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主任是一個痛快的人,這個老頭不像隔壁佟掌櫃那樣摳門愛财,也不像雞精葛令瑤那般陰陽怪氣。
不過即便如此,他那心直口快和直來直去,也不太讓我覺得好過,而且這個老頭的性子之急,說話之白,簡直和他的忘年交“蔡秋葵”一模一樣,都是說風就是雨的火爆脾氣。
這樣的人,說多了話都容易着急上火。
也因爲這種火爆脾氣的原因,和我們說到了一起之後,這馮大主任當即拍腿,說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他手裏有一輛能夠臨時調用的“法院取屍車”,最好最近一兩天便搞定那地下室裏的屍體,也讓他好快點做進一步的屍檢調查,要不然……他閑的手癢癢。
而除了他之外,我們的蔡大記者也不願幹等下去,作爲一個不甘寂寞且神通廣大的大記者,她還向我保證能在最快的時間中找到公安局的批複文件和所需證明,讓我們在文件,法律程序上全部暢通無阻。
當然,她也是希望能夠親身經曆這一個非議所思的刨屍過程的。
雖然兩個人表現的非常猴急,但是被人家如此大力相助,我整個人也感覺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歡心之下,我心裏更是拿定主意,要在這一兩天之内就解決掉這六具屍體的若幹問題,而把這個如芒在背的事情處理掉之後,我的飯店擴張自然就會順風順水,在與吳妖老的“鬥争”中,我們也不必再去擔心什麽鬼店害人,鬼店破财的勞什子問題。
畢竟,正道經營才是根本。
馮主任的這個設想短平快,心情激動之後我感覺也很滿意,故而在千恩萬謝,送走了馮大剛主任之後,自己便也帶着兄弟們離開了蔡秋葵的家,回去準備那些能從牆壁中刨出死人的東西去了。
暗夜中,我們離開蔡記者那炮轟了一般的住處後,哼着小曲開着車,大家比較悠然。
而我回想着今天遭受的一切疲憊和所得的收獲,内心的松快也陡然而起。
可是在不經意間,我望了望車窗的後視鏡後,内心卻又沒有了先前的那些歡樂。
因爲此刻,與我們大部分人截然相反的是,後座位上的趙海鵬臉色上卻沒有多少歡快,想反他還顯得異常凝重。
此刻的老趙,正一臉愁容的望向窗外,望着那一片片閃閃而過的路燈,他手中的半隻煙卷也早已因爲車窗縫間的氣流而早早熄滅,但他卻渾然不知。
看着老趙的不高興和那陰沉的臉,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問他道:“趙哥,是不是又想着什麽事情了?說出來,兄弟們早早替你分一下憂愁。”
聞言,趙海鵬點了點頭道:“……我在想那個辛倩兒是怎麽死的,他的死……是不是和五髒廟有關系。”
突然聽趙海鵬提起了五髒廟,我們每一個人都感覺有點詫異,這其中,趙水荷更是先聲奪人的問道:“你不是說那些食盒裏的門門道道都是什麽‘黑頭教’的妖術麽?怎麽扯上五髒廟咧?”
趙水荷的問話也是我們的不解。
見問,趙海鵬依舊皺着眉頭,沖我們解釋道:“因爲據我所知,在五髒廟的‘五嶺殿’中,的确有一種‘食咒’能讓人從身體的某個部分中生長出杉樹來,而且這種食咒,咱們是見識過的。”
說至此,我明白了趙海鵬的意思,因而也就順口回答他道:“趙哥指的,是不是徽家徽唯本種了紅木耳之蠱的事情?”
說起徽老爺子,那自然又不得不說道我們和徽家第一次發生深入交集的事情了,當時除了對徽老爺子胸肺部長了一個木耳印象深刻之外,我的确聽趙海鵬說過這種術那是五髒廟五嶺殿中的“食咒”,而且好像那邊的咒,就是愛讓人的身體裏生長出原本不可能長的植物來,别說木耳,就是人體内長蒲公英或者木耳兒都沒有不可能。
想起這句話,我便也點着頭,問老趙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個辛倩兒的失蹤,和五嶺殿的那些事情有關系?”
見我問,趙海鵬點了點頭,回答我道:“感覺多少有些關系,不管怎麽樣,咱們還是多一個心眼兒的好。至于這次馮主任幫咱們挖屍體,我想來個雙保險。”
聽着趙海鵬的話,我饒有興趣的問道:“雙保險?怎麽個保險法子?”
對問,老趙告訴我道:“這個簡單,除了咱們從唯物主義的角度,做好各種防範措施之外,我也想從唯心主義的角度來一些防備,讓整個事件看上去更保險一些如何?”
老趙的話,其實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因爲人這種東西,不管怎麽說還是需要一些安全感的,而爲了增加一些安全感,我又何必不聽聽老趙的金口良方呢?
面對我們的期待,趙海鵬直言不諱的告訴我說,現在之所以那飯店地下室的“六個鬼”不再造次,全仰仗我的刀靈竹詩壓制,而之所以竹詩能夠壓制,則和我菜刀上那一股子揮之不去的煞氣有巨大關系。
既然這樣,那麽老趙就想在我們破土挖屍的那一天,用某一種方式臨時增加竹詩的煞氣,按照常理來說,這樣做自然能夠徹底的壓制住那些東西的怨氣,進而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說至此,趙海鵬還特地與我們解釋說,這菜刀其實也是和人一樣的,疲憊,焦躁,怠工的時候吃一些東西,自然就會提氣,而且作爲非常嗜吃的“精怪”,他老趙完全可以利用夫子廟的食咒法,讓我們的竹詩臨時變成一個“兇悍至極”的存在。
“變兇悍?!”趙水荷聽着他的話,有點擔驚受怕的詢問道:“那會不會很兇狠,會傷人呢?那可是個鬼,搬遷的時候環境又亂,别傷到别人呀!”
見問,趙海鵬搖了搖頭,沖我們小聲道:“沒什麽問題,隻要不讓那家夥沾染到人血,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說至此,老趙頓了頓,又特别沖我強調道:“尤其……是自己主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