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笑着對我道:“趁着小丫頭睡着,咱們把她控制一下。我先出去拿些東西,你等我,不要亂動。”
說着話,趙海鵬又轉身走到屋子外邊,不多時走了回來,相對于出去前,我見他手中多了一個酒精鍋,一塊棗泥,一塊糖以及别的我叫不上名字的許多草藥。
看着趙海鵬爲我準備的這些個玩意,我問老趙道:“用棗泥能把鬼封起來?”
“不是封,是讓她聽話!”老趙一邊擺弄自己手裏的東西,一邊告訴我道:“這世界上,有陰就有陽,陰陽相克,所以一般來說陽物是可以封陰邪的……”
說着話,趙海鵬又進一步解釋,以木材來說,世界上的木材千萬種,但是其中有屬陰的,有屬陽的,有屬陰陽生的,陰生的木材,如桑樹,槐樹,而陽生的木材裏則有棗樹還有桃木等。
棗,通“早”,是一種生在旱地陽坡的植物,因爲質地堅硬果木能食,故而又被稱作“鐵杆旱莊稼”,自古便認爲同桃木一般,能夠驅邪消災的寶貝,古代和尚出家受菩薩戒時,便是用香頭點燃“棗泥寶塔香”來燒戒疤。
說完這些,趙海鵬伸手,将他帶來的酒精爐點燃,而後把糖放進去熬煮,糖稀化到一定程度後,他又放棗泥,木蓮,以及别的許多雜七八的玩意,最後熬制出了一種聞上去香甜香甜的糖漿。
趙海鵬将東西熬制好後,問我道:“把左手伸出來。”
聽着老趙的話,我即刻伸出左手。
而後,趙海鵬脫掉了我左手的衣服,從桌子上取了隻筷子,沾取了一些糖稀,接近到我的手掌。
就在這時,趙海鵬的動作停頓了一隙,而後說道:“最後一哆嗦了,你忍着點。”
聽着趙海鵬的話,我點頭道:“明白!你放心吧,皮肉之苦我還受得了。”
老趙點頭,便将那沾染着粘稠糖稀的稀料滴在了我的左手手心。
當糖稀料滴在我手心正中的時候,我整個人隻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可這樣的疼痛雖然突然而劇烈,但并沒有引起我過多的反抗與難受。
畢竟,我在阿黃的大幻境中,是受過三道大刑的人,在那個世界中的每一次刑罰,都比死亡要殘酷千萬倍。
也因此,我在那一趟煉獄之旅後,意外獲得了某種對痛苦的免疫力,面對着灼熱的糖稀,也隻是皺了皺眉頭,很快适應。
随着趙海鵬的動作,他一共在我的左手手掌心上滴了五滴混合着棗泥的糖漿,而後待糖漿冷卻微幹時,才将我的手放開。
一切完成後,趙海鵬又把身體縮回了我的桌子下邊。
“臨走”之前他又吩咐我道:“你拿着左手的糖漿,伸手給鏡子裏的小鬼,然後叫它,讓它吃。”
“讓她吃?!”我詫異。
“把手貼在鏡子上就可以,她一醒了,你就說……”趙海鵬略微想了想後,告訴我道:“說和她有好吃的分享。”
說完這些,趙海鵬的身體又縮回了桌子下邊,他笑着沖我伸出拇指道:“趁着她沒酒醒,趕快着把,我不能讓她看見我,所以我隻能在這底下支持你。”
“哦!”我點頭,而後又坐回桌子,看着那鏡子裏的景象。
此時的小竹詩,正繼續歪着頭坐在鏡子裏邊打瞌睡,那小丫頭呼吸均勻,嘴角帶笑,還露着一顆小虎牙,顯得格外乖巧可愛。
這小鬼頭睡覺時的甜美樣子讓人絲毫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鬼氣,更讓我恍惚覺得,她是一個鄰居家的調皮小孩而已。
也因此,即将面對小鬼的我并沒有過分的緊張,反而還讓我有那麽一點兒……期待。
帶着這一份期待,我伸出被糖稀燒灼的蟄痛的手臂,輕輕敲打了幾下鏡子。
随着鏡子敲擊的清脆聲響,爬在裏邊的竹詩擡起了睡眼,有些不解的盯着鏡子這邊的我。
看見竹詩喚醒,我立刻堆着笑,對這個鏡子裏的小家夥道:“我說醒醒嘿,咱們這兒還有餐後甜點呢!我剛吃了,你不吃點兒?”
聽着我的問話,睡眼蓬松的小竹詩眨巴着眼睛望向我,而後又低下頭,看着我沾滿棗泥與糖稀的左手。
當她看清我的左手時,竹詩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不過在盯了一會兒之後,這小丫頭便又一回放松了警惕,貼在鏡子上,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似乎想品嘗一下我手裏的那些糖稀。
看着竹詩的樣子,咱趕緊把手伸展了過去,緊緊的貼在鏡子上,讓那小家夥“品嘗”。
而後,我看見鏡子裏邊的竹詩伸出了小舌頭,先舔吻了一下我的手掌,而後擡起頭,用興奮的臉猛然沖我笑了笑。
小丫頭變漂亮之後,笑容也不在那麽猙獰了,而且在睡朦與屋子裏半明的燈光中,還顯得說不出的柔和好看。
難得看見竹詩美妙乖巧的一面,因此在她沖我笑的時候,我也很自然的沖她笑了笑。
竹詩看着我的笑臉,整個人也更加的放松高興了起來,而後她伸出手……幹了一件令我不敢相信的事情。
就在這時,竹詩低頭,竟然将我的手拉進了鏡子裏邊!而後平攤開來,低下頭去,輕輕的用她那粉紅色的舌頭,舔舐着我手掌上的糖稀!
我的手,就這樣進了鏡子!
在竹詩的輕舔中,我的手感覺異樣的癢,就好像有一隻小貓在用舌頭不停的吃着我手中的食物一般。
這種感覺很怪異,但也……非常令人放松。
鏡子裏的小竹詩抱着我的手舔了一陣之後,整個人的身體漸漸變的朦胧了起來,而後她那一身紅色的衣物仿佛融化了一般,快速變成一團紅白相間的煙霧,最後這些煙霧仿佛西遊記裏的妖精歸洞一般,一股腦兒的消失在了我伸進鏡子的右手掌間,鑽進了我點着熱糖稀的那五個傷疤中。
當竹詩徹底消失的時候,鏡子也傳出了“劈啪”的碎裂聲,最後瞬間崩解開來。
與此同時,我那隻被竹詩拽進鏡中的手突然解放了,手上出去糖稀澆築的五個梅花樣疤痕之外,還多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