇伯父和皇伯母來了,正想去跟他們問安。”

段正淳疑惑道:“那你怎麽站在這裏?在等我們?”

刀白鳳倒是知道段譽心裏的猶豫,沒了那麽親近的血緣關系,怎麽都有些尴尬别扭的。她微笑道道:“有些事早說比晚說好,不過這是我們長輩之間的事,你去同你皇伯父和皇伯母打聲招呼就回房吧。”

“哦,我知道了娘,娘我有事同你說。”段譽拉過刀白鳳走到一邊,段正淳不敢讓皇兄多等,隻好一個人先行一步。

段譽等他走了,一臉緊張的看着刀白鳳,“娘,你今日還是别說了吧,萬一皇伯父生氣起來,我怕你有危險,還是等私下裏和……和王爺說吧。”

刀白鳳心裏一暖,對他笑道:“沒事的,娘怎麽說也是擺夷公主,不管出了什麽事他們也都不會把我怎麽樣的,何況我也不是沒有準備,你就放心吧。記得回去把想帶的東西都準備好,咱們沒兩日便要走了。”

段譽點點頭,心裏亂糟糟的,他們母子倆一路走到招待貴客的大廳,廳裏段正明正在訓斥段正淳,責怪他不該不顧刀白鳳的顔面做出那許多荒唐事。家和萬事興,怎麽能和外頭的女人遊山玩水還弄得人盡皆知?段正淳乃是情聖,見着誰愛的就是誰,雖然剛剛和刀白鳳有些不愉快,但他心裏卻是想和刀白鳳和好的,自然是頻頻點頭不停的認錯。

皇後清心寡欲,性情淡然,一直無悲無喜的坐在一邊聽他們兄弟倆說話,直到看見段譽才露出個淡淡的笑容,“譽兒來了,快過來坐下,”她看向刀白鳳點了下頭,“弟妹,你許久沒回來了,改日去宮裏坐坐。”

刀白鳳微微彎了下腰,淡淡道:“貧道玉虛散人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一愣,轉頭向段正明看去,段正明已經皺起了眉,“弟妹,同家裏人怎麽越來越生分了?方才我已經教訓過皇弟了,他以後不會再糊塗行事的,你也莫要同他計較那麽多,夫妻倆總要互相遷就包容才能和睦。這次回來你就安心的做鎮南王妃吧,不要再去白雲觀了。”

段正淳怕刀白鳳在氣頭上不管不顧的提什麽休夫的事,忙笑着打起圓場,“鳳凰兒,皇兄說的是,往後我們都住在府中,什麽時候想出去遊玩就相攜同去,也讓譽兒跟着長長見識。”

刀白鳳淡笑道:“皇上,這兩日貧道就打算帶譽兒離開,去江湖裏見識一番。至于鎮南王府……家不成家,倒不如早日散掉的好,如此,也能讓王爺那些紅顔知己和在外遺落的明珠得個名分,兩全其美。”

段正明一怔,立時想到外面休夫的傳言,段正淳更是驚疑不定,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鳳凰兒,你……”

刀白鳳輕甩拂塵打斷了他的話,轉身對段譽道:“譽兒,我們要在這說說話,你先回房去吧。”

段譽一一看過廳内的幾人,知道今日過後他和他們的關系就要疏遠了,但他不是鎮南王世子,他不能占着這個位置。他暗暗吸了一口氣,扯出個僵硬的笑容,躬身道:“皇伯父、皇伯母……爹……孩兒去廚房看看,上些你們愛吃的茶點,就不打擾你們了。”

段正明面對他時臉色和緩了一些,輕點下頭,“好孩子,你去吧。”

待段譽走後,段正明便肅起面容,“弟妹,你方才說的可是氣話?你要知道,你是皇弟唯一的王妃,将來便是我們大理的皇後,無論是誰也動搖不了你的地位。”

刀白鳳不爲所動,随意選了個椅子坐下,瞥了段正淳一眼似笑非笑的道:“皇上,貧道無心做王妃更無心做皇後,還望皇上成全。據我所知,王爺有五個女兒流落在外,除了兩位有娘親疼愛,其他三位還在受苦受難呢,到底是王爺的血脈,皇上覺得當不當認?”

段正淳驚道:“什麽?我有五個女兒流落在外?鳳凰兒,你說的是真的?”他無措的看了看皇兄,遲疑道,“這……這怎麽可能?”

