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幻覺令人最爲怵頭的地方是,你明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假象,但是你就是甩不脫,想不透,沒辦法用這是虛幻兩個字來安慰自己,更沒法把幻覺中的一切與真實的痛苦相互剝離。
在這樣的感覺中,人很容易瘋狂的。
當迦樓陀完美複活之後,阿黃俯視着我,沖我擺手道:“霍老闆!我感覺不太公平呀!你有褲帶當武器,可我的迦樓陀……什麽都沒有呢!所以我也得給自己找一件武器才成!”
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我看見那巨大的迦樓陀雕塑“複活”時,我整個人的心是崩潰的,可是最讓我崩潰的是,這混蛋居然還說我有武器,他沒有,所以不公平?!
毛的不公平呀!一個四五米高還插翅膀的大雕像和我打這就公平麽?
在我憤怒而幽怨的眼神中,立在迦樓陀肩膀的王阿黃卻絲毫沒有憐憫,他口中不停的說着“不公平”而後突然伸手,指着這大殿的一個方向道:“有了!拿它當武器!快!”
随着這個王八蛋的話,那巨大的迦樓陀猛然伸出粗壯青黑的手臂,抓住這大殿之内的一根漆紅色立柱,猛然拽斷!
“砰”的一聲過後,立柱從根部齊刷刷斷裂了開來,而後飛灰覆蓋了我眼前的迦樓陀以及那狂妄到極緻的阿黃。
當土霧漸漸散去時,迦樓陀拿着那紅色的“木棍”走了出來,而阿黃則指着我手裏的褲帶道:“霍老闆有武器,我的迦樓陀也有武器!這樣才夠公平呀!”
聽着這死不要臉的調侃,我特麽真想沖過去咬死丫的!
這叫公平麽?這叫無恥!無恥至極!
心中雖然憤憤,但是面對相差太大的實力,我也知道自己并不可能拿着褲袋去追着四米多高的迦樓陀抽打,因此面對着耀武揚威的大鳥,我很明智的選擇了……跑!
跑!除了跑,我還能幹什麽呢?!
在阿黃的喊叫聲中,我吐了口吐沫,而後掉頭便走,雖然自己身形矮小,但是我想利用那大殿裏的柱子與其周旋一番,最不濟……我也不想讓王阿黃那麽簡單的将我處置虐待。
這種周旋,聽上去有些徒勞無功,但是卻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反抗,在怎麽說也好過我咬舌自盡,而在這之間,我還不甘心的往大殿那幾道門窗的方向移動,攻擊。
打心眼裏,我希望這個真實到不能真實的幻境裏,擁有那麽一兩個可以讓我逃生的漏洞。
不過……幻想終歸是幻想。
在這樣的糾纏中,我難堪至極,背後的迦樓羅到是耀武揚威,拿着根紅棍子像是神經病的一樣拆房扒屋,就像追耗子一樣追着我打。
面對着五六米高的雕塑,我沒有還手之力,整個人東躲西藏,時不時還滾在地上,被大殿上掉下來的磚頭生砸幾下腦袋,而打開的所有門窗之後,也都是一些被磚頭堵住的牆壁。
雖然說自己心裏完全明白這都是可怕的幻覺,可是面對着異常真實的痛苦,我還是的跑,而且逃跑很快便成爲了漫無目的的亂跑,以至于我在緊張之間,幾乎忘了自己反抗的意志。
可是即便在這樣的奔跑中,我也并沒能擺脫被摧殘的命運。
就在不知跑過多少時間之後,我突然聽見自己背後響起了一陣風聲,緊接着,我的身體便被那又粗又大又暴力的紅色殿住擊中了後背,整個人仿佛個被本壘打的棒球一般橫着飛了出去。
橫飛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而後重重的摔在了牆壁上。
這一陣可怕的攻擊,令我如鍋貼一般順着牆壁貼了許久,才滑落下來。
而後,在這一擊中産生的,各種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疼痛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沖來,我甚至感覺的到肋骨斷裂,骨茬直插心髒的劇烈刺痛!
被人打成這樣,已經夠讓我絕望了,而更爲令我絕望的是,在這樣變态的痛苦裏……我居然死不了!
就在我于痛苦裏苦苦掙紮的時候,王阿黃騎着他的迦樓陀走了過來,那巨大的大鵬雕像在俯視我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紅色殿柱子,而後狠狠的砸向我的頭!
“碰”的一聲轟鳴中,我被紅色殿柱“爆頭”了。
頭顱的嗡鳴裏,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骨極速碎裂,牙齒也如擠爆米花一般飛濺出自己的嘴唇,我的眼睛還在框子裏,但是頭骨……已經從眼眶的部位發生了碎裂。
這一擊夠變态,而最變态的地方在于……我還是沒死!我特麽還能呼吸?!
面對着半死不活,且已經被打的不成人形的我,王阿黃繼續狂妄而放肆的笑。
他甚至還得意的調侃我道:“霍老闆!你頭怎麽變魚頭了?眼鏡還充血發紅,看着不新鮮呀?要不要我幫你把頭變回來呀?”
說着這些,那阿黃又是标志性的一個響指打起,而後我的頭顱又仿佛電影回放的一般重新“咯吱吱”的拼合好。
雖然說“長”好的頭顱不再讓我在像先前那般痛不欲生了,但是我卻并不好過。
因爲我知道,這隻是另一場痛苦摧殘的開始。
僅僅第二波摧殘中,我的身體,更加上心理,便自己不堪這些無以複加的殘酷了,但是阿黃卻還有第三,第四,第五波攻擊和摧殘在等着我的。
這個混蛋,隻要我不咬舌自盡,他便不會罷休。
雖然我很想堅持一下,但是面對着這麽一個變态的輪番攻擊……這根本就不是說堅持便能堅持的!
在這裏……似乎自己解脫才是唯一的選擇。
就在我的腦袋剛剛長好的時候,王阿黃伸出手,又一回讓迦樓陀出手,狠狠的擊打向我的身體。
“霍老闆!”阿黃大笑道:“第三波了,快跑呀!”
看着那指甲尖銳,烏青緻密的巨大手臂,又一回能動的我除了絕望便隻有畏懼。
于是在本能的驅使下,我的腿晃悠着,又一回開始了翻滾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