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八妙接連突破尺度的行爲,讓我實在吃不消了,但我不曾想,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就在八妙兒找到那一瓶手掌大小的“紹興黃”後,她扭過身來,看着手足無措的我,然後得意的笑了。
伸出手,悠然晃動了幾下那紅色的酒壺後,陳八妙紅唇輕啓道:“這兒冷,去我屋裏喝吧……”
随着陳八妙的話,她再一次挪動如玉的腳踝,沖我走了過來。
朱唇輕輕貼近我的耳邊後,陳八妙吐出濕潤的氣息,撩撥着我的耳朵與神經道:“我這裏酒的喝法很特殊哦,到了我屋子裏……我會親口教你的。”
聽了陳八妙的話,我恍然間有一種……再不做點什麽,就什麽都會做了的緊迫感。
爲了防止我的失控,也爲了讓自己不至于于這樣的意亂情迷中繼續沉迷下去,我知道我必須“行動”了,否則我就徹底“不行”了!
急促挪步,與陳八妙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後,我緊盯着她手中的酒壺道:“那個……妙兒,要喝酒,就在這吧台上喝吧。”
聽見我的話,這陳八妙似乎并沒有意料到我會這樣回答她。
因此在意外之間,她張大了口,好半天才問我道:“爲什麽?”
見問,我直言道:“很簡單,我知道如果進了你的房間……這輩子就出不來了。”
說到這裏,我一個人坐在了吧台前的小椅子中,先點燃了一顆煙,讓自己已經被陳八妙撩撥亂了的腦子冷靜下來,随後才擡頭,對她徑直說道:“妙兒……我有女朋友的!”
我的話,似乎并不令陳八妙意外,因此她聽過之後并沒有表現出意外或者愕然的表情來。
很簡單的,她隻是對我道:“我知道,但……我不比你的女朋友好嗎?”
對問,我非常誠懇的點了點頭道:“說實話,你八妙兒的各種條件,比我的梅子好一千倍,一萬倍,但是……你畢竟不是她。”
說到這裏,我緩緩的低下了頭,看着手中那支燃燒着幾近于熄滅的煙支,以近乎自談的口氣長歎:
“哎!人這種東西,會遇見事兒,會做錯事兒,會改變事兒,有被迫也有無奈,但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的選擇,錯對都是自己,可事情一但成了既成事實,真就沒什麽理由去後悔了。所以很多事情隻能在它辦錯之前想辦法,而一旦錯了……就不可能回頭了!”
說到這裏,我猛然吸了一口煙,随後又繼續道:“我這個人,從小沒什麽定力,沒什麽本事,更不高風亮節,好多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被逼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誰又不是呢?誰沒事兒幹,會想着去招惹那些本不該招惹的人和物,可再被逼着,也是自己的選擇,選了……就得負責!”
說至此,我又不得不提到梅子道:“梅子是個可憐姑娘,她喜不喜歡我,甚至能不能記起我來,我其實都不知道,但是每次我一想起她先什麽都沒了,我心裏就過不去。一人失去親人,失去工作,失去記憶已經夠可怕了,我不能……再讓她失去最後的信任和依靠。”
說道這裏,我最後望着陳八妙道:“廢話說了一堆,也不知道有幾句您是能聽懂的,我的意思就是想說……我不是在堅持什麽,而是因爲我已經錯過一回……我不能再錯一回了,因爲沒錯一次,都是一瞬之間,都是萬劫不複呢。”
就這樣,我以沉重的語氣将我心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徹底吐完之後,我手中的煙也徹底熄滅了。
在之後,便隻剩下了我與陳八妙的沉默與對視。
奇怪的感覺中,我覺察到陳八妙眼神之中的情欲在迅速消散,而她原本微笑的臉色,則多了一層嚴肅與含蓄。
須臾後,八妙兒将身體移過來,拉開一張椅子,與我并排做好,伸手拔出酒壺上的塞子,自顧自的喝了一口。
在陳八妙罕見的豪爽之後,她把酒壺遞給了我,随後又說道:“喝一口,暖和一下。”
叙述完心事的我也感覺到内心的一種空虛,随後我接過酒壺,也喝下了那一口黃酒。
見我喝完,陳八妙這才噘嘴道:“既然你都和我說了,那我也就直接與你說了吧……其實,我從我姐姐那裏早就知道這些事情的,你的近乎所有。”
聞言,我詫異道:“那你還帶我來你家?”
聽着我的詫異,陳八妙再次笑了,不過這一回的笑,是無奈與得意。
她告訴我道:“說實話吧霍老闆,我本人對你沒任何興趣,之所以我許久來一直對你好……隻因爲這是我姐的意思。”
陳八妙的話,可以說是我判斷之中的,不過即便如此,這一份打擊對我也是相當之大的。
一想到先前的一切僅僅是逢場作戲,換做任何一個男人也沒辦法不唏噓一下自己的經曆吧。
因此,一種深深的自嘲,在我心底裏猶然升起。
無奈搖了搖頭後,我盡量保持着體面道:“好吧!既然陳小姐和我說了,那我内心的疑慮也就徹底釋然了,咱們以後還是朋友,在生意場上,還得多幫襯。”
說完這話,我又象征性的擡頭昂引了一口黃酒,便站起身子準備告辭。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原本以爲已經沒有下文了的陳八妙卻再次開口。
八妙兒突然道:“霍老闆,你就不想知道爲什麽我姐姐要不惜一切的讓我嫁給你麽?你不會真的天真到隻是以爲你看透了我們姐妹的秘密吧?”
陳八妙的這個問題,我以前并沒有想過,但是人家既然說了起來,便也确實勾起了我的詫異。
仔細想想,真正的瑞木鈞陳七巧是一個何等聰明且運籌帷幄的女人呢?她作爲一個怕見陽光的白化病患者,卻能足不出戶,隻依靠遙控指揮陳八妙便将笑漁舸一條船做成巨大的買賣,更能在彈指間将我這個人的底細查的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這樣一個人,如果想封堵我的嘴,不讓我将瑞木鈞真正的秘密傳播出去,有一千種辦法,可爲什麽她偏偏要用我入贅陳八妙這樣的,最極端,最賠本的方式來完成呢?
難道說,白化病瑞木鈞的這個安排,還有什麽别的用意在其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