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停滿死人的太平間之後,我又進入了另一扇門,而和前一扇門的寒冷相比,這門裏的景色可就要熱鬧多了。
推開門後,迎面而來的是一股夾雜着臭味的暖風,而在暖風鋪面之後,我又看見了和先前決然不同的景色。
在這一道門後,是一個狹長的的過道和兩邊無數個大大小小的鐵制籠子。
在這個房間中,各種籠子很多,密密麻麻垛堞起來,立在過道兩邊,直有三思米高的距離,而在那籠子裏……則是無數種我見過或者沒見過的大小生物。
愣了一秒之後,我與葛令瑤一齊發現,這些籠子裏關押着的生物多而雜,有小如拇指的耗子,也有大如臂膀的紅色蜥蜴,有長如麻繩的青蛇,也有大如鍾鼓的野豬。
這些生物在這樣一個恒溫恒壓的艙室内被關押着,一見到我們的進入,便全部都如受到什麽刺激一般亂叫亂跳,興奮的很。
那些動物的興奮明顯不正常,而走在其中,更難買讓我有一種被圍觀的感覺。
故而,我走出幾步之後,便停下來,扭頭問先行來過一次的葛令瑤道:“這些玩意,都是用造畜的法門做出來的生物麽?”
葛令瑤點了點頭,随後伸出手指,指代向一個方向,而随着他的指示,我也很快看見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葛雞精所指的東西,是一個巴掌大的老鼠籠子,那老鼠籠子被人結實的固定在牆壁上,顯得非常小巧。
此刻的籠子裏,正有一隻白老鼠被關在裏邊,和别的生物的癫狂相比,這隻老鼠卻隻給了我一個屁股,他安靜的背對着我,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順着葛令瑤的指示,我緩緩接近了那隻老鼠,随後伸出手,砰了砰那老鼠籠子,企圖讓那小東西從背對着我的方向轉身過來。
而在受到我的驚動之後,這白色的小東西也扭頭過來,瞪着鮮紅色的眼睛與我對視着。
而緊接着我發現這隻小鼠的手中……竟然抱着一隻人的手指頭在啃食。
看着那隻啃食人手的小鼠,我當時便吓了一個踉跄,随後匆忙中後退一步,又凝眉從新審視着這裏的所有動物。
此時,我恍然明白,這裏所有的生物,無一列外都有着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而他們的籠子裏,也都有些或多或少的人類肢體殘存。
而這也就意味着,我先前的判斷是完全正确的,這裏所有的動物,都是用來“采生”“造畜”的試驗品,他們和我在門口看見的那兩隻看門的大泰迪一樣,都是被胡老二,十九爺用來制作殺人怪物的工具。
看着這些被禁锢在牢籠中,因人肉而發狂的生物,我們憤怒之餘也越發不明白了。
十九爺用惡法制造出一兩個怪物來看門護衛和狐狸幫兇,可以理解,但造這麽一堆東西出來又是什麽用呢?總不會開動物園吧,還是說他的目的,不僅限于造惡畜這麽簡單?
帶着心中的不解,我硬着頭皮繼續前進着,懷着忐忑,與葛令瑤一點點移動過這狹窄的過道,來到這個房間的盡頭。
而在這過道的盡頭,并沒有門,而是一道厚重的門簾。
我和葛令瑤輕輕撩開門簾之後發現那後邊是一個點綴着各種植物的花房,瑩綠映綠的非常好看,頗見主人的用心和情趣,而當我們再次穿過花房後,一幕熟悉的景色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此時此刻,在花房後的空間裏布滿了半人多高的葡萄酒桶,那些桶錯落有緻之餘,也在我們的前方形成了一個三人多寬的通道。
而在這通道的盡頭,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桌子,一台電腦,以及一個熟悉的背影。
在那張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桌子邊緣,一個人陷坐在輪椅之中,那背影佝偻,疲憊,和我手機錄像中的十九爺不謀而合。
終于……見到他了麽?
面對着老十九的背影,我和葛令瑤相互對視了一眼,随後大家都盡量放松下腳步,一步一步的向那個一切的罪魁走去。
看着一點點接近自己的目标,我心中澎湃而忐忑,甚至不知道當和他面對面時,該怎麽問這個人,又問他些什麽。
不過,當一想到我們一切的厄運即将因爲這個人的出現而終結,那麽我所有的疑問,便都化解成了一種即将舉行的解脫。
彎腰前進,我與葛令瑤走過了這由一排排酒桶組成的走廊,終于到了距離那人不到兩米的地方。
可就在我想更進一步,出手抓住這個罪魁的禍首之時,他原本背對着我的十九爺,突然雙手挪動輪椅,扭頭轉身了過來。
頭臉對我,那坐在輪椅裏的人擡頭,沖我微笑道:“好久不見了,霍老闆!”
看着輪椅中的人,我和葛令瑤同時愕然開腔道:“林少松……十九爺呢?”
見我問,這位滿臉得意的保镖陰沉的笑着,而此刻他的手中則正捧着一隻白色的,撒嬌的碧眼狐狸。
而狐狸也帶着同樣的笑。
面對我們的驚愕質問,他伸出手,指了指這房間的左右兩側道:“十九爺回避了,因爲他老人家,不想看見血腥。”
林少松的話,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而随着他的指使,我這才發現,出了酒桶走廊之後的這個房間又是一個丁字路口的結構,除了我們兩邊的路之外,左右側還各有一扇木門。
也就是說,這個房間,并不是一個終極,而隻是一個四通八達的通道路口。
看着在輪椅中沖我得意微笑的林少松,我突然有了一種被戲谑的無奈。
大敵當前中,我把自己随身帶着的錘子扔給葛令瑤,又把自己貼身的鉗子拿出來。
擺好架勢之後,我對問林少松道:“你個王八蛋!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你成全的吧?”
林少松懶洋洋的點頭,随後指了指他面前的電腦道:“你不傻,不過也不聰明,的确是我把你放進來的,如果不是我的那一個電話,你連正門都進不來。”
順着他的指示,我這才看見,原來在那台手提電腦上,此刻正有大大小小十二塊監視屏幕。
而在那些屏幕中,我和葛令瑤剛才走過的正門,廁所,岔道等等,都異常清晰的展示在其中,而這也就意味着我做的一切,都是被人家全程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