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兩位都夠寒碜了,所以我心想,這第三位總不會還這樣寒碜吧?今天審訊王崇光的時候,我可是看見屋子裏還有那麽一兩位瑞木鈞家的小女秘書的,雖然長的不如八妙兒好,但也是别有一番風味,這隻會蹦人的破床……就不能照顧一下我的審美麽?
懷着這樣奇奇怪怪的期待,我昂起頭,站在陳八妙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獨自面對着那逐漸起立的紅色被褥。
在床鋪下的東西沒有完全站立起來之前,我對身後的陳八妙道:“你别怕!我擋住你,那些被王胖子催眠的家夥看不見,就不會攻擊你了!”
聽着我的話,大氣都不敢出的陳八妙小聲“嗯”了一下,便再也沒有别的動靜。
在異樣的寂靜中,我盯着那床棗紅被子一點點隆起,而後在我失望與惡心的眼神中,又一個赤身的男人從裏邊站立了起來!
那男人一看見我,便揚起眉毛,一邊微笑,一邊沖着我說道:“嗨!霍老弟!看見我驚不驚喜!高不高興!”
說話這的男人,比我先前看見的那幾位還要令我失望而惡心,因爲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我異常鄙視且常年和我扯皮還扯不清楚的老鄰居!佟掌櫃!
這個時候的佟掌櫃,還那是那副短頭發白刺猬臉的惡心樣子,他一出場,照例一絲不挂,渾身衰老的皮膚拉連的和野豬皮一樣,讓人不想多看一眼。
難看的皮相,風騷的舞姿,扭捏的話語在加上一顆白刺猬腦袋,這樣蹩腳的組合令我大失所望。
不過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出了極端的不對勁。
他佟掌櫃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呢?
先前出來的人,都是跟着我們跑來審訊王崇光的,而現在的佟掌櫃則完全沒跟着我來過,就算是王崇光能用某種幻術将人反催眠……也不至于把十幾公裏之外的佟掌櫃調派到我這裏來吧?
也因此,順着先前的那些亂糟糟的想法,我的腦子突然清楚明白了一下!
或許……真正受王崇光催眠的人并不是佟掌櫃,張四,或者長道長,而是我!我自始至終,便是在一個巨大而濃烈的夢境中的!
這個結論,吓了我一跳,因爲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就等于現在活在人家的掌控之中,如果找不到夢醒的方法,我更可能被困死在這個真實到不能在真實的夢中。
就在我胡思亂想,搞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實還是夢境時,那個在床上跳舞的佟掌櫃又一如先前的阿四,長道長那般猛然瞪起了眼睛,而後沖着我喊道:“你居然不看老娘!是不是嫌我不夠漂亮!”
說着話,光屁股的佟掌櫃也跟着跳下了那張床鋪而後以極快的速度繞過我,便沖着……我身後的陳八妙跑過去了。
佟掌櫃的動作,當即令我無語了。
居然還帶這麽玩的麽?拿身體擋着陳八妙這佟掌櫃都能看見!而且還要打?
看着佟掌櫃那一臉賤嗖嗖的樣子,我實在淡定不住了,且不說我眼前的世界是現實,夢境還是幻覺,我都不能讓佟掌櫃去糟蹋陳八妙。
畢竟,在這個無比真實又無比虛幻的世界中,稍有差池,我便可能釀成不可挽回的禍患!
怎麽說呢……總之不能冒險!
艱難中,我忍着惡心,将如狗一般爬向陳八妙的佟掌櫃勉強控制住,然後沖我的這位老鄰居開口道:“我說佟掌櫃,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兒!你被人催眠了!你是個男的,不是光着腚的美女!”
聽着我的話,沒想到佟掌櫃的表情卻更加癫狂而且不可捉摸了起來。
他看看我,又回身看了看卷曲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陳八妙,緊接着沖我發火道:“霍老三!你竟然敢包庇她!老娘和你沒完!今天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說話間,佟掌櫃這老家夥依舊不依不饒的沖陳八妙沖了過去,一時間拳打腳踢,好不熱鬧。
老掌櫃鬧騰到如此,我自然不能讓他傷害到八妙,于是乎那些所謂的拳腳,絕大部分也都是被我接承下來了的。
不得不說,老掌櫃雖然平日裏是個和藹可親,賊眉溜眼的好老頭,這發狂打起人來卻也真不是蓋的。
老東西出手,拳拳到肉不說,而且還和個娘們一樣連掐帶咬,直弄的我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仿佛被螞蜂蟄了的一般刺痛。
在疼痛中,我一邊忍受,一邊又有些詫異。
此時此刻,我突然發現,自己是能感覺到劇痛的,而且這種疼痛……并不能讓我從可能的幻覺中清醒回來。
這可就非常尴尬了!
既然能感受到疼痛,而且無法利用痛苦判斷自己是在“現實”還是虛幻,更沒有辦法強行結束這一切的瘋狂。
又或者……我本身就處于一個現實與虛無相互交界的世界之中……就像陰陽界一般麽?
雖然對于眼前的一切十分不解,但這并不阻礙我反抗和尋思脫身的計謀。
在佟掌櫃的拳頭風暴中,我至少明白了眼前的困境不是靠施展拳腳,大殺四方,便能脫離的。
所以,我想我必須要在極短的時間中,想出一個對路子的方案才成……
就在我一邊思考脫身的辦法,一邊抵擋佟掌櫃的拳腳時,這老掌櫃突然不幹了!
他停下了對陳八妙的進攻,緊接着趁我不備,猛然出手,在我的臉上很給了一下!
“啪”的一聲過後,我被佟掌櫃的手打出了烏眼青,鼻子也忍不住的滴答出了幾滴鮮血。
一擊之後,佟掌櫃插着腰,捏聲捏氣的沖我說道:“爲了個小妖精!和老娘鬥!你太讓我傷心了!”
佟掌櫃越來越過分和惡心的言行,終于讓我失去了對他的最後耐心。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這老家夥打的都讓我流鼻血了,以後我還怎麽忍,我還怎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