“這有什麽不可能?紅顔知己多了,自然有幾個願意爲你生兒育女的,隻是可惜你應承過我不會再讓其他人進門,所以她們等不到你,心生怨怒,隻能牽連孩子了,”刀白鳳一副感慨的樣子,道,“皇上,我們皇家這一脈子嗣單薄,這下子多了五位郡主,怎麽說都是一件好事。”

涉及到子嗣,段正明便有些猶豫了,即使女兒不能繼承皇位,可史書上多記載幾個孩子看上去也要更體面些,否則難免會傳出他們子嗣單薄是受了天譴之類的閑話。

這邊段正淳已經有些激動了,他心裏本就有那些女子,如今聽說有人不顧名分爲他生下女兒,自然認定那些女人是愛慘了他。段正淳心中感動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都是他沒照顧好她們才讓心愛的女子和可愛的女兒在外面受苦。

他忍不住眼含歉意的對刀白鳳說道:“鳳凰兒,我知道我過去做錯了事,可幾個孩子到底是無辜的,若你實在容不下其他女子,好歹讓孩子們認祖歸宗,即使記在你名下也好。”

刀白鳳嗤笑一聲,“記在我名下?段王爺,她們不過是你的外室所生,她們的娘連個侍妾都不算,你想讓她們直接記在我名下,成爲鎮南王府的嫡女?你真是打的好算盤!”

段正淳連忙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鳳凰兒,你怎麽會這般想我?我何時算計過你?”

“你若不算計我,我怎麽會嫁進鎮南王府?段王爺,是是非非各人心中自有公斷,多說無益,我是絕不會認别人生的女兒的。聽說秦紅棉放話要追殺我,顯然我這個王妃已經擋住别人的路了。”刀白鳳嘲諷的看着段正淳,覺得他這副深情的模樣實在太可笑了。

“紅棉她……”段正淳語塞,想到衆多心愛的女人,心裏一陣無奈,到底怎麽做才能不虧欠所有人?

段正明已經想清楚了,看刀白鳳的樣子根本容不下其他人,認回段正淳的女兒隻會把刀白鳳越推越遠,便沉聲道:“外室生的孩子,我們皇家不會認的。”

段正淳一驚,“皇兄!”

段正明伸手阻止他,繼續道:“弟妹永遠是皇弟唯一的妻室,譽兒也是我們皇家唯一承認的孩子,其他任何人都不會威脅到你們的地位,弟妹,你可以放心的留在王府,我會替你管着正淳的。”

刀白鳳早知道他們不會放人的,畢竟抛開皇家顔面不說,她還是擺夷族的公主,若擺夷族帶着毒物蠱物來攻打大理,大理就算不覆滅也要元氣大傷。段正明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穩住她,隻要她安安穩穩的當着王妃,他就可以幫她擋住段正淳的風流債,當然,也隻是“擋住”而已,其他的是不會管的。于是,她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如果……他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呢?”

“什麽?你說皇弟除了譽兒還有一子?他在哪裏?”段正明立時追問,全不像先前冷靜思考的模樣,能做繼承人的兒子在他眼裏實在太重要了,決不能任由段正淳的兒子流落在外。

段正淳一邊等着刀白鳳回答一邊在心裏痛罵自己,這麽多年他居然都沒仔細關心過那些可憐的女子,連她們爲他生了孩子都不知道,他怎麽這麽混賬?将來一定要好好補償她們,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她們變得怎麽樣了。

刀白鳳卻沒有和他們繼續扯下去的興趣,轉而說起了今日的重點,“不是除了譽兒還有一子,而是從頭到尾段王爺都隻有那一子,因爲……譽兒不是段王爺的兒子。”

“咣當!”段正淳猛地起身帶倒了身後的座椅,他臉氣的通紅,“鳳凰兒,在皇兄面前不可胡言亂語!先前你鬧着寫休書也就罷了,如今還說譽兒不是我的兒子!你!都是我這麽多年太寵你了,讓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刀白鳳看着他,眼中毫無溫度,冷聲道:“我自然不會說謊,譽兒他不是你的兒子,他是刀白鳳和段延慶的兒子。”

段正淳臉色忽青忽白,右手高高揚起,對着刀白鳳就落了下來。刀白鳳眼中寒光一閃,運起内力用拂塵去擋,将段正淳生生逼退了兩步。她冷哼一聲,“段正淳,當年你去擺夷族求娶我嫁你爲妃,可還記得你立過什麽誓言?你說此生隻會有我一人,絕不三心二意,絕不納他人入府。結果成婚才一年你便流連在外,多了多少紅顔知己?落下多少滄海遺珠?你以爲不讓她們進王府就是對得起我?我告訴你,區區一個王妃的身份,我從沒稀罕過!”

