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我的話,阿四一愣神,而後歡快的接過了我遞給他的錢,又一臉感激的微笑道:“謝謝,哥!”
看着他那張醜惡的嘴臉,我氣不打一處來的答道:“少和我笑!我一看見你就心煩!”
說完這話,我将頭轉向一邊對愕然的陳石榴,又說道:“還有你!收拾收拾東西,趕緊和我們走,姓彪的不報複,他那幾個手下卻保不齊,都是十幾歲的孩子,難免控制不住自己。”
待我說完話,那個渾身尚在顫抖的陳石榴也點了下頭。
吩咐完這一切,我大踏步走出了房間,便在門口一邊抽煙,一邊等待着這兩個野鴛鴦的出門了。
閑着無聊中,我等待了一會兒後,便很自然的想起了趙水荷。
現在老四的問題已經告一段落,因而我便想趕緊把水荷找到一起離開。
畢竟,這狗子巷是個站街女與皮條客齊飛的地方,在這兒,不缺乏精蟲上腦的色鬼和瘾君子,時間長了我真的很怕水荷出事。
帶着迅速而來的忐忑,我沿着來時的路快速移動,急忙去尋小水荷的安危。
順着狹窄的矮巷,我回轉了大約百步,而後終于在一個路燈杆子下看見了小水荷。
彼時的水荷,安然無恙,不過樣子卻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麽,這小丫頭此刻正蹲在那橘紅色的路燈杆子下,對着那一根電杆傻笑。
水荷有點不正常的狀态令我十分詫異,于是乎我便走過去,晃了晃她的肩膀,續而說道:“妹子,你笑什麽呢?”
聽着我的問話,趙水荷收起了笑臉,急忙站起身體,沖我微笑道:“沒事兒呀!逗小孩玩呢!”
“小孩?”我皺起眉頭,往趙水荷盯着傻笑的路燈杆處望了望。
在路燈昏黃的燈線下,我自然看不見什麽孩子,不過在那原地卻有一雙淡淡的兒童腳印,行走消失在了路燈照明不到的地方。
看着那遠去的腳印,我皺了皺眉頭,而後扭身向水荷問道:“多大的孩子?”
回身,水荷與我一并看着這路燈杆的底下說道:“有……兩三歲吧!挺可愛的,哎……不在了?估計是跑别處玩了吧。”
“……”我皺了皺眉頭,而後看了一眼手裏的表說道:“水荷,你不太對勁呀!半夜快十一點了,怎麽這會兒會有小孩胡亂跑着玩呢?”
“你怕那孩子是鬼呀?”趙水荷笑着問我道。
聞言,我皺着眉頭回答到:“感覺不對勁而已。”
聽了我的話,趙水荷大大咧咧的沖我釋疑道:“哎呦放心吧!不是!我問那孩子了,他說自己媽媽病了,有個男人正在給媽媽看病,所以就出來咯。”
聽着趙水荷的話,我恍然間醍醐灌頂。
很明顯,那孩子是居住在屋子裏的“野孩子”,母親弄不好是這巷子裏的“雞”。
那種野女人接客,自然不能讓孩子看見,所以在那段時間,自然會把孩子弄出來玩,還騙她說那男人是“大夫”。
回味着這些,我爲那個未曾見過面的孩子感覺揪心,更爲這個笑貧不笑娼的場面感覺無奈。
了解完一切,站直了身體後,我看見遠處的阿四已然領着石榴,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沖我們趕了過來,因而也就沒有在繼續去研究什麽。
在後來,我讓水荷扶住那女人,和阿四就在街道巷路口打了一個車,而後去了市區的一家醫院,又爲石榴辦理了住院手續。
将女人安頓好之後,我打發水荷先回去休息,而後待石榴睡着,便又将阿四叫過來,與他坐在淩晨醫院冷清的過道中,開始了簡短的攀談。
一開口,我上來便向阿四問道:“老四!你知不知道這女人是個多大的負擔?”
聽着我的問話,老四爲爲難的點了點頭。
而後我又和他說道:“你呀!做事情不能隻看眼前,也不能隻聽好話,明白吧?等你被這負擔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聽着我的話,老四漠然的點了點頭。
看着他牛皮糖一般的态度,我知道自己以我目前的能力,是不太能夠把他和那個女人拉扯開來的,我說什麽恐怕他也會當做耳邊風。
哎!當破鞋的備胎還當着這麽心甘情願的,我看世上隻有他一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在無奈中想過一瞬間之後,我沖臉黑到不能再黑的老四說道:“老四,你打算怎麽規劃你倆的未來?還讓她當雞,或者在當泡腳屋小妹?”
聽着我的問話,老四愕然了半響,而後搖了搖頭。
眼看着老四搖頭,我沖他建議性的說道:“别說哥哥不幫你,要不這樣吧!你樂意的話,等她好了,讓她來咱們店裏做服務員,每個月一千五,中午管一頓飯,你看行麽?”
聽着我的話,老四猛然擡起頭,帶着興奮的目光看着我講道:“哥!你說真的?”
聽着老四的興奮,我盡量裝作平靜的揮了揮手說道:“我還沒說完呢……雖然說讓她在我這裏幹活,但是她打胎的錢和住院費……必須拿工資還上。”
說着話,我掰開指頭算賬道:“這個……你倆一共欠我八千六百五十二,按照百分之三的利率,應該還我八千九百一十一塊……五毛六。”
我昂首,又進一步推算的講道:“她每個月一千五的工資,如果都算上還給我……大概需要六個月還完,這也就意味着……她需要給我白幹半年!
我對着阿四又說道:“老四!你問清楚這個女人,她願不願意給我白幹半年還錢,願意,她留下,不願意趁早滾蛋!你們倆的事情……我直接告訴你媽!”
待我說完這些話,我絲毫不理會老四那錯愕複雜的表情,轉身離開了醫院的走廊。
其實,與老四的這一頓對話,我不光是爲了要錢,還是爲了将那個陳石榴的用心動機以及本性,徹底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