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這個拼湊的大形傀儡舉起自己的“尾巴”時,我是無法理解的。
畢竟,我就在他的腹部偏右的位置,按照那四五米長的粗尾巴來看,他不可能在掃到我身上,而且他那破尾巴舉的比腦袋還高,更不可能是用于支撐身體,以彌補自己腿腳的損失。
這些蹊跷都讓我想不通,更讓我感覺這貨保不齊要放什麽大招了,不過此刻我待在他多退的腹部,需要躲避剩下的八九隻腳不停且盲目的踢踹,因而也分不出多餘的神經來管那條勞什子的破尾巴。
而趁着食盒鬼舉起尾巴的時間,我則繼續用菜刀擴大着戰果,在食盒鬼腹下的那些腿中左突右沖,上下翻飛,胡劈亂砍,不亦樂乎。
胡亂劈砍了一番之後,我又不忘重點進攻,把一條盲目踹向我的腿抱住,而後從小腿肚子的部分用刀猛劈。
我接連奮力的兩次揮刀進攻之後,食盒鬼那條腿受了巨大的傷害,雖然沒有被我徹底砍斷,但是也徹底的失去了移動的能力,晃悠悠挂在身上,仿佛是多餘的肉贅。
轉瞬間,這食盒妖的腿便被我劈掉了小一半,它的身體雖然并沒有因此而轟然倒地,可是也搖搖欲墜,嚴重傾斜了。
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我内心激動難耐,可就在我正準備再沖進它的腹部下,進行更加猛烈的攻擊之時,這場面上的情況,再一次發生了颠覆性的變化!
偶然擡眼,我發現那食盒鬼原本高高豎起的“尾巴”竟然奇迹般的“開了花”,而且……還開始下蛋?!
就在這個時候,他高聳的,由血肉拼合的尾部突然從中間裂開了四瓣,緊接着從裏邊“噗通,噗通”掉下來四五個多半人大小,還拉着青綠色藤蔓的黑褐色圓球,那些圓球掉在我的四周,上來便先沖我的位置進行了一番猛烈的撞擊。
突如其來的“下彈攻擊”,有點讓我措手不及,但是好在于這些掉下來的玩意并不精确,進而我略施腳步,便全都避開了。
食盒鬼不但腿多,屁股還會下蛋,這樣的狀況倒是真的神奇,而且憑借本能我意識到,他努了半天才下出來的這些“蛋”,應該絕不僅僅是爲了胡亂砸人那麽簡單!
凝眉戒備中,我很快發現,這一個個被樹木根條包裹的,黑乎乎東西在落地的一瞬間便開始迅速伸展開來,最後變成了一個個的人形。
在稀薄的霧氣中,那一個個人形的東西渾身濕漉漉的,仿佛侵泡了許久,從形體上看,他們應該都是女人,身體之上,隻有一件簡單暴露,腐敗的,五顔六色的旗袍包裹在身上。
這幾具屍體最大的特點便是都沒有腦袋,而喉頭脖頸原本放置腦袋的地方,現在則完全被一根根巨大的樹根代替。
相對于腐敗的屍體,那些樹根則更加惡心一些,他們插在女性腐屍的喉管與脊椎附近,宛如控制木偶的提線一般,将這些女屍與這食盒鬼巨大的尾巴聯絡在一起!
看着這些無頭旗袍女,我恍然間立刻明白,他們應該都是我飯店地下室中用來做陣,鎮壓食盒鬼的“遺屍”,在被食盒妖砍掉頭顱之後,又悲催的被它做成了“提線木偶”用于進攻。
真是……喪盡天良的創意!
四具女性腐屍的出現,令我意外而震驚,但還沒等我搞清這些玩意應該怎麽應對,那四具身體,便對我開始了先發制人的打擊!
徹底舒展開來後,其中一具紅色旗袍的女人屍體極速向我的方向沖來,緊接着伸出手爪,直插向我的眼目!
紅袍女屍這一擊,讓我愕然發現她的速度遠遠超過食盒鬼本身,更在靈活性上遠勝于我先前遇見的豬頭傀儡。
目測之下,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大難臨頭了。
突然間,一陣絕望和壓迫感閃過心頭,而後我便發現那女人已經伸着血紅色的大長指甲,挺近到了我的胸前。
看着那女屍鮮紅色的大長指甲,我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閃避的時機,要麽硬抗,要麽死。
萬般無奈間,我還算沉着的舉起了手中的刀,而後将開刃的一面正正的對準了那隻直插向我胸口的手爪!
刀爪相交,這女鬼的手掌沒有絲毫的停留,而我手裏的菜刀則發出了裂錦般的“刺啦”聲。
而後,這徽家的祖傳菜刀以我能看得見的速度将這隻手臂從正中劈裂成了兩半,但即使如此,那一隻手依舊毫不減速的進擊至我的胸口。
縱然在這一劈二裂之下,那隻手已經化成了力量分散的樹叉,可是這樹叉的威力卻也依舊強大,令人膽寒。
在分叉手僅有的兩個完好的指頭戳中我胸口的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這兩根指頭如錐子一般穿破,而後這指頭又點在我的胸口皮肉上,雖未徹底穿透,但也痛了我一個寒顫。
這一擊雖然是強弩之末,但也足夠駭人,因而我在勉強制止了這異常殘酷的第一擊之後,立刻陡然撇刀,先将我胸口的這兩半蹄子一下斬斷,後又将身體與刀猛然抽回來,繼續往這條“毛毛蟲”的許多條腿下邊跑去。
經過這一番打鬥,我已然知道,這條蟲子最緻命的弱點便是他的這許多條腿,隻要在他的腹部找好位置,那麽他既看不見我,又不能對我進行有效的反擊,而我一旦離開了這個狹小的區域,那麽等待我的,便是他無以倫比的蠻力與四個“旗袍傀儡”的輪番進攻!
到那個時候,我便是九死一生!
在有了明确想法,我繞開了這穿着紅旗袍的無頭女屍,以自己所能想象的最快的速度往這多退怪的正下方鑽去,而與此同時,另一隻穿着白色破爛旗袍的無頭女屍毅然補位,又從斜後側一躍而起,直跳向我的頭頂!
縱然白旗袍女屍的脖頸無頭處鏈接着“樹根引線”,但是她能跳的那麽高而且迅速,也着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我旁側的食盒鬼似乎也猜透了我的意圖,他一面派白旗袍女極速追趕我的同時,一面用僅剩的五條腿快速移動着,企圖不讓我再一次鑽入他的腹部。
現在,比拼的就是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