段正淳被她震住,他剛才舉起手就後悔了,他是愛刀白鳳的,怎麽忍心去打她,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刀白鳳就已經動用内裏将他打退。她……竟然真的對他動手?他看着刀白鳳冰冷的表情和冰冷的眼神,忽然心裏發涼,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妻子已經不愛他了?

刀白鳳繼續道:“段正淳,當年不止你發過誓,我也立下過誓言。隻不過這些年我不同你計較,你就變本加厲的無視我,把當年的一切都忘在腦後了吧?我說過,若你負了我,我定讓你後悔終生!”她想起原主出軌的初衷,忽然勾起一抹笑容,展現出絕美的容顔,“王爺,替仇人養大兒子的感覺如何?你可會後悔終生?”

段正淳粗喘着氣胸膛起伏不定,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刀白鳳,直到确認她對自己再無半分愛意,突然就吐出一口血來,面如死灰。他心痛于妻子對他的報複,更心痛于妻子不再愛他,其他那些女子是不是也和刀白鳳一樣,對他由愛生恨?所以生了孩子也不肯告訴他?

段正明一掌抵住段正淳的後心處,渡些内力不讓段正淳受傷。皇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着刀白鳳歎了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并不想的,不然你也不會守着這個秘密去白雲觀清修。如今雖然皇弟沒怎麽改過,可你……你這樣心裏又舒坦嗎?”

刀白鳳搖了搖頭,“皇後娘娘,若皇上也像段王爺這般處處留情,處處留下子嗣,你能忍受嗎?”

皇後隻要想到那番情景就心裏一痛,雖然這些年她和皇上都偏向吃齋念佛,可他們的感情卻是很深的,她絕對容忍不了段正明養外室生下别人的孩子。皇後歎息一聲,垂下眼不再勸了,她想,若是她處在刀白鳳的位置,也不過就是兩種選擇——自請下堂或青燈古佛,不可能大度的容下其他人的。隻是刀白鳳性子烈了些,不止報複了夫君,還要休夫,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段正明看段正淳穩定下來,收功扶他到一旁坐下,這才眼神淩厲的看向刀白鳳,“這些日子外頭到處傳着你要休夫,莫非都是真的?你……你混淆皇室血脈,可知該當何罪?”

刀白鳳微微一愣,轉念就想到先前段譽吃驚的那道喊聲,被人聽見傳開了也不足爲奇,她淡笑道:“剛剛我已經給王爺寫了休書了,如今傳開更好,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擺夷公主刀白鳳不要他段正淳,以後段王爺娶誰納誰便無人管束了,大可以将外頭那些紅顔知己全都接進王府來。想必往後這王府再也不會如此空寂了。”

段正明心中一凜,審視的看着刀白鳳。這麽多年無論受多少委屈,刀白鳳從未向娘家告過狀,甚至還會主動幫段正淳遮掩,想來也是覺得日子過得不好會失了顔面。今日這般主動提起她是擺夷公主,是想跟他擺明身份,徹底決裂了?

段正明鎮定的坐下,冷聲道:“休夫?古往今來從無一人可休夫,何況你還做下天大的錯事!你的所作所爲,想必擺夷族長也不會贊同,擺夷族與大理聯姻,是結兩姓之好,你當真要爲了私情破壞邦交,這恐怕不是你能決定的。”

“誰說我女兒不能決定?”大廳外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一位異族打扮的老人健步如飛的走了進來,正是擺夷族族長刀青海,也是刀白鳳的爹!

刀青海身後幾個護衛和擺夷族的人互不相讓,一個護衛焦急的向段正明請罪,“皇上贖罪,都是下官沒用,讓人給闖了進來。”

段正明看着那些擺夷人身上各種各樣的毒物,心下一歎,擺擺手命人退下。

刀白鳳看清走進門來的老人,微微一怔,随即反應過來欣喜的上前叫道:“爹?你怎麽來了?”

