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兩個從枯林遠方蹦跳而來的影子,我心中立刻起了警戒。
随後,我急忙翻身隐藏,與竹詩一起,将整個人的身體都躲藏在一根靠近金字塔狀巨石的枯木後邊。
而也就在我剛剛藏好自己的同時,那兩個一蹦一跳的家夥徹底進入了我的視野。
借着樹叉上的藍色火把,我看的非常分明,這是兩個豬頭人身的“血肉傀儡”,這兩個豬頭妖,依舊是用祭鬼生主與人屍縫合起來的東西,前頭的一隻用的是白色的豬頭,後邊的一隻豬頭上則少了一隻耳朵。
除此之外,我發現這豬頭人身的妖怪之所以老遠看着有點蹦哒,是因爲他們的腿居然不是一邊齊的,開頭的那位一高一低,後邊的那隻竟然還安裝了一隻羊腿來糊弄。
看着這些,我内心由衷的感歎道:還真是拼裝起來的妖怪啊?!原來牛羊的身體也可以拿來用?發明這個“技術”的人如果用它來當醫生造福人類多好?爲啥非要害人呢?!
在我們的目送下,這兩個豬頭妖怪一前一後蹦蹦哒哒,從我藏身的樹前緩緩經過了,而就在他們與我眼前經過的瞬間,我發現在這兩個妖怪的手中,竟然還擡着一個白色的沉甸甸裹屍袋子。
雖然說裹屍袋子長的都差不多,不過根據我的判斷,那個袋子裏裝置的東西,應該是我飯店地下室中刨出來的屍體無疑。但……他們要屍體幹什麽呢?
不解中,我又仔細跟看着,發現那兩隻豬頭妖怪擡着裹屍袋子漸漸遠去後,最終轉彎消失在了我身後那一塊金字塔狀的大石頭邊。
看着蹦跳的豬頭妖從我面前走開,拐彎,我即刻竄出了藏身的枯木,壯起膽子往豬頭妖轉彎的地方前進而去。
圍繞着那一塊金字塔狀的巨石,我與竹詩行走了大概小半圓的範圍,才于石頭的一側找到了一個便于偵查隐藏的凹凸位置。
随後,我爬在這巨石的凹部,伸出小半個臉去,開始觀察這金字塔形巨石另一側的景色。
心中雖然有點準備,不過當我的眼睛看清那巨石背後的血腥場面之時,我那不争氣的胃部,還是泛起了一陣陣嚴重的不适應。
在巨石的另一邊,我看見了一幕遠比火葬場或者屠宰場,還要殘忍的景色。
在這巨石的背後,是一個十幾平米的平整小場地,在這個場地附近,有四隻豬頭妖在拖拉着各種裹屍袋,人肢碎屍不停地移動着,供給這場地正中的一個“人”。
那個人,身穿着一領黑色的西裝,領帶與扣子打的一絲不苟,而雙手卻沾滿了血腥與人肉的殘渣,形成着強烈鮮明的對比。
而與這種對比同樣強烈的,還有他的動作與表情。
此時此刻,這個人的面部毫無血色,正嘴角微笑中,拿着一把骨鋸,專心緻志的鋸着……一具女屍的腦袋。
而先前我在石後遠方所聽見的那種“咔咔”聲,則正是他用鋸一點點鋸斷骨骼所造成的響動。
在詭異的地方看着如此血腥的畫面,這已經足夠令人心生膽寒了,但更加令我震驚的是,眼前這個家夥竟然還長着一張我異常熟悉的臉,而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我!
看着與自己一模一樣且如蠟像一般的面龐,我整個人在驚訝中幾乎大叫出聲,不過就在我喉頭的喊叫即将破口兒出前,我還是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最終,我沒有驚動誰。
之後,腦子已經非常不太夠用的我收回了身體,靠在三角岩石的石壁上思索了起來。
剛才那個人的樣子,在我的腦袋裏仔細回想飄蕩着,久久不能散去。起初我實在想不通爲什麽這個家夥會和我長的一樣,甚至我懷疑他是不是我爹的某個私生子?!
不過很快,那些假設我都否定了,因爲再回想了下那家夥渾身上下的細節後,我感覺那家夥搞不好……是一個與“豬頭”妖一樣,借屍還魂的死人皮囊。
想想便知道,他穿的那種黑西服,更像是殡儀館之中給死人穿的,而且那張白的吓人的面具臉,也絲毫看不出活人的生氣來。
而且,跟這樣豬頭妖混在一起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是個正常人呢?保不齊丫和吳妖老一樣,都是什麽東西變化了的妖精。
心思整凝,就在我對這冒牌貨的真身一籌莫展時,又突然看見迎着我的枯木林地裏又蹦跳來了兩個身影。
雖然因爲距離較遠的原因,那兩個家夥的細節我看不太分明,但是憑借主觀,我還是判斷出那兩個應該又是扛着屍體的豬頭妖怪。
再次出現的蹦跳妖怪令我皺眉,不過好在我栖身的這一片石頭凹縫還算隐蔽,故而我依舊和先前一樣,半蜷起身子,隻漏出半個腦袋,細細的觀察着外邊世界的一切動向。
在蹭蹭跳跳中,那兩個豬頭人身的家夥一點點進入了我的視線,爾後我清清楚楚的看見,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中,同樣扛着一個東西,而且……還是一個活人。
那個人,因爲距離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臉,隻知道他似乎穿着了一身很黑的衣物。
除此之外,我還看出他在拼命的掙紮,雖然他的反抗非常激烈,但是對于力量蠻橫的豬頭妖怪來說,他的掙紮遠不足以讓自己有任何擺脫的可能。
豬頭妖抓着了一個活人,這樣的情況可令我異常意外而緊張,因爲我很怕那人是趙海鵬或者蔡秋葵,而如果他們之中有任何一個讓豬頭妖抓住的話……對我都是異常不利的局面。
如此這般,那個被豬頭妖抓住的家夥自然讓我異常揪心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扛着活人的豬頭妖怪也一瘸一晃的走近了我栖身的石頭凹縫。
見狀,我猛然收身規避了一下,待他們兩個從我身前的路途走過之後,才探出腦袋去,細細看着那人的樣子。
而在這樣極近的距離上,我也終于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