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令瑤這隻“雞精”,每次見他,他都在幹一些讓完全人摸不到頭腦的事情。
而當我把汽車開到他指定的文成路口時,我更是由衷的懷疑這家夥腦子是不是讓驢踢過。
剛到路口,我并沒有看見葛令瑤,而是首先看見人行便道的一顆楊樹底下,站着十幾個過路行人和大爺大媽。
此時此刻,駐足的路人們一個個全都擡起腦袋,望向那顆樹的樹冠,而順着大家的目光,我居然看見葛令瑤挂在那顆樹的樹頂……伸手往一個黑色的鳥巢處爬着。
路口的那顆楊樹根高,從鳥巢的位置來算,絕對有三層樓十幾米的高度。而且樹木越往上越纖細。到了鳥巢位置的時候,更是隻剩下人的手腕粗細了。
在那樣粗細的樹上,葛令瑤就像一隻熊一樣爬着,縱然他千小心萬小心的在移動向那個鳥窩,可每動一下,便依舊帶的整個樹冠搖搖欲墜,随時有斷裂傾覆的可能。
眼看着葛大老闆“揚手接飛猱”的姿勢,我一顆心爲他提到了嗓子眼,腿肚子都跟着打轉。
這葛令瑤瘋了麽?要玩雜技?還是說丫又看上了那鳥巢裏的什麽動物,要吃掉不成?!
正在我心聲詫異的時候,葛大雞精也終于爬到了那隻鳥巢旁邊。
随後他突然伸出手,從自己衣服兜裏拿出了一個鑷子,向鳥窩裏掏去。
沒多久之後,葛令瑤突然從鳥窩中拿出了一隻也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渾身一根毛都沒有的鳥類。
拿到那隻鳥後,葛令瑤将那小畜生小心翼翼的收進懷中,随後才興奮的順着原路,一點點往那鑽天的楊樹下邊退去。
整個過程,我就這樣和那些路人們一起擡眼看着,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喊他,因爲我真怕一句話把他從樹上驚下來。
帶着由衷的擔憂,我看着葛令瑤從樹上一點點退下來,直到他雙腿落地,我才敢走過去拍他肩膀道:“葛大老闆?玩雜技呢?!樹上什麽鳥值得你費這麽大勁去抓?”
見問,這葛大雞精立刻點頭道:“當然好東西了!我讓你看看這鳥兒的品相,你就明白了!”
說話間,葛令瑤把衣服咧開一條縫隙,漏出那小鳥的小半個身子讓我去看。
這鳥渾身上下肉紅肉紅的,根本讓我看不出是個什麽品種來,不過那鳥兒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很是令我驚異!
這葛令瑤懷裏的幼鳥……有兩個頭。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卻認沒有看錯,那鳥兒瘦弱的身體上的确有兩個腦袋,應該是某種基因突變之後的畸形産物。
看着這奇怪的鳥兒,我擡頭問葛令瑤道:“一個身子兩個頭,長的和受了核輻射的一樣,你要他幹嘛?”
聽見我對他“新寵物”的評價,這位以鳥爲樂的葛令瑤當即回敬我道:“我呸!這種鳥叫雙頭飛駁!那是雙喜臨門吉祥如意的象征,古代是進貢給皇帝把玩的珍惜品種,我和富貴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麽一隻,我容易麽我!”
聽完葛令瑤誇誇而談的話,我擡頭,又看了一眼那又高又大的鑽天楊樹,然後不由自主的點點頭道:“這麽高的樹,您拿下來的确不容易,但是葛老闆,您這麽一大人物,大庭廣衆,親自幹這種掏鳥捉雀的缺德事兒,不太體面吧!”
聽見我數落葛令瑤,這位仁兄自然不太高興,他把臉一橫,又續而告訴我道:“霍老闆還真環保呢,可您知不知道,這種畸形的雙頭鳥,就算是我不養,它自己也沒辦法在自然界裏活,所以我把它從窩裏弄出來,反而是救了它一命!”
說完這些,葛令瑤沖我擺了擺手道:“你不是讓我查證錢伯失蹤是事情麽?趕緊走吧!時間越耽誤,查證的機會可就越少。”
聽見葛令瑤提起錢伯失蹤的事宜,我這又才從葛令瑤的胡鬧中回神過來。
随後我拉着快成精了的葛大掌櫃,開着車,再次回到了許三少先生的鎮江齋。
進入鎮江齋後,迎接我們的是老闆許三少和幾位警察同志,後來我從許三少那裏聽說,這警察同志是瑞木鈞通過關系找過來的,因爲根據國家規定,失蹤人口不到四十八小時不能立案,所以這些被瑞木鈞請來的警察隻能利用刑偵手段進行先期排查。
而從警察的臉上我看出,這排查的結果……也不太盡人意。
同我們一樣,警察叔叔們也很不理解,爲什麽錢伯會消失的隻剩下衣服和假牙,更不理解爲何在視頻監控裏錢伯進了廁所就沒出來。
因此,這警察才收繳了錢伯剩下的衣物,想在立案之後,拿到刑偵科的化驗室去,做進一步的分析工作。
眼看着一籌莫展的警察,我轉身無奈問葛令瑤道:“……聽見了吧兄弟?有辦法麽?”
我問葛令瑤的時候,這隻大雞精已經在盯着錢伯的家門深思了。而在思考了一會兒後,葛令瑤開口,問許三掌櫃道:“你們失蹤錢伯的衣服……還在不在?讓我看一眼?”
聽了葛令瑤的話,這許三少撓了撓頭,回身和身邊的警察說了一聲。在經過警察簡短的讨論之後,人家終于點了頭,同意讓葛令瑤看一眼,但……也隻有一眼。
随後,一名警察拿着裝置錢伯衣物的塑料袋走了出來,很專業的帶上手套,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專用的塑料布上,讓我們看。
在之後,大家都屏住呼吸,觀看着葛令瑤的表現。
此時此刻,葛令瑤一改以前的嬉皮笑臉,嚴肅而凝眉的一件件盯着民警拿出的衣物,在掃視到錢伯上衣領口的時候,葛令瑤突然停止了腳步。
低頭下去,葛大雞精用鼻子輕輕嗅了嗅那衣物,随後拍了拍腦袋道:“富貴!出來一下富貴!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随着他的話,葛令瑤那紅色的公雞腦袋搖晃着鑽出了一隻紅嘴烏鴉,那隻鳥展了展翅膀,非常不耐煩的回問葛令瑤道:“幹嘛!幹嘛!”
突然鑽出頭發的紅嘴烏鴉,除我之外的在場人士無不詫異,大家瞪圓了眼,看着這種會說人話的烏鴉,全然不知道葛令瑤叫它出來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