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之後,一位上山的樵夫,爲趙家樓村的村民們,帶回了一樣非常今人震驚的東西。
一隻……白狐狸的屍體。
這一隻狐狸,是村裏人見所未見的,據發現它的村裏人說,這隻狐屍被發現的時候,正爬在一處被雷劈打的地方,有面缸大小的凹坑之内,絕對是被雷劈中,才死無葬身之地的。
這隻狐子的死像非常古怪,因爲砍柴人發現它時,這畜生毛皮具好,但頭部卻被劈了個焦黑,但又雙眼微睜死不瞑目。
那一道能将地面劈出大坑的雷,竟然隻将它的腦袋劈爛,其精準詭谲,令人咋舌。
除此之外,這隻狐屍還有更加古怪的地方,因爲它除了渾身雪白之外,竟然還有三條尾巴,一條右腿還有新進被獵人或者什麽陷阱打傷的痕迹,端的非常引人遐想。
看着這隻來曆古怪的狐狸屍體,村子中交頭接耳,怎麽傳說的都有,其中一種比較邪乎的則說,這狐狸搞不好洩露了什麽天機,上天嗔怪憤怒,才會降下雷劫,把它胡亂說話的一顆腦袋,徹底劈碎的。
這些個流言蜚語,傳來傳去也沒個準信,但是聽在趙海鲲的耳朵裏,卻是另外的一種滋味了。
一隻腳受了傷的狐狸……三個尾巴……被燒焦劈爛的頭顱……這一切不都和他那晚碰見的怪老頭有神似之處麽?
這樣的想法,在趙海鲲的腦子中揮之不去,他甚至感覺是不是自己将自己“撞仙”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才招惹的那隻多嘴的狐遭了“天災”,進而導緻了那畜生的劫難。
凡此種種怪異,令多心的趙海鲲心神不甯,以至于積恐成病,沒多久便趟在床上,得了“恐”症。
這種怪病,說白了就是吓出來的,那些恐懼在趙海鵬身體裏變成了憂郁難解的實體,讓他整天咳嗽不說,還不敢睡覺,因爲一閉住眼睛,他就會不由自主的“看見”那狐狸老頭,蹦跳着找自己索命。
這樣古怪的病況,在趙海鲲身上斷斷續續持續了好幾天,而就在那次北礦世故的第二七的夜晚,他的病況終于迎來了轉折。
隻是這一次的轉……是急轉直下的轉!
就在那天夜晚,極度疲憊困頓的趙海鲲終于忍不住睡着了,可是他剛一閉眼,就夢見自己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夜晚,走在通往趙家樓的土路上。
蹦蹦跳跳之間,趙海鲲起初走的非常輕快,但是走着走着,卻發現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最後,他更是感覺自己背部有千斤之墜,膝下更是寸步難行。
在突如其來的重量下,趙海鲲越來越慢,最後終于走不動了,可就在他剛剛停下腳步的時候,卻聽見自己背後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呼喚道:“走啊!你不是答應老兒,要把我送到親戚家麽?做人說話……可得算數呀!”
随着背後這突如其來的話音,趙海鲲猛然回身望向自己的後背,而後……他的腿便因爲驚愕而直接跪在了地上。
毫無意外,趙海鲲背後的那個“人”正是他曾經幫助過的妖狐老頭,隻是這個老頭現在的樣子……也太令人驚怖了一些。
此時刻,那老頭子的腦袋碳黑一處,雙眼的眼白紅的如血,一看就如那隻被天雷劈死的狐屍樣子,讓人吓的炸毛。
這樣一個東西,無端背負在趙海鲲的肩膀上,又和他直勾勾的四目相對,自然讓他看着恐懼而窒息,他驚悚中不惜一切想要把這老東西從自己肩膀子上甩下去,卻沒曾想,無論如何發力,身體卻再不能移動擺脫分毫。
這樣的禁锢下,趙海鲲仿佛如堕入阿鼻地獄,他隻能在寒冷的道路中忍受着那如山沉重的老頭,任憑他對着自己又是質問,又是奚落。
……整整一晚,趙海鲲都是在各種煎熬中度過的,而當第二天雞叫,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并沒能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在之後的一段回憶,趙海鲲的言語形容就比較模糊了,他隻是模糊的告訴我們,說自己從夢呓中醒來之後,便渾身都不能動彈了。
可是在那種僵直又不同于普通的昏迷,因爲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雙耳能聽,雙目能看,渾身的觸覺似乎都還完好。
但……他就是不能動,連眨眼都不行!
趙海鲲突如其來的怪病,令一家人急的團團轉,親娘帶着他去縣醫院看了病,可縣裏的醫生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再後來,還是整天在炕頭上抽悶煙的趙德廣發了話。
趙德廣從種種迹象判斷,便告訴自己的媳婦說,眼下“明路子”走的差不多了,很明顯兒子得的不是人間能治的“陽症”,如他沒猜錯,這趙海鲲睜眼而不說話的怪病,更有可能是陰虛的“鬼病”所緻,恐怕是什麽東西,把孩子的魂魄鎮壓在了某處所緻。
爲此,趙德廣讓媳婦按照老輩子人的規矩,準備“蘋果樹枝,蜂蜜,晨霜和月淚”。說是要喚伯奇,讓伯奇将困住趙德廣的那個噩夢吃掉,使孩子複原。
随後,在趙海鲲陷入僵窒的第四天晚上,趙德廣贊齊整了那些玩意,并依法喚出了伯奇鳥,也讓那小東西順利的吃掉了困擾趙海鲲的陰邪夢境。
至此,趙海鲲借着親爹的法門僥幸痊愈了,這一趟醒來,讓趙海鲲明白了受人以諾的重要,也更讓趙海鲲謹言慎行了起來。
當然,打心眼裏,他還是感覺自己對不起那個狐狸精的,想因他一句話,便讓那好心的狐子喪了命,從這個角度講……當初那狐鬼誠心找趙海鲲的麻煩,他也沒的說。
……說至此,趙海鲲又哈哈着補充道:“……可能也因心中有愧吧!我在痊愈之後的第三天,又做了一個狐仙老頭的夢,在夢裏,那老東西憤憤不平的說,我現在有爹和伯奇護着,但總有護不穩的那一天,到時候,它要讓我受千蟲蛀骨的痛苦,還要讓我化成一堆血水,悲慘的死掉。”
趙海鲲說到這裏,趙海鵬寬慰自己的哥哥道:“哥,胡說什麽呢?!您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受那樣的死法!夢裏的事情,千萬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