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上,地面上床上,到處都是各種碎片與針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窗戶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慘淡不堪,更讓我看着揪心。
一陣一陣的心裏痛,我自言自語說道:“錢呐!……六萬多的裝修費呀!算全完了!”
聽了我的自言自語,趙海鵬走了過來,輕輕拍着我的肩膀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給水荷看病吧!等咱們過完陰災,莫說這些裝修,你就是換個大房也成。”
老趙的話,令我謂爲惆怅的神經多了一絲希望,而後我抖擻了一下精神,重新站立起來,望向躺在床上的水荷。
此時的水荷,暴露在陽光下,面色難堪,手腳顫抖着,仿佛受到什麽緻命的打擊,她嘴裏的綿線還在,渾身上下還冒着灰白色的煙霧。
如此不正常的表現在一起,另我對她的狀況異常擔憂,但因爲剛才那旋轉炮塔的攻勢,我又不敢輕易去查看水荷的狀況。
在躊躇中,我問身邊同樣皺着眉頭的趙海鵬說道:“海鵬,她這是怎麽回事?”
聽着我的問話,趙海鵬一臉懊悔的沖我說道:“我失敗了,藏在水荷身體裏的陰邪沒能引出來……”
“爲什麽會這樣?”我愕然。
聽着我的愕然,趙海鵬繼續搖頭說道:“任何細節的問題都可能招來失敗,不過依照我的判斷……是因爲水荷身體裏的胎靈太強了。”
說話間,趙海鵬坐在床邊,一邊伸手試探着摸着水荷的額頭,一邊沖我無奈說道:“是我大意了!仔細想想的話……這個附體在水荷身上的胎靈能破‘三紅陣’,又怎麽可能被我最爲簡單的食咒引出來。”
聽着趙海鵬的話,我略微沉默了一隙,而後又問道:“但……我記得你說過,這種胎兒變成的小鬼算不上什麽厲害的精怪?”
趙海鵬搖頭說道:“這隻不一樣,它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麽特别的事情,所以執念才格外的重,它不想離開水荷的身體……一步都不願意。”
說着話,趙海鵬伸手拽住了水荷口中的紅綿線,而後沖我說道:“先把線拿出來,省的那鬼靈用它繼續傷人。”
随着老趙的話,我點了下頭,而後從半截将線弄斷,先把那根緻命的針收了起來。
針收回之後,綿紅線的威脅大減,按理說到此我們應該松一口氣了,但是沒曾想我這裏按倒葫蘆,趙海鵬那裏卻又起了瓢。
在海鵬抓住那根紅綿線後,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将其拿出水荷的口,似乎她在狠狠的咬着這根棉線一般,就是不松。
眼瞅着趙海鵬滿頭大汗又無計可施,我收好鋼針後,沖趙海鵬說道:“哥!還是我來吧!要是那紅綿線纏住了水荷的牙或者舌頭,是不能硬拽的。”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臉色微微變了一些,而後他讓開了一些距離對我說道:“那你來,下手慢一點兒!别管遇見什麽,不要慌張,實在不行,就把線頭咬斷。”
聽着老趙有些莫名其妙的吩咐,我點了頭,而後走過去,輕輕掰開了趙水荷的嘴。
令我奇怪的是,水荷嘴中的綿線,一直連接到她喉嚨口的一團肉,那一團肉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是也明确不是喉嚨裏本身應該有的東西。
可這是什麽呢?好奇與忐忑間,我伸手,拽了拽連接着那一團肉的紅繩。
而後,令我異常惡心的一幕發生了。
随着紅繩的刺激,水荷喉嚨處的那一團小肉迅速如開花一般伸展了一下,快速帶着綿線向水荷的喉嚨内部退去。
雖然那肉的行動隻有一瞬間,雖然水荷喉嚨中的紅線不敢恭維,但是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喉嚨裏的東西……是一隻小人手!
這一隻小人手,與我所見過的,任何正常人的手臂都不一樣,它沒有皮膚,形狀極小,一根根明紅色的血管分布在紫粉色的肉上,甚至還能看見隐約的骨頭。
這樣的手,并不是任何年齡段的活人所能擁有的,所以我第一時間便明白,這是一個人類胚胎的手臂!
看着那小手,我神經猛跳了一瞬間,而後趁着它還沒有完全将水荷口中的紅色綿線拽進肚子之前,發死力一把拽斷了那根線繩。
随着紅色線繩的斷裂,水荷的身子猛顫了一瞬間,而後漸漸歸于平靜。
在這暫時的平靜中,我急忙沖身邊的趙海鵬說道:“我看見了!那個陰邪就在水荷的嘴裏!”
聽着我的話,趙海鵬眉頭微皺了一下,而後他将依舊微微抖動的水荷重新用紅被子蓋好。
“麻煩!”趙海鵬搖頭,而後告訴我說道:“的想辦法弄清楚,這個胎靈如此難辦的因由才行。”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點了一下頭,而後與趙海鵬一起陷入了思索。
在我的想法裏,一個鬼的過往,自然是十分難查的,而如果想查,則必須要從與這鬼魅親密的人身上一起查,而與鬼胎親密的人……恐怕就是現在住院的陳石榴了。
一想到那個連害了我弟弟和水荷的石榴,我的氣便不打一出來的翻湧着。
而後,我站起身體,沖趙海鵬說道:“趙哥,我去問問這孩子的娘吧!隻有她知道這孩子死的時候他們造過什麽孽!”
聽了我的話,趙海鵬點了點頭說道:“也隻能這麽辦了!你去問孩子的事兒,我看着水荷,有什麽特殊情況我也能抵擋一下……”
“嗯!”我應承了一聲,而後跟着趙海鵬略微收拾了一下我房間的卧室,便準備退出去找人了。
臨走前,老趙又吩咐我說道:“老三,我知道你定然對那個石榴不滿意,但是說話的時候和氣一點兒,畢竟,她很可能是我們解決問題的關鍵,而且有些人身上的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了解清楚再做判斷不遲。”
聽了趙海鵬的吩咐,我點了頭,而後便離開了水荷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