刀青海冷哼一聲,“我若不來你豈不是要被人欺負死了?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找娘家人做主,你怎麽越活越蠢?”

刀白鳳笑道:“爹,女兒也是不想你老人家煩心,女兒知道錯了,以後定不會這般忍氣吞聲。”

“嗯,這才對。我們擺夷族的人不是外人能欺負的!”刀青海滿意的捋捋胡子,說出的話卻殺氣騰騰,看着段正淳滿臉不善,“小子!你當年許諾會好好待我女兒,我們擺夷族才會同旁人一起擁立你們兄弟上位,結果你朝三暮四讓我女兒成了觀裏的道姑,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小婿……小婿……”段正淳痛苦的看着刀白鳳,“鳳凰兒,你剛剛都是騙我的對不對?譽兒他……他怎麽會不是我的兒子?”

刀白鳳瞥了他一眼,心裏冷笑,想提出她的過錯讓她爹理虧?段正淳可是打錯主意了,她爹一生隻得一個女兒,如珠如寶的養大,最是護短,何況段正淳女人衆多,讓她受了無數委屈,刀青海怎麽會放過他?

果然下一瞬就聽到了刀青海的冷哼聲,“譽兒日後便是我擺夷族的傳人,你段正淳子女一大堆,想必也不屑于和我們擺夷族争搶繼承人。皇上,事已至此,沒什麽好說,讓他們和離!”

段正明伸手示意他坐下,淡淡的道:“刀族長有話好說,我們姻親這麽多年,沒必要因爲一點事鬧得生分了。”

刀白鳳狀似無意的說道:“若譽兒還是大理世子,想必王爺親生的兒子就什麽好處也撈不到了。也不知那位還願不願認祖歸宗,畢竟那位的娘可是深恨段王爺的。”

段正明覺得有些頭痛,他本是來開解他們夫妻的,怎麽最後會鬧成這樣?想到段譽,他心裏說不出的複雜,那是他當做親生兒子當做繼承人養大的孩子啊!突然說段譽是段延慶的兒子,他實在不知該怎麽面對段譽。可想到段正淳的親生兒子……他猶豫了。

這時段正淳忽然痛苦的問道:“鳳凰兒,你當真要離我而去?”

刀白鳳回得斬釘截鐵,“自然,我恨不得與你生生世世不再相見!”

段正淳身子晃了晃,連忙扶住手邊的桌子,好半晌才長歎口氣,道:“罷,既然這是你的心意,我……我便順你的意。我們……和離!”

刀白鳳知道想真正休夫是極難做到的,說不定要傷筋動骨,還要被天下人非議,倒不如和離來的幹脆,起碼世人更容易接受些。于是她點頭道:“今日便寫下和離書,就請皇上和皇後娘娘做個見證,日後我和譽兒再不是鎮南王府的人,與段正淳毫無關系!”

段正明看看失魂落魄的皇弟,心裏也有一股氣,想着既然外頭還有皇弟的親生兒子,那段譽這個假的就離開算了。刀白鳳膽敢背叛皇弟,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皇後的!等他将皇弟的兒子接回來悉心教導,将來再将皇位傳給皇弟,他倒要看看刀白鳳悔是不悔!

這邊刀白鳳寫完了和離書,段正淳微顫着手寫下名字,仿佛手中的那支筆有千斤重。而刀白鳳則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什麽鎮南王妃?她可是東海黃夫人!黃藥師才是她的夫君,他段正淳算什麽東西?!

刀白鳳收好和離書,對刀青海笑道:“爹,我們走吧,譽兒應該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

段正淳渾身一震,“譽兒……譽兒他都知道了?”

刀白鳳腳步頓了頓,淡淡的道:“我回府時将一切都告訴了他,他長大了,應該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不過他還是很孝順你們,把你們當做親近的長輩,希望你們日後再見到他也不要苛待他,到底是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

刀白鳳和刀青海帶着擺夷族族人離開了,大廳内陷入一片靜谧。過了好半晌才聽到段正明有些無奈的歎息,“皇弟,你可知道你遺落在外的兒子在哪裏?盡快把他接回來吧。”

段正淳閉了閉眼,“我從不知道我在外還有子嗣,這些年……是我虧欠了他們,皇兄放心,我會盡快去找的。隻是鳳凰兒和譽兒……唉,怎麽會變成這樣?”

