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雖然自己很火,不過趙海鵬的話我也是記得一些的,我頭腦很清楚不能将陳石榴逼的太過,否則我不能救人,局面也不好收拾。
抱着艱難的想法與取舍,我于中午時分來到了石榴和老四所在的病房,在向裏邊張望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女人與老四對坐在一起,正在吃飯。
看的出來,老四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的,那石榴在吃粥的時候,都是老四從食盒裏拿勺子盛出來的,放在自己嘴邊吹到不燙時,在喂給她吃的,就連每一口鹹菜,老四這個花癡也是親自挑選好,拿筷子夾起來喂。
看着她的樣子,知道的這是照顧他女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誰們家的孝順兒子呢。
哎!懷揣着淡淡的悲哀,我使勁敲了敲半敞開的房門。
在震耳欲聾的響聲中,阿四與那女人被迫結束了露水一般的溫情,兩個人同時立起身體,誠惶誠恐的望着我。
帶着平靜的表情我走到她們兩個有情人的面前,見面會并沒有上來便質問什麽,而是首先向那女人問道:“你身體怎麽樣了?”
聽着我的問話,這個叫石榴的女人略微一愣,而後沖我開口道:“我好多了!謝謝哥,沒有你我活不成。”
聽着陳石榴的感謝言辭,我略微搖了搖手,冷回的說道:“救你的是老四,你不用和我說這些話。”
待我說完這些,陳石榴點了一下頭,而後又沖我急忙補充道:“哥!你讓我去飯店打工的事情我聽老四說了,我願意去,等我好了我就過去,老四因爲我欠下的錢,我會全部還幹淨的。”
聽着陳石榴的示好,我面無表情點了一下頭,而後沖旁邊的阿四說道:“老四!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問陳石榴!”
聽着我的決絕,本身就沒什麽脾氣的老四灰溜溜的出去了。
不過臨走前,阿四還是不放心的沖我補充道:“哥!您千萬别爲難石榴,我求您……”
“滾!”我一個字回應道。
聽着我的回應,阿四灰溜溜的關閉了門,隻留下一臉茫然的陳石榴,有點懵逼的瞪着我。
略微的沉寂裏,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後便靠着牆對這個女人問話道:“姓陳的,你和我說句實話,你……打過幾次胎?”
聽着我的問話,陳石榴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而後一臉茫然的看着我說道:“爲什麽問這個?”
聽着她的問話,原本想把這個中間的因由都說出來但是我卻欲言又止了。
略微思索之後,我搖了搖頭,而後告訴她說道:“你說呢?讓一個不幹淨的女人進來,就夠我晦氣的了,而如果這個女人還不老實講真話,我和我弟弟就沉底了。”
聽着我言辭間明确的奚落,石榴黯然傷神了一瞬間。
而後,石榴半自嘲的告訴我道:“我知道,我這種女人值不得同情,遇見阿四算我命好,三哥你看不上我……我也不說什麽了。”
說完這些,陳石榴似乎下了某種決心般猛然擡起頭來,看着我。
她續而言道:“不瞞霍老闆,我陳石榴一共打了五次胎,但每一回我都是沒有辦法的。”
“五次……”我皺着眉頭重複,而後又追問道:“你詳細說一下!敢麽?”
聽着我的質問,陳石榴自嘲一笑道:“破罐子破摔的女人了,還有什麽不敢的呢……”
在滿滿的嘲諷口氣中,這個漂亮但衰弱的女人,很快把她那五次堕胎的經曆,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陳石榴說,她懂男女之事的時間很早,而這一切,都是拜她的舅舅所賜。
陳石榴的舅舅,是他們村子裏有名的落魄漢子,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抽風,陳石榴父母死了之後,要不是家裏實在沒有親戚,也不會把這兩個孩子過繼在他的名下的。
而她舅舅剛将陳石榴和她弟弟接到家之後,這個老舅起初還能保持一些家長的尊嚴,但後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便在也裝不下去了。
随着老舅對陳石榴兄妹的逐漸怠慢與煩悶,這個舅舅逐漸開始對兩個孩子拳打腳踢,而且在每次酗酒之後,更是變本加厲。
而最後,這個面獸心的老舅在又一回喝醉酒之後,做出了更加喪心病狂的出格之事。
他……把十六歲的陳石榴,玷污了。
事情發生之後,陳石榴的老舅還想隐瞞事實,但沒曾想到石榴竟然因此懷孕了,而她那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則自然成了他舅舅獸行的罪證。
在後來,陳石榴的舅舅被公安局帶走了,陳石榴打了胎,但是在思想相對嚴肅封建的農村,她也實在待不下去了,于是乎便帶着弟弟,出來打工。
一個十七八的女孩子出來打工,自然是不容易的,而且陳石榴實在沒啥工作經驗,更不可能找到什麽像樣的工作。
于是乎,這個女人在無奈之間,選擇了“媽媽行”,當起了泡腳小妹。
起初,因爲陳石榴長的好看人又年輕,所以一入行當,便收到那些中年男人和光棍白條們的歡迎,所以即使技術不加,她也成了泡腳屋裏的“頭牌”,每天也能獲得不錯的收入。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兩年下來,陳石榴也十分艱難的争了一筆錢,還供自己的弟弟在大城市裏上了中學。
雖然争的錢不算少,但是陳石榴和所有在行的泡腳女郎都明白,這樣的日子是不能長久的,如果想要在未來有個好的歸宿,就必須的有一個正經的工作或者依靠。
而這種所謂的“依靠”,往往指的就是男人。
有了那種心思之後,陳石榴便也和無數的泡腳屋女郎一樣,開始在自己認識的男人裏,尋找下家,縱然希望能找到一個十全十美的,但是也希望自己能碰見一個算不上太差的男人,好将自己“洗白”。
不過可惜的是,陳石榴沒有傳說中的好運氣,她招來找去,最後得到的……卻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