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崇光端出第一道“素炒豆芽菜”的時候,我們所有人已經躍躍欲試了。
菜肴放好,王崇光帶着标志性的微笑退到了一旁,而後沖我們揮手道:“大家嘗嘗,合不合口味!”
在王崇光和藹的表情裏,我們一個個迫不及待的舉起了手中的筷子,而後夾起這王崇光所制作的豆芽菜,咬進了口中。
食物入口之後,像一個個含苞的露水一般破裂開來,豆芽菜裏含着的水份如趙海鵬形容的那樣不偏不倚的迸濺着,而後帶着清香的味道快速擴散,刺激着我的味蕾。
真的……非常不錯。
吃下去兩口之後,小水荷伸出了指頭,随後沖着王崇光道:“玉菜小鮮,你這菜爽口下飯,無過無不及,正是魯菜的中庸之道,過關了!過關了!”
水荷丫頭那刁鑽的口都能讓王崇光過關,我們自然也沒話說。
因此,在和趙海鵬交換了一些眼色之後,我沖王崇光笑道:“您做的好!我們謝了!能把下一個菜也拿上來麽?”
聽着我的問話,王崇光點着頭道:“好的!稍等!”
說着話,王崇光又去了地下室,大概忙乎了十分鍾之後,又端着一盤子熱氣騰騰的土豆絲走了上來。
看着色澤金黃的土豆絲,我整個人感覺非常滿意,不過在吃的時候,我還是拿起筷子,挑了一些,仔仔細細的對此了一下,看是否如趙海鵬說的那般整齊細緻。
而在詳細對比之下……我不得不佩服王崇光的刀功确實一流。
我手裏的土豆絲,每一根都有巴掌長短,細如柳枝,金如糖絲,其水準之高,難得一見,而且尤爲厲害的是,這個人的土豆絲果然如趙海鵬所叙述的那樣,是近乎于一邊齊整的,細膩的簡直如機器加工。
看着這一切,趙海鵬擡起頭,一邊漸漸贊賞,一邊問王崇光師承何處。
對此,王崇光非常謙虛的說他沒什麽師承,隻不過是從黃翔學院畢業的普通廚子而已,因爲練習的多了,又肯下功夫,所以才做的好那麽一些。
聽完他的話,趙海鵬先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而後又道:“既然這樣,那您繼續做菜!還有最後一個湯,期待您更好的表現。”
聽着趙海鵬的話,這位王崇光又笑着扭身而去,大概過了五分鍾之後,便拿着一碗雞蛋湯走了上來。
因爲前兩個菜的優秀,所以我們對于這一碗收尾湯食的期待也是很大的,因而湯品被擺放在桌面之後,大家的眼神同時往碗裏盯去,而後……每個人的臉色上都挂着一絲莫名的失落。
因爲這一碗湯……做的太普通,甚至太差勁了一些吧?
放眼而看,這一碗雞蛋湯打的還算不錯,裏邊除了雞蛋之外,還有些筍絲,葫蘆之類,星星點點,也算好看。
不過相對于這些加分的點綴,這個湯卻還有一處明顯的敗筆,讓我們非常介意。
這一處敗筆,那便是這湯裏放置的醬油……太多了一些。
放眼而看,這一盆湯整個都被濃厚的醬油染成了醬紅色,那顔色至深之處,幾乎絲毫看不出湯底和本該透亮的筍絲。
也因此,這一盆泛着濃濃醬油花的,黑乎乎的湯,至少從賣相上實在不敢恭維。
當然,在不恭維,我也不好當着面提出什麽,于是乎我便笑着問王崇光道:“大哥!您這個湯爲什麽放如此多的醬油呢?”
聽着我的問話,王崇光微微一笑,而後回答我道:“這不是醬油,您嘗嘗就知道了!”
聽着他的話,我半信半疑的将湯從湯盆裏舀了出來,吹去浮氣,品了一口。
那雞蛋湯吃在嘴裏之後,起初味道怪怪的,而後感覺到有一股清甜微軟的口感滲透進喉嚨,特别解暑解渴。
品嘗着那味道,我先是一愣,而後拍案叫絕道:“話梅?你往雞蛋湯裏放了梅子泥?”
聽着我的驚訝,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盛放了一碗雞蛋湯喝了下去。而後一個個佩服不已。
要知道,現在的時節雖然以近于中秋了,可是北方的“秋老虎”依舊存在,而且自中午十二點開始,我們幾個已經在飯店狹小的一樓待了很久了,一個個都有些口幹舌燥。
這雞蛋湯加了煮爛的梅子泥之後,除了口味變清之外,更有了解渴生津的功效,因此在此時此地,我們喝下去之後也頓時感覺與衆不同。
品嘗着這道獨特的蛋花湯之後,我對王崇光的創意和基本功有了相當全面的了解,并且……比較滿意。
在之後,我忍着興奮的心情,問趙海鵬道:“趙哥,您感覺怎麽樣?”
此時的趙海鵬,臉色卻是比較奇怪的,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屑。他隻是仔細的盯着那一碗顔色濃厚的蛋花湯,出神的想了很久。
在之後,趙海鵬擡起頭,問一臉期待的王崇光道:“王兄弟!您怎麽想到在雞蛋湯裏加梅子泥這麽怪的方法呢?”
聽了趙海鵬的問話,王崇光笑着道:“中午來的時候我渾身是汗,後來我見大師傅出題的時候也汗流浃背,要的蛋湯還不要放澱粉,便知道你也是暑熱難耐呀!”
說道這裏,趙海鵬的眉頭緊皺了一下,似乎突然有些不太高興。
不過很快,老趙舒展了自己的眉心,而後語氣平靜道:“你繼續說!”
聽着趙海鵬的話,王胖子這才繼續道:“你們熱,所以我尋思着給你們做一些解暑的東西,後來我看廚房裏有話梅,就用來煮梅泥雞蛋湯了!”
“話梅!”趙水荷聞言這才想起了什麽,她雙眼瞪的溜圓,而後不滿的開口道:“那是我的零食,你怎麽敢私自……”
水荷的話沒說完,便被我用手強行摁了回去,而後我完全忽視掉她憤怒的抗議,徑直扭頭笑着對王崇光道:“哎呦!王師傅真是會做菜,這一道雞蛋湯都這麽的别出心裁,在下佩服!”
聽了我的恭維,王崇光立刻憨厚的繼續問我道:“那麽……我能留下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