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東西?!”
“啊~!”
“我的腿!我的腿化了……”
“開槍!開槍!”
人生鼎沸而慘烈,緊跟着一陣沖鋒槍掃射的聲音了出來。
這一陣沖鋒槍掃射,持久而激烈,密度之高前所未見,以至于我們面前的通風口百葉窗上都打出了好幾個破洞,有幾束慘淡的光從那些破洞處飄散進來。
那些慘白的光照射在趙海鵬僵硬的臉上,顯得他異常冷酷而犀利。
趙海鵬的冷靜與通風口外邊的慘烈形成着鮮明的對比,在那樣的聲音中,趙海鵬依舊沖我道:“幫我拿煙出來。”
“好,好的!”我點頭,之後伸出微微抖動的手,将趙海鵬的“北戴河”拿了出來,倒出一隻,捏在自己手中,點燃,而後又遞還給趙海鵬,插進他的嘴裏。
口中叼着那隻煙卷,趙海鵬深深的吸了一口,緊跟着又沖我道:“你也抽一根。”
“我……”聽着外邊那些撕心裂肺的聲音,我搖了搖頭道:“沒興趣。”
“必須抽!”趙海鵬命令我道:“那種三屍蟲怕煙氣的,不抽的話,一會兒出去你會死。”
說完這個,趙海鵬将頭顱靠在通風口的鐵皮上,先吐了一個眼圈,又用極度疲憊的聲音,告訴我道:“其實,三屍蟲是一種吃肉的,螢火蟲的卵,這種東西一旦長大了,就會蛻變變成一種叫明燈王的飛翅蟲,那蟲子有劇毒,速度又快,被它蟄到的人,非死即傷。唯一保護自己的方法,就是讓自己有煙熏的味道。”
聽着趙海鵬的講說,我心中在豁然之餘,又補充道:“你剛才用的食咒?能催熟那種蟲子……”
“是!”趙海鵬點頭,同時又補充道:“明燈王怕火怕煙,你這輩子記住,因爲我感覺……你以後一定會再次遇見它的。”
“這樣的啊……”我點頭,同時急忙抽出了一顆煙卷,給自己點燃。
就這樣,在通風口外邊的鬼哭狼嚎中,我和趙海鵬默默的抽着煙,直到外邊的槍聲和哀嚎全部停止了,趙海鵬才将剩下的煙頭吐出了嘴。
轉身,趙海鵬一腳踹開了通風口的百葉窗,緊跟着順勢跳了出去。
而後,我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因爲心中有準備,所以面對着滿屋子奇形怪狀,臉流濃水的死人,我僅僅是皺了皺眉頭而已。
不得不承認,變成所謂“明燈王”之後,這三屍蟲的力量真是成幾何倍數增長的,原來速度慢,見土就死的問題,似乎也很好的解決了,一地的屍體每一個身上都有一兩個巨大的鼓包,流淌着褐紅色的濃水。
監控室本身就不大,因此我很容易便看出,這裏的死人一共有五個,其中有化妝成徽老爺子的陰十九,但是唯獨不見的,卻是林少松。
看着虛掩的門,我很快知道,這個林少松是跑了,到底是特種兵出身,雖然腿都瘸了,可是跑起路來也是非常快的。
林少松不在,我很自然的将頭扭向陰十九的方向。
此時的陰十九,陷坐在一張椅子裏,仰頭看着天花闆,臉色如蠟,但又沒有那些人身上所應該有的惡心毒瘡。
看着陰十九較爲“慈祥”的死法,我心中吐了一口氣,而後回答道:“就這樣死了,太便宜他了。”
聽着我的話,趙海鵬突然舉起了一隻手道:“不!他沒死。”
“沒死?!”我愕然。
這個時候,趙海鵬點了一下頭,緊跟着又伸出自己血肉模糊的手。
他将自己左右兩隻手同時合攏,遞到陰十九的嘴邊,而後中指指尖向下,将自己手上的一滴人血,恰好滴進了陰十九的喉嚨裏。
伴随着趙海鵬的動作,陰十九的喉頭突然蠕動了一下。
緊跟着他,的喉部亮起了殷虹的光火,在他的皮膚之下,如一顆紅色的燈泡,那燈泡從他的皮膚下滲透進來,緩緩上行,直到嘴邊。
最後那隻尾巴閃着紅色光芒的“明燈王”從陰十九的口腔爬了出來,振着翅膀,嗡嗡飛出,在趙海鵬的身邊不停的打着圓圈,還發出特殊的“嗡嗡聲”。
在明燈王飛出陰十九的喉嚨之後,那家夥劇烈的咳喘了起來,而與此同時,趙海鵬則顫抖着倒在地上,臉上的汗液混合着血迹,止步不住的順着額頭流淌。
看着趙海鵬近乎于虛脫的樣子,我知道他的體力透支的厲害,于是乎我急忙拿出先前在雇傭兵處得到的急救包,先将趙海鵬拖進椅子,而後又拿着急救包裏的紗布,細細的包紮着他的雙手。
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原本已經僵死的陰十九爺緩緩睜開了眼睛。
如詐屍一般,這個作惡多端的家夥頭顱很是掙紮了幾下,但是……終究站不起來。
眼看着陰十九的掙紮,趙海鵬冷哼着對那家夥道:“站起來又能怎麽樣呢?剛才明燈王看過你的内髒了,你活了好幾百年,裏邊都爛了,沒有新皮囊,你撐不過一個月了。”
聽着趙海鵬的話,陰十九的掙紮突然停止了,緊跟着,他瞪着幹瘦的眼睛,帶着一絲驚訝和宿命感,沖趙海鵬說道:“你……很厲害。在我近代的計劃中,我提防最大的就是你,但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還是栽在了你的手裏。”
陰十九的失敗“感言”很土,所以隻讓趙海鵬擠出了一絲慘淡的笑,而後趙海鵬對我道:“給我一支煙!”
聞言,我急忙從趙海鵬褶皺的煙盒裏抽出了一隻皺巴巴的香煙,給他續上。
煙霧缭繞中,那支明燈王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緊跟着從監控室的門縫裏飛了出去,而後門的外邊,又響起了一陣哭爹喊娘的嚎叫聲。
聽着那些聲音,陰十九的臉色驟變,而趙海鵬則帶着平靜的笑,回應道:“你不死是我故意的,林少松能逃,也是我故意的,目的是爲了讓他搬救兵,把你的人全部聚集起來。畢竟,你是他們老大,你死了,他們什麽好處也得不到。”
聽着趙海鵬的回答,陰十九的臉如皮球一般憋了下去,緊跟着他長歎了一口氣,一臉大勢已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