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沒啥大本事,也不是很愛逞能。
所以,我可以非常無恥的承認,把蘇青拉上一起去女鬼出沒的房間,主要是因爲我害怕。
雖然說我感覺蘇法醫的膽子也并不大,但他畢竟是個男的,兩個人在一起,也總比我一個人胡亂冒險好的多。
當然,其實我們也可以選擇比較“安全”的方案,比如繞過那個房間,或者“學”馮主任,從窗戶裏走人也更加穩妥安全一些。
不過,我在與蘇青那談話間隙中略微思考過一會兒之後,還是感覺要去這房間裏看一看的好。
之所以我要這麽幹,首先是因爲我在最初的恐懼高峰過去之後,突然對那個不停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女鬼感覺非常好奇,那種好奇甚至超過了我對她的厭惡以及……恐懼。
細細想來,我發現這個女鬼似乎更像是一個釣魚的“誘餌”,她總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出現,進而左右我的行爲,給我一點兒“提示”。
而且她的每一回出現,往往都對我接下來的抉擇産生很深的影響,更讓我有一種……被她牽扯着鼻子走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不好,不過同時卻也讓我在隐隐約約間覺得那女鬼有某種目的。
她似乎想要告訴我一些什麽,又或者……她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一些什麽。
當然,我對此了解有限,更加具體的情況,也猜不透,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唯一能做的隻有去冒險看一看。
看一看,也總好過無頭蒼蠅似的亂竄,而且……我又怎麽可能躲開一個女鬼呢?
因爲這些有奈無奈的原因,我選擇帶着蘇青,一步步往那二十米外莫名打開的房間處走去,同時心中下了死決,硬着頭皮,那怕被吓死,也要知道這女鬼到底是怎麽個意思。
這個時候的蘇法醫,似乎也感覺到那扇門有些不正常了,他一邊跟着我走,一邊忐忑的沖我搖頭道:“不對呀霍老闆,這間樓裏的門平常不用時都是鎖起來的,這扇門怎麽自己開了?該不會……”
聽着蘇法醫的忐忑,我怕他臨時變卦跑路,故而急忙沖他解釋道:“您剛才不是說了些世界上沒鬼嗎?既然沒有咱們看一眼又何妨?”
随着我的話,蘇法醫依舊非常不情願道:“可是……”
“可是什麽呀?!”我急忙打斷他道:“沒什麽可是不可是的!與其在這裏胡亂猜,看一眼就全明白了,又不會死掉,走!”
說着話時,我已經拉着蘇法醫,走到了那扇門邊。
之後,我沒有磨叽什麽,在用手機向裏晃悠了一番,粗略确定沒什麽危險之後,便徑直伸出手,打開了門口的控燈開關。
這一次,房間的燈泡在閃爍了幾下之後,被我順利的打開了。緊接着我看見這間不大的房間裏擺滿了各種密封櫃和藥劑架,似乎是個儲藏室。
房間裏不見女鬼,這并不令我意外,而看着這平靜的一切,蘇法醫似乎也很松了一口氣。
他靠牆待着,看着大開的門洞道:“虛驚一場,估計是小偷以爲裏邊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把門撬開了。”
蘇青說話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隻女鬼的身影。
平白無故帶我來這兒,我感覺不可能,而要想知道她走進這間房間的原因,我還是必須要探查一番的。
因此,我還是義無反顧的走進了這間莫名開啓的房門。
進這房間深處時我又多留了一個心眼,讓蘇法醫千萬幫我牢牢的看好那門,别在一會兒又上演一出“摔門變鬼”的把戲。
在之後,我才安心而仔細的走進這間由女鬼開啓的房間,一排排看着那些靠在牆根的貨架和金屬密封櫃。
殡儀館的貨架,對我來說簡直是另一個世界的産物,那儲藏櫃上邊放着的各種瓶瓶罐罐,有些标識着英文,有些标識着我看不懂的中文學名和化學式,看多了頭暈腦脹,摸不清章法。
略過幾個雷同的密封櫃和貨架之後,我幾乎放棄了查找線索與規律的努力,轉身準備離開這個儲藏室的時候,我最後問他蘇青道:“蘇法醫,這房間裏的東西是幹什麽用的,你知道嗎?”
聽了我的話,蘇法醫沖儲藏室的内部略掃了一眼後,告訴我道:“這裏邊是福爾馬林,醫用酒精,骨鋸,屍鑽,以及給屍體用的化妝品和棉紗之類,都是處理屍體的玩意,不值錢,小偷應該也看不上。”
“哦!”我答應着,用手機最後掃了一眼這間不大的庫房。
沒有特别的提示,也沒有緻命的陷阱和詭異的死人,那麽女鬼引我來這裏是爲了什麽呢?真是讓人不解。
雖然心中不甘,但……隻能如此了吧?
帶着詫異與不解,我邁步走出了這間房子,可是就在我的腿剛剛邁出這房間一步的時候,我的身後,卻突然傳出了一聲玻璃的破碎聲。
“啪啦啦”的一聲脆響過後,我與蘇青急忙回身過去。
我們兩個人同時看見,在儲藏室最裏側的一排貨架上,掉下了一個玻璃瓶子,那瓶子在落地的一瞬間被摔的稀碎,裏邊那刺鼻的液體味道迅速充斥着房間裏的空氣。
聞着那味道,蘇法醫皺了皺眉頭道:“福爾馬林,快走吧!聞多了是要死人的。”
聽着蘇法醫的話,我卻沒有立刻,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悶着頭往貨架内部走去。
在蘇法醫的聲聲呼喚中,我快速走到了那打碎玻璃瓶的貨架子面前,随後低頭凝眉仔細端詳了那架子半天。
我想知道,這個玻璃瓶是爲什麽從架子上掉下來的,它放置不穩?女鬼推的?還是别的什麽原因。
最重要的是,我不相信那女鬼将我引進一個房間之後,純粹是爲了涮我。
就這樣,我帶着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執着與情緒,細細的觀察着這剛才我維持細看過的貨架子,仔細尋找着玻璃瓶掉下來的原因。
而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的努力之下,我也終于明白,爲什麽那玻璃瓶會從貨架上掉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