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拿出手機,在食盒鬼随時撞門的壓力下,環顧四顧時,我首先在地堡中看見的是一排排巨大的鐵皮櫃子。
那些櫃子被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這間幾十平米的水泥屋子裏,每一隻都帶着黑色的鉛封和白色的封條,整整齊齊,特别給人一種壓抑而陰森的感覺。
它們就仿佛……封印魔鬼的工具。
早在剛到火葬場的時候,我就聽這裏的劉保安和蘇法醫說過,這些房間和地堡都是歸武警部隊使用的,裏邊具體放置了什麽,火葬場大小人員領導,都無權知道和支配。
其中,對此處最爲熟悉的劉保安所見過的,也隻有一些被軍人搬運進來的櫃子與貨櫃。
而那些劉保安所見過的櫃子,恐怕也就是我們眼前這種了吧?!
起初,我對于這些箱子是沒什麽興趣的,因爲相對于箱子裏的東西,我更急于找到一些能通往外部的暗道,或者可以擺脫這個所謂陰陽界的法器。
可是,當我拿着手機我仔細照耀了這水泥房子一圈之後,卻發現除了這些箱子……我好像也看不見别的什麽東西或者暗道。
對此,我感覺十分窘迫。
沒有暗道,也就意味着我們隻能待在這裏等死麽?
在極度的無奈與氣餒中,我心中的不甘漸漸積累着。
而後在萬般無奈之下,我又看了一眼那一動不動的竹詩,我和蔡秋葵這才将注意力轉移向了那些鐵皮的;貼着白色封條的深黑色箱子。
說實話,這些一人多長,半人多高的箱子,我本來是沾都不想沾的。
因爲根據常識,武警在火葬場儲藏起來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平常貨物,而且當我真正接近那些箱子,往那些白色封條上細看的時候,又進一步驗證了自己這不幸的想法。
我看見,那些鐵質箱體上,兩道宣紙封條縱橫交叉,其中一道寫着的是封存的年月日期,另一道則明确用黑色的毛筆字迹寫道:“特等危險品,!”
“特等危險品!”我詫異,而後轉身問同在身側的蔡秋葵道:“啥是個特等危險品?蔡記者知道麽?”
蔡秋葵此刻也在認真的研究着這封條上的文字,這位搞法制節目的大記者見我問,現實細細想了想,而後非常認真的搖了搖頭。
她說道:“不知道,一來,武警和部隊劃分危險品的内容和地方不一樣,二來,在國家公開的危險品條例裏,一等危險品便是頂頭了的。這特等危險品……我聽都沒聽過。”
對此,蔡記者還對我普及說,所謂的一等危險品,一般是指槍支彈藥,易燃易爆和有放射性的物品,屬于人見就死的大殺器,更是國家嚴格管制的物品,平常是不好見到的,更不會随意儲藏。
聽完蔡的話,我不由的沖着這兩張封條皺起了眉頭。
槍支彈藥,易燃易爆,也隻不過是一等危險品而已,那這特等危險品……該不會是原子彈吧?!可原子彈怎麽會放在火葬場這麽輕率的地方呢?簡直玩笑!
在這樣的自問自答中,我與蔡秋葵實在猜不出啥是個“特等危險品”,但回想着門口那豬頭妖怪的撞擊之音,我們又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麽來改變現狀了。
必須要打開看看,說不定這特等危險品,是什麽很牛逼,能改變戰局的大殺器呢!
把心一橫之後,我将寄宿竹詩的菜刀拿起來,刀背沖下,一面狠狠地砸向這密封櫃的鉛封,一面口中吐言道:“既然猜不透啥是個特等,那就不要猜了!打開看看再說!再危險想來也不會比門外扔屍體的那位更危險!”
看着我絕望的舉動,原本表情忐忑的蔡秋葵非常無奈的點了下頭,而後看着我一點點将鐵箱的鉛封和封條劈開。
待一切準備工作完成之後,我将刀收好,随後與蔡秋葵一起伸手,将這一面鐵櫃沉重的上蓋緩緩打開。
縱然這個黑色的鐵皮櫃子有很好的機油潤滑着,但是在開啓的一瞬間,它的合葉上還是發出了沉悶的“子啦”聲,仿佛是一個沉睡多年的老人,極不情願被我們喚醒時所發出的歎息。
緊接着,一股非常濃厚的泥土味道瞬間充斥進了我的口鼻。
聞着那股味道,蔡記者皺着眉自言自語道:“鐵皮箱子裏有土的味道……難道這特等危險品……是古董麽?”
随着她的話,我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一邊用手機照明,一邊伸長脖子,往這鐵皮櫃子的内壤裏看去。
起初,我們所看見的是一個木頭的内襯,在内襯裏,是一堆由碎紙片,粗麻,組成的巨量填充物。
這些填充物,一堆堆碼放的全然沒什麽章法,但是又将整個箱子填充的滿滿,以至于我想單獨拿出一條來看看情況幾乎不可能。
包裹的如此嚴實,卻沒有鎖,放入這麽多的填充物,卻沒有特别明顯的标識,這樣的情況,可真是讓我有些不知所以,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因此,我仔細的審視了一番這盒子裏的填充物之後,便一點點的從邊緣将這些填充物拽出來,同時不住審視着這盒子内部的情況,生怕一個不注意,弄壞或者錯過了裏邊的什麽東西。
在我盡量細膩的動作中,那些填充物被我拽出了也不知道多少,後來在挖到小半米深的距離時,我的手終于碰觸到了一些與衆不同的東西。
在一堆蓬松的紙張間,我先是碰見了一個硬硬的,表面帶着粗糙顆粒的玩意。
那東西表面平整,體感溫和,從指尖穿來的觸覺告訴我,那東西應該不是什麽鐵制品,而是某種陶土或者石頭的制品。
這很讓我送了一口氣。
因爲從常識來判斷,隻要這東西不是鐵器,那麽就意味着這玩意并非是威力巨大的霧氣,而那封條上的所謂特級危險品,便很可能另有所指。
而隻要沒有立即爆炸要命的風險,我便沒有什麽可怕的了。
于是乎,我放心的将最後的一層粗麻也弄了出來,讓我摸到的那個東西徹底展現在了我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