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我走到那床鋪邊,又進一步看清了那張紅被單下人影的輪廓。
在朦胧的燭光下,我發現這床鋪正中的人影子非常纖細高挑,應該是一個沒穿什麽衣服的女人之類。之所以我判斷她是一個女人,主要因爲這人除去瘦弱之外,長頭還很長。
那些頭發披散在棗紅色被單外邊,烏黑烏黑的十分顯眼。
說實話,這個燭火圍繞大床,中間還放着個***的架勢是很誘人的。
而且在我看來,朦胧的燭光下看着一個大概的輪廓與青絲,遠遠要比看見個真人站立在自己面前要引人遐想。
雖然說眼前的東西特别誘人,但是我并沒有産生任何去一探究竟的沖動,原因無它,隻因爲早先時那一隻骸骨羊對我的身心傷害都太大了一些。
在那種教訓下,我明白這院落裏擺設的床單下或許是個發春的美女,但更多的可能卻是一個披散着頭發的骷髅,或者比骷髅還要寒碜的東西。
帶着如此不好的預感,我自然對那一具床鋪下的東西興趣全無,隻一心想吹滅這滿地的蠟燭。讓眼前的幻覺消失。
在因此,盯了那地面的床鋪一瞬間後,我立刻收回了眼睛,緊接着蹲身下去,拿起一根蠟燭,輕輕的吹滅。
之所以我沒有上來便一股腦的将所有蠟燭吹滅,并不是因爲我傻,而是因爲我内心多着一層擔憂。
我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多爲怪異,他們發生的蹊跷而迅速,很可能是王崇光計劃好了的。
别的不說,隻說這一地的蠟燭和正中床鋪便不可能是片刻功夫便能擺設好的,可是從我進入審訊王崇光的房間到我出來的那一瞬間,如此多的蠟燭被點燃排列,很明顯的不正常。
所以,我擔憂這些鏈接好的蠟燭,背後會又接着出現什麽我看不見的機關,所以我便先試一試,吹滅一兩根看看有什麽樣的反應。
帶着這樣的想法,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吹滅了一根蠟燭試探,而後仔細盯着那床上不斷蠕動的被子,看它有什麽變化。
略等了一瞬之後,似乎……也沒什麽變化。
眼看着“風平浪靜”我這才略微放心下來,而後我快速伸手,将十幾根蠟燭一一弄碎踩滅,同時四下留心觀察着弄碎的蠟燭有無絲線,樹根之類的東西連接,以防止進了什麽不可預料的危機。
三下五初二之間,圍繞那大床的一圈蠟燭轉眼瞬間被我弄滅了很多,最後我面前圍繞着那床鋪的蠟燭,隻剩下了搖搖晃晃的一隻。
看着那唯一一隻影影綽綽,搖搖晃晃的蠟燭,我整個人心裏極端放松了一下。
而後,我拿起那根白蠟,吐息間吹滅,便微笑着等待那棗紅色的床鋪與被單自己消失了。
最後一根蠟燭幻滅之後,我整個人的眼前也迅速陷入了明暗交替的盲區,而後過了一瞬間,我才從那極度不适應的感覺中恢複了視力,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一瞬間,我臉上原本放松的表情再次繃緊了!因爲我發現,那一隻放在蠟燭圈正中的床鋪并沒有消失,而且它上邊覆蓋着人的棗紅色被單已經不在亂動,而是緩緩的撩開了來,露出了裏邊的“真身”。
随着棗紅色被子的不斷變高,隆起,脫落,我看見裏邊立起了一個披頭散發,肌膚松弛,骨瘦如柴,還光着身體的人!
第一瞬間的凝視,我除了感覺此人長的比較磕碜,遠不如他在被單中給人的感覺好之外,并沒有什麽異樣,又因爲此人披頭散發,所以我也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他是個誰來。
但是下一刻,随着陳八妙的一聲驚喊,我徹底知道這個立在床上赤果果的家夥是誰了,而且……由衷後悔知道!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我身後的陳八妙失聲大喊道:“長……長道長!你把衣服脫了幹嘛?!”
“長道長?!”我愕然,而後急忙舉起手裏的手機,調亮燈光,照向這家夥不斷扭曲浪蕩的身體。
果然……是長道長呀!
這個時候的長道長,整個人極度不正常,他衣不附體,渾身精光,披頭散發,而且還不斷地抛媚眼“誘惑我”。
最令我受不了的是,就在此時,神經不正常的長道長還一回又一回開口,沖我不斷地撩騷道:“……我是***,光着的美女,怎麽樣?我身材好麽?喜歡麽?快說呀!快說……”
随着長道長幹柴一般的話,以及他幹柴一般的身材,我當時便幹嘔了幾聲,又接連後退了幾步。
眼前畫面的視覺沖擊力實在太強大,所以我的精神在一瞬間被長道長那風騷的樣子擊潰了,幹嘔之間,心中更是連連後悔。
要是早知道這床上躺着的是坑蒙拐騙的長道長,早知道蠟燭一滅他便會站起來,那我還吹什麽蠟燭呀!
當初,我就應該直接拿起蠟燭,一把火把長道長的床給他點了,省的他在這兒“污染環境”。
當然,長道長的出現,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因爲通過他古怪的表現我已經看出,這家夥保不齊已經被鬼廚王崇光“反催眠”了,現在,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以爲自己是個光着身子的**呢!
看着眼前的長道長,回想着先前在審訊室裏,他審訊王崇光的一幕幕,我内心突然驚覺!
如果王崇光能在不經意間給長道長施加幻術,進行“反催眠”的話,那他爲什麽不能給我們施用呢?
而且,随着那一根蠟燭的起和滅,我眼前的世界是那麽的不真實與虛幻,依照現實世界的規律,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如此多的古怪呢?
就在這個想法于我頭腦中漸漸形成的同時,我甯眉看了看四周散落的蠟燭與長道長,又回身看了看一臉目瞪口呆的陳八妙。
我不由自主的想,如果這是惡夢或者幻覺的話,我怎麽才能從中清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