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沉下台之後,順序第一的老趙也“撂挑子”了,自然引起了現場的一片驚愕。
對此,所有人都以不解的目光看着趙海鵬,一臉無從相信的樣子。
我知道,老趙的決定很讓人意外,因爲那價值二十多萬的古董,可是白來的呢!就算是趙海鵬爲申沉鳴不平,可也不至于和錢對着幹。
這參加展交賽的諸位,歸根結底,不就是沖着錢,沖着利益來的麽?
已經到手的利益反而不要……趙海鵬可真是傻的很!
對此,舊情人金巧雅眼神裏劃過一絲尴尬和憤怒,不過她還是在随後強顔歡笑着,把話筒遞給趙海鵬。
她最後挽留道:“這位……師傅,你确定放棄獎品麽?”
聞言,趙海鵬嘴角猛然抽搐了幾下,雙眼的怒火即将迸發,不過幸虧他在最後一刻忍住了那火焰,讓事态不至于發展到失控。
随後,趙海鵬微微搖頭道:“我們不要獎品!水荷走!”
随後,趙海鵬也不管水荷的意思如何,便徑直拉着她的手,走下了主席台,向展位的方向前進。
老趙那傲惱的态度,我雖然惋惜,但并不意外,因爲老趙的人品我是知道的,他是一個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人,他将五髒廟的金科玉律,奉爲準繩。
“三律三嚴四不準”,這些東西,或許已經因爲阻礙了胡老二,徽嗣杺那些人發财而被全部或部分抛棄,但老趙,卻依舊視爲在這個行當立足的根本。
打不赢,就使絆子,算什麽東西。
因此,他對于胡老二的惡行深惡痛絕,更對申沉的處境由衷同情。
于是,他選擇了棄獎,用這樣的方式狠狠擊打胡老二臉面的同時,也爲我保留了餘地。
至少……他沒有當着大家的面說棄賽。
老趙的做法極端,但作用并不大,不過我上去也不會做的比他更好,又或者……我根本做不到那樣的抗争。
因爲,我也是一個顧及利益的人。
故而,老趙下來之後,我拍着他的肩膀,由衷贊譽道:“趙哥!你做的對!兄弟我也贊成,但明天的比賽……”
“你放心!”趙海鵬明白我要問什麽,于是他也告訴我道:“明天接着比賽!不能讓那個混蛋讨到半點便宜!”
聽了趙海鵬的話,我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趕忙點了點頭,随後又進而道:“就是,咱們必須的進級,還得得第一,要不然,那就真的中了胡老二的計了。他不就是想不惜一切得個第一,把自己飯店的名頭打出來麽?!”
老趙聽完點頭,表示理解。
安撫過老趙,再看台上的“頒獎”也接近了尾聲,結果自然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
第一名“作假”,第二名“拒
獎”,那麽第一天的那隻古董琺琅彩花瓶很遺憾的沒能送出去。不過我也真的很佩服金巧雅和林少松的臨場素質,都如此慘淡了,人家還誇誇而談,在調動氣氛。
林少松舉起話筒,問金巧雅道:“巧雅小姐,你第一份豆腐沒被人吃,是不是很遺憾呢?”
金巧雅浪笑着回答道:“沒關系!明天我會做更好的豆腐以待大家的哦!我們金家特别會做豆腐菜……”
“我們很期待哈!”林少松點頭,又問道:“對了,聽說你第二部電影就要投拍了?能透漏一下嗎?”
“好的!”金巧雅興奮道“我的第二部電影,我會在裏邊扮演一具對劇情非常重要的死屍,電影的名字叫《江屍美……”
金巧雅和林少松的神吹亂砍我沒興趣聽,故而利用這段時間。咱隻急忙跟老趙一起,收拾着展交賽的攤位,準備提前退場。
回到展位之後,因爲頒獎典禮還沒結束,故而人民廣場會展一側十分冷清,我看着空空蕩蕩,略顯沒落的街道,無奈搖了搖頭。
不禁間,我又想起了申沉父子。
這二位,恐怕也正在這份空蕩中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但我們離開了,是爲了準備明天的賽程。可他們離開,卻背負着莫須有的罪名。
突然,我想去看看他們,因爲畢竟,他們沒有做錯,隻是成了别人的“絆腳石”而已。
我雖然無法改變局面,可說幾句安慰的話,還是做的到的。
最重要的是,申沉父子的手藝的确獨到,如果和這樣的人家搞好關系,對我同樣有好處。
帶着這略微功利的想法,我回頭過去,把駕駛本借給阿四暫用,讓他和老趙收拾完東西先走,我去看看申沉父子,如果有可能……我會請他們吃頓飯。
聽了我的話,張阿四很會意的點了點頭,不過老趙此刻卻站了出來,沖我說話道:“我跟你一起去吧!申沉人不錯,咱得好好寬慰,也不能讓他以爲……這五髒廟裏,隻剩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賬玩意!”
老趙的話處于義氣,我明白這也是他對于内心壓抑的一種發洩。
略微思考後,我點了下頭,便跟着老趙一前一後,往申沉父子的仙湯樓展位走去。
申沉的仙湯樓在展交賽東區,距離我們很遠,故而我倆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唯恐去的晚了,人家提前走人。
可令我不曾想的是,即便緊趕慢趕,老趙和我也還是慢了一步,來到仙湯樓的展位之後,方發現人家已經撤旗号走人。
看着空空的展位,我和老趙頗爲無奈,略微唏噓後,倆人隻好往回,順展交賽貫通南北的主路走着。
上路前行,但就在我倆剛拐入空曠的街道時,我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來。
那手如鬼魅出沒般,神不知鬼不覺,他輕輕拍了拍我和趙海鵬的肩膀,讓我倆渾身一抖。
随後,我們兩個幾乎是跳着回身過去,望向自己的身後。
在那裏,站着一個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雞精葛令瑤……”我愕然,同時由衷的詫異,爲啥什麽地方都有個他?!他又爲啥每次走路都沒聲音?
對于我和老趙的意外,這位“雞精”倒是平靜的緊,甚至他晃悠了一下手,又告訴我一遍道:“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雞,我是賣的!”
“喔!”趙海鵬驚爲天人的看着他,随後詫異道:“那你找我們,是來賣哪部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