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那小鬼頭的身體突然“咯吱吱”的異常響動了起來,而後它的四肢與身軀極速分裂開來,變成了獨立的四部分。
那四個部分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剛離開身體便像家裏的蚰蜒蟲般到處遊走,快速逃離了我的控制。
眼看着小鬼玩起了“天魔解體”的高級把戲,我一下子陷入了極度的郁悶。
這一下子事情複雜了。
那四個肢體,離開主體的部分之後,上蹿下跳還不停地拿家裏的東西扔我,一時間,我以前收藏了許久的瓷器,照片和各種旅遊紀念品,外加趙水荷的化妝品,熏香和内衣到處飛舞,它們被那小鬼的手腳全扔過來,猛咂向我的身體,直弄的我狼狽不堪,心痛不已。
在這樣瘋狂的打咂間,我看着自己的房間一點點變成廢墟,看着那四個蚰蜒一般的玩意上蹿下跳,瘋狂破壞。
最後,哥憤怒了!
帶着不可抑制的憤怒和高射炮打蚊子的決心,我手臂處先一發力,将那掌心中尚在啃我虎口的軀體連頭顱一塊捏爆,而後又沖那四方遊弋的四肢飛快跑去。
在我快速的進攻中,那四隻仿佛見了狼的兔子一般飛快的躲避着,它們利用身體纖細的優勢,有的躲避進了我的電視,有的進了我的床下,有的又進了水荷後填設的衣櫃。
在鬼肢四散的逃逸中,我一個都沒有放過,也沒必要放過。
帶着不可抑制的憤怒,我憤然出手,躲在衣櫃中的小手,我連着衣櫃一起打碎,藏在電視機裏的,我則用床頭櫃直接将電視劇咂的稀爛……
最後,在我瘋狂如暴雨的攻勢下,那四隻破壞我身體的手臂腿腳最終都變成了一灘灘的血水,在我面前靜靜的流淌着。
最終,當我眼睛裏的紅色消退之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我出了氣……順便也拆了家。
面對着傷痕累累的家,趙海鵬等人愕然無比,老四和依舊缺氧的陳石榴更是做在地上,接連不解的問着發生了什麽。
聽着他們的問話,坐在床榻一側,對着地面血迹出神的我搖了搖頭說道:“沒發生什麽,我發飙了而已!”
說着話時,我又擡頭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愕然發現……從我折斷筷子,到一地的狼藉,我竟然隻用了十幾秒鍾的時間。
看着這“戰果”,我心中又由衷感歎,這竹詩的威力果然牛掰,一隻筷子幾秒鍾,這所謂極端難纏的“五堕鬼胎”便被轟的連渣渣都剩不下了,期間那家夥縱然使出了莫名其妙的解體之術,但也基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不過……這小竹詩的火力還實在是有點過剩了。
發洩眼完畢之後,我知道自己的家已經徹底毀的不能在毀了,以前所有的裝修非但全廢,恐怕還要在付一份額外的錢來打掃戰場了。
無奈與悲痛中,我捂着臉搖了搖頭說道:“太……殘暴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陳石榴也已然緩解了過來,這女人癱坐在地上,看着地面那一灘慎人的血水,失神而痛苦的搖着頭道:“孩子……我的孩子,死了……”
雖然那鬼胎差一點兒要了陳石榴的命,但是作爲一個母親卻全然沒有責怪那小鬼頭的意思,這樣的場面看在我眼底也異常的酸楚無奈。
面對着這樣的狀況,我急忙沖陳石榴開解道:“沒關系的,你還年輕,還……有機會的。”
聽着我的勸解,陳石榴依舊惆怅的說道:“可那是我的孩子,五次……”
陳石榴接二連三的态度讓我非常無奈,可就在這個時候,趙海鵬卻接過了話茬,沖陳石榴說道:“你孩子沒死!你不用太難過。”
随着趙海鵬的話,我們所有人向他的方向看去,表情上挂着詫異與期待。
而在這種期待中,趙海鵬笑着站起了身體,而後從床鋪上拿起了一個被單。
趙海鵬手中的被單潔白而幹淨,老趙拿在手裏,撕扯成了一個大約一尺來長的方塊拿在手中。
将那被單拿好後,老趙微微笑着将白色的被單侵染在那鬼靈已經血肉模糊的一灘“爛泥”中,而後滿手提了起來,又展示給陳石榴看。
在趙海鵬的微笑中,他續而說道:“你看看,這被單子上是什麽東西。”
随着趙海鵬的話,我們所有人都齊刷刷的望向趙海鵬手裏的白布單,而後……愕然了。
原來,那被單上沾染着胎靈的血液,那血液歪歪曲曲,鮮紅鮮紅的竟然呈現出一個扭曲的笑臉。
趙海鵬手中拿着笑臉,對陳石榴說道:“看到了麽?孩子還是笑着的,說明它還是喜歡你,剛才被霍三思幹掉的,僅僅是它的憤怒而已。”
說完話,趙海鵬将那一塊裹着血色笑臉的布匹折疊起來,交給陳石榴說道:“好好拿着,如果還想要它,就把這東西放在一個壇子裏,用黃酒泡起來,等你再懷了孕燒掉就可以,如果不想要,那麽就把它直接燒掉。”
說完這些,老趙又加話補充道:“當然,我還是希望你留下它的,畢竟……是你的你趕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求不來。”
聽着趙海鵬的吩咐,剛剛從又一場虛驚中緩過來的陳石榴點了點頭,雙手捧過了那一塊染血的布子。
處理完陳石榴與那鬼胎靈的事情,我們所有人很自然的将注意力又一回集中在趙水荷的身上。
彼時,趙海鵬快速将昏迷的水荷頭頂那王八的痕迹擦了下去,又沖她臉上撒了一些清水。
當這些步驟完成後,老趙伸出手,測量了一下水荷的呼吸,而後沖我們寬心道:“應該沒問題,估計有一會就能醒來。”
而就在趙海鵬做出自己的判斷後,水荷仿佛是爲了呼應老趙的話一般,竟然同時打了幾個咳湊,眼睛也漸漸的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