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雅從展廳正門走進來的時候,表情顯得十分疲憊,她化妝很厚,可依舊不能完全蓋住那黑色的眼圈,身上漂亮的迷你裙,也有些肮髒散亂的痕迹。
看着她有點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上污損的點點痕迹,我立刻明白,這女人在進門時,是很受過那些記者的“特殊照顧”的。
這位大明星來了之後,我馬上和趙海鵬對視了一下,随後老趙一個健步沖過去,還沒等寬天渡和那些保安反過神來,便伸手一把抓住了金巧雅的臂膀。
然後,這趙海鵬戰戰兢兢,顫顫巍巍的沖金巧雅道:“金小姐,我……我久仰您的大明,一直想獲得和你共進晚餐的機會,隻可惜總是得第二,沒得過第一,這第一總,總……”
按照我教導的内容,這趙海鵬的話背書般說了一半,然後……好像忘詞了。
老趙話說到一半就忘詞,涼了我一個大睜眼,也讓場面極度尴尬了下來,我看着他喉嚨一吐一吐的樣子,真想親自沖上去代替他說。
當然,我不可能那麽做,因爲如果那麽做了,整個事情就好像是我特意安排的一樣。
因此,我不但不能提醒老趙,還要反向刺激老趙,至于這種刺激有沒有用,我就不清楚了……
見老趙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我趕緊走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道:“我說趙哥,這怎麽個意思呀!你在怎麽仰慕金小姐也不能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呐!太讓人誤會了。”
說完話,我又輕輕拉着老趙的衣襟做撕扯狀,随後開口繼續道:“快走吧!别耽誤人家時間了,人家的主持,咱們的比賽,都很忙的,耽誤了時間,就徹底沒機會得第一了。”
之所以我特别要抓住老趙的衣襟,是因爲在他的衣服裏藏着一個東西,一個在現在必須要交給金巧雅的東西。
而我這個動作,則是在提示趙海鵬該拿出那東西來。
而随着我的提示,咱已經有些怯場的趙海鵬也終于緩過神來,随後急忙從懷裏拿出了一個菜單,遞給了金巧雅。
老趙指着那張單薄的紙道:“這些都是我飯店裏有名的菜,全是我拿手的玩意,您千萬細細的看,回頭喜歡那一味,就去我飯店裏,我單獨給您做!千萬成全!”
說完這話,老趙又補充了一句“……千萬成全!”才轉身,和金巧雅拉開了一段距離。
趙海鵬塞完菜譜之後,在場所有人依舊有些愣神,尤其是胡老二和寬天渡,似乎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幕裏緩神過來。
随後還是金巧雅這個女人腦子比較靈光,隻見她快速收起菜譜後,裝的和趙海鵬完全不認識一般,接連開口道:“好說,好說!”
在之後,趙海鵬飽含深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大家,帶着水荷和阿四,直奔着展交塞的比賽台位去了。
在之後,大家散開,寬天渡帶着金巧雅去主席台落座,我則拉着胡老二的手,連連抱歉的點頭哈腰道:“對不住!我這位大廚估計救人之後受了點刺激,他總怕今天沒機會表白了吧,嘿嘿!”
聽着我的話,這胡老二臉上陰晴不定,時不時往趙海鵬那裏看看,又時不時往金巧雅的方向看看。
而彼時,金巧雅在坐定之後,已經和寬天渡一起把那張趙海鵬遞給她的食譜打了開。
此時的胡老二,顯然也對那菜譜非常感興趣,他閃了一步,也想過去看一眼是個什麽玩意,不過剛走出一步後,就被我攔住了。
我拉着他的手,笑着留住這位胡二爺道:“二爺,我昨天沒來,您和我講講這昨天比賽的日程呗?對了,你剛才說你新養了一個寵物,啥寵物呀?”
胡老二看着金巧雅打開那張食譜,一臉焦急,心不在焉的回答我道:“這個……烤鹌鹑。”
“啥?!”我愕然,随後伸出大拇指道:“連烤鹌鹑都能當寵物?胡老闆真是厲害,您可得好好教教我,怎麽把死鹌鹑弄活了的。”
“哎呀!我說錯了,昨天晚上吃的是烤鹌鹑……”
就這樣,胡老二被我牽制的死死的,直到那金巧雅把趙海鵬給她的菜譜上的内容看完,我也沒讓他過去。
當然,我是知道那菜譜上有什麽特别之處的,因爲就在昨晚,我讓趙海鵬親自在那張食譜上用紅筆點了幾道他“拿手”的菜出來。
這幾道菜,分别是有五谷粥,螞蟻上樹和拔絲湯圓和酸辣藕片。
這幾道菜看上去都沒什麽問題,但是一旦将他們聯系在一起,則構成了一種暗語,而這種暗語,則是火工語中另一種“看圖索骥”的本領,叫“食譜答意”。
食譜答意又叫“食不答意”,這是火工語的一種延伸,其實也很簡單,是利用菜譜中菜名所蘊藏的特殊含義來表達一連串的意思,通過幾道菜的菜名連城一句暗語。
這種暗語比火工語局限,但是卻又好用的多,因爲它本身隻能在菜譜裏使用,但是隐蔽性卻高很多,因爲這種表達既不用說說話,平常人也看不懂。
就拿趙海鵬遞給金巧雅的那幾道菜來說,五谷粥,是暗示“五谷輪回之所”也就是廁所,螞蟻上樹,就是“上樓”的意思,拔絲湯圓是指“團圓會面”之講,酸辣藕片,則是“一吐辛酸”的意思。
最後,還有一點兒是我額外聯想的,那就是拔絲湯圓和酸辣藕片合起來似乎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這兩道菜合起來說還有“藕斷絲連”不忘舊情的暗示在其中,不過具體是不是,這個我不好擅自非議哈。
來之前,我和老趙分析過,金巧雅是白龍廟金達的後人,丫在偷渡去台彎前還跟趙海鵬學過一陣,因此這火工語的門道她一定爛熟于心。至于會不會應邀和趙海鵬去廁所聚會,這個我想也不用擔心。
畢竟,她昨天晚上像狗一樣被人呼來喝去的,還拴着燎烤,顯然在十九爺和寬天渡那裏混的也不怎麽的。
這麽脆弱的一個女人,眼下不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