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過徽家兄妹,瑞木鈞,陳八妙和眼前的葛令瑤