段正明冷哼一聲,“還不是你做的孽?你若安安穩穩的和刀白鳳過日子,哪裏會弄出這許多事?段延慶!哼,這說不定就是段延慶的陰謀,既能報複我們又能讓他的親生兒子繼承皇位!”

皇後眉頭皺了皺,不喜歡他情緒這麽波動,出聲道:“正明,我們回宮吧。今日出了這麽多事,皇弟也累了。”

段正明點點頭,看着段正淳叮囑道:“你仔細想想這些年你都有過哪些女人,一定要盡快将人給找到,我也會派人去尋的。至于刀白鳳和譽兒那邊,你就不要再管了,别壞了我們和擺夷族最後的一點情分。”

段正淳沉默的低着頭,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段正明又歎了一口氣,同皇後一起走了。

段正淳一個人坐在大廳裏,慢慢回想當年和一個個女子相遇相愛的過往,漸漸被那些柔情蜜意所包圍,心裏的郁氣散去不少。他想着誰會給他生下女兒,誰又爲他生了個兒子,想着想着,有些癡了。從前爲了對妻子的承諾虧欠了所有女子,如今……如今是不是真的能将她們通通接回來好好補償?曆來皇帝都有衆多妃嫔,等皇兄傳位給他,他是不是就能封她們爲妃?

段正淳不想留在府裏面對刀白鳳徒增感傷,于是就帶上四大家臣先一步離開了王府,往小鏡湖的方向去了。衆多女子中唯有阮星竹最溫柔最會安慰人,此時去她那裏最适合不過,正好可以問問阮星竹有沒有爲他生下過孩子。

刀白鳳聽到段正淳離開的消息,隻是不在意的一笑,“他那個人我早就看透了,最是深情也最是無情,危急時可以爲女人去死,好好的活着時卻隻給女人無盡的痛苦。譽兒,你日後不要跟他學,這世間對女子本就諸多束縛,若所嫁的夫君靠不住,便要一生難過了。”

段譽點點頭,“娘,孩兒記住了。”

刀白鳳安慰道:“好了,别不高興了,娘說過要帶你出去玩的。本來以爲還要等幾天,沒想到如今這府裏就剩咱們了。不如明日啓程,先把你外祖父送回族裏,我們再去看看無量山。聽說無量山有一面玉璧,幸運的話可以看到上面有影子練武,身形飄逸,有如神仙,你想不想去看看?”

“真有這麽奇妙的地方?那我們一定要去看看!不過,娘,無量山那裏好像有門派守着,會讓我們看嗎?”段譽完全被她描述出的奇觀吸引了,好奇的問道。

刀白鳳笑起來,“他們自然不讓,可無量山也不是屬于他們的,我們避開人私底下去就是了。若是你肯跟我習武,等功夫高了這天下哪裏去不得?”

段譽求饒的道:“讓我讀之乎者也還好一些,讓我習武……實在是太辛苦了,我一點也不想學,娘你就饒了我吧,反正有娘在我身邊,我也不用怕有什麽危險了。”

刀白鳳搖頭失笑,“有句話叫‘書到用時方恨少’,習武也是同樣的意思,平時不覺得有用,等危急關頭就後悔沒學好武功了。你想想,若你看見恃強淩弱的惡霸怎麽辦?”

段譽理所當然的道:“自然是出面救人!”

刀白鳳微微挑眉,“哦?你拿什麽救人?若是惡霸強搶民女,不要銀子也不講理,就要那個女子,你怎麽辦?若是報官,等官府的人來了,什麽都晚了。可你若武功高強,就可以救下人再教訓那惡霸一頓,是也不是?”

段譽凝眉想了一會兒,無奈點頭,“若我遇到這種事大概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娘你說的都對,所謂一技之長大抵就是這個道理。什麽技藝都是有用的,學會的越多能做的事也越多,不再有諸多束縛。”

刀白鳳滿意的點點頭,也不指望一下子把段譽的思想掰過來,見他懂了就讓他好好休息,等翌日天亮就出發。

刀白鳳回到自己的院子時看見刀青海正在等她。她露出個笑容道:“爹一路趕路辛苦了,怎麽不早些歇着?”

刀青海仔細看看她,歎了口氣,“爹哪裏歇得下?我一收到你的信就立刻帶人趕了過來,剛巧趕上今日那一幕,你膽子怎麽變得這麽大敢同皇帝對上?萬一我今日沒趕來,你豈不是要受苦?”

刀白鳳笑着爲他倒茶,“爹,好事壞事抵不過一個巧字,你今日能及時趕過來不就是老天不想讓我受苦嗎?有爹坐鎮,誰還敢欺負我?”

刀青海好氣又好笑,“你呀,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闖禍!鳳兒,雖然段正淳不是良人,可你也有錯,你……唉,你叫譽兒以後如何是好?”

“爹,譽兒沒那麽脆弱,就算他被打擊倒了我也有辦法讓他振作起來。過幾日我打算帶他到江湖去闖蕩一番,他也該好好學學武功了,世道這麽亂,沒個自保的手段怎麽行?等他見識了江湖裏的是是非非,如今這點事他自然也就放下了。”刀白鳳頓了頓,有些不自在的道,“爹,從前是女兒蠢,女兒已經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怪我了。”

刀青海瞪她一眼,“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還能怎麽怪你?我今日說的話就作數,譽兒不做大理世子就來做擺夷族的王子!你好生教他武功,再教他一些看家本事,将來他回了族裏,隻要能服衆,我就将族長的位置傳給他!”

刀白鳳有些感動,卻不好意思讓老父爲難,笑道:“爹,之前你已經在族裏挑選合适的小夥子做繼承人了,大家多少都知道你的意思。如今我出了事,雖然是和離,但族裏人難免會有不喜的,若譽兒回去接任族長隻會引起族中内亂。爹,我不能給族裏添麻煩,日後譽兒想要勢力我會幫他,你老還是按照原本的想法培養族中的俊傑吧。”

刀青海知道女兒倔強,而且她說的也确實是事實,沉思片刻遺憾的點了下頭,“族長之位終歸是不能傳給我們自家人了,若當年你不嫁段正淳,如今便是擺夷族第一任女族長了,可惜啊。”

刀白鳳笑道:“爹,當族長那麽辛苦,還要一直守在族裏,我才不要當呢。我還要去四處看看,不想在一個地方長留。”

刀青海搖頭笑笑,聽着女兒開解自己,心裏也好受多了。自從女兒出嫁後,他們父女很少這般輕松自在的說話,也許和離對女兒來說會是件好事。隻要女兒過得高興,世人的眼光算什麽?

刀白鳳知道原主一直遺憾沒有好好孝順爹爹,所以面對刀青海時也盡職盡責的扮演好一個女兒。隻是這次扮演時她也投入了感情,多了一個寵愛自己的爹和孝順聽話的兒子,她也會将他們劃進自己的保護範圍,把他們當成家人護他們一世。

煩心的事解決了,這一夜刀白鳳睡得極爲舒心。第二天一早用過飯,衆人便買了幾輛馬車往擺夷族的方向去。走到半路的時候,刀青海攔住了刀白鳳,讓她不必再送,将來閑下來常回族裏看看就是了。

刀白鳳默默算着時間,也怕被穿越女搶了先,就沒再堅持。看着刀青海的車隊越行越遠,她對身邊的段譽說道:“現在我們就去無量山,不過你的武功太差了,從今日起便和我一起習武吧。放心,我教你桃花島的武功,招式飄逸,翩翩欲仙,即使打鬥也是儒雅非常,丁點也不顯粗魯。”

段譽厭惡習武很大原因是讨厭武人的粗魯,不喜那些硬朗的招式,這會兒聽娘親說有這般好的武功,立時起了興趣,“娘,桃花島是哪裏?我怎麽從沒聽說過?桃花島上有門派嗎?”

刀白鳳神情恍惚了一瞬,搖了搖頭,笑道:“桃花島是個很神秘的地方,島上桃花盛開,猶如人間仙境。可是上面布着五行陣法,若島主不讓你入島你便怎麽也走不進去。”

段譽聽的聚精會神,“這麽厲害!娘你進去過嗎?你認識那位島主?”

刀白鳳臉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瞬間明豔了三分,不過她沒再多說,隻說道:“桃花島沒有特别的門派,他們的弟子叫做桃花島弟子,武功就叫做桃花島武功,如今我教了你,你便是桃花島的傳人了,将來記得要把桃花島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知道了嗎?”

“知道了,娘。”段譽有許多疑問,但聽出刀白鳳話裏的鄭重,立刻就應了下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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