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禍車的後排坐位,我依舊沒能找到徽二丫頭,不過我卻看見了雙眼微閉,口吐白沫的姜小片。
這個時候的姜小片,依舊在安全帶的神作書吧用下倒挂在車廂裏,可能因爲緩沖氣囊或者别的原因,這家夥看上去倒是毫發無損,而且胸口一起一伏,明顯還有唿吸。
除此之外,我發現這小子還真“敬業”,縱然都已經昏迷了,但手裏卻依舊抓抱住他師父的那個鬥彩熏香爐。
而也同樣虧着他的保護,縱然車都翻了,可那香爐竟然還毫無損傷。
雖然依舊沒找到徽嗣,但是發現了姜小片也依舊重要,依舊是條命。
于是乎,我本着“先發現,先治療”的原則,便想先把他弄出來再說。
毫不猶豫,我伸出手,使勁拉了拉門,卻發現根本拉不開。
看着這越陷越深的汽車,我立刻知道,想從門裏把他弄出來基本是不可能了,眼下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砸車窗的玻璃。
這砸車玻璃是個費力不讨好的技術活,你如果依仗赤手空拳,那即便是再大的力量也打不破。
不過,這次車禍好就好在它是翻進大運河裏的,而這條大運河裏……又有許多我用起來非常趁手的生活垃圾,正好可以讓我就地取材。
順着自己的思路,我在腐臭的泥漿中撈了幾把之後,果然輕松的摸到了一把沒了動點的活口闆子,然後立即揮手,用那闆子把後座車窗的玻璃從邊角打碎。
沒有了玻璃的隔閡,當我松掉安全帶,把姜小片從車裏揪出來的同時,我也在終于有機會一覽無餘那車廂裏的景色了。
可就在我滿懷希望,以爲自己能繼續順利的救出徽嗣時,我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因爲……徽嗣根本就不再車裏。
聯想着來之前,徽二丫頭莫名其妙的話,我有一瞬間感覺自己腦子不夠使了,詫異中我甚至由衷懷疑,這二丫頭是不是和錢伯一樣……被古瓷器“吃”掉了。
不過,就在我有些慌亂,六神無主的時候,我又突然發現,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車窗……居然是開着的。
最有意思的是,雖然副駕駛的位置上沒有人,可是那搖開的車窗間卻有一片不多不少的血迹,以及女人的頭發。
看着這些東西,第一時間,我想到了一個不太可能的結論,難道說這個徽嗣在剛才出車禍的瞬間……從車窗裏摔到了爛泥地裏麽?
雖然荒謬,可我感覺這是唯一的一個比較靠譜的解釋了,而且剛才我和徽嗣通電話時,這二丫頭後半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模煳,保不齊就是臉鼻口腔陷阱了泥裏,沒法說話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我先在稍硬一些的土地上安頓好了姜小片,然後又踏着沒膝的泥水往副駕駛室那邊的位置走去。
艱難的繞過去後,我看着汽車另一側的痕迹,再次失望了。
因爲在副駕駛那一邊的河道裏,除了黑色的淤泥我依舊看不見徽家二丫頭的蹤迹。
徽二丫頭消失了麽?應該不可能,看着那些被擾動過的泥漿,我突然感覺,最大的可能性,應該是她随着汽車的勐力外甩,一下子“紮”進了黑色淤泥中,隻不過因爲陷入的太深了,我暫時看不見而已。
而心裏一産生這個糟糕的結論,我立刻變得惶恐無比!
這人不是烏龜,論徽嗣有再大的能耐,于泥水中憋上五六分鍾,恐怕就必死無疑了,而她死了,我在展交賽上所做的一切,可就要全部打水漂了。
爲了自己的前程,我順着汽車攪擾的痕迹,往運河的黑泥渾水中摸索起徽二丫頭來。
可真等我找起人來,我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找,甚至于面對着同樣黑色的淤泥,我心中升起了一陣迷茫。
有些事情,看着簡單,可真要實施起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而要在運河裏找到徽嗣,便是這樣的一件事。
心中默然裏,我失去了尋找的方向,因此站在淤泥中可謂頗爲無奈。
而看着孤自立在水泥中的我,我弟弟阿四不解的大喊道:“三哥!咋不見二小姐呢?用我下去幫你麽?”
聽見阿四的唿喚,我心中一震,立刻有了一個想法。
我突然想起,在和徽嗣失去聯系之前,我們是一直通着電話的,那麽找到了電話也就算找着二丫頭了。
随後,我急忙擡頭,沖阿四大吼道:“老四!拿我電話,給二丫頭打一個!我聽響兒找人!”
随着我一句話,張阿四立刻明白,随後把我交給他的褲子翻檢開來,拿出電話。
翻找了幾下黃頁後,阿四一臉爲難的問我道:“哥!你這裏邊沒徽二小姐的名字呀!”
“廢物!”我破口,然後大聲告訴他道:“聯系簿裏,寫着‘傻木頭搖錢樹’的那個就是!”
有了我的指點,手忙腳亂的阿四終于找到了搖錢樹的電話号碼,撥打了出去。
十幾秒後,我突然在車側不遠的一片爛泥地中聽見了耳熟能詳的手機震響聲。
而順着那個響動,我立刻跑過去,同時伸手向淤泥下摸索。
淤泥下一尺,在我找到手機的同時,也摸到了一隻手。
先頭的興奮後,我順着手往下摸索着,終于找到了我這顆“搖錢樹”的脖子和身體。
這個時候我才無奈的确定,徽嗣在出車禍的瞬間,果然是從車窗中被甩出去的,而且一甩,還就被直接甩進了泥下一尺的地方。
急忙發力,這才把那已經軟掉的徽嗣一點點從泥水裏拔了出來,同時看着徽二丫頭黑煳煳,粘稠稠的樣子,心裏也由衷的感歎着。
這丫頭也太倒黴了,整個人在泥裏滾的和泥鳅一樣,還被埋在一尺多深的地方,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恐怕等警察來了,隻能找到一具屍體了。
可縱然現在找到了徽嗣,這二丫頭的狀況也不太好。
把徽二丫頭從泥水裏拽出來後,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和胸口之後,愕然發現……她已經氣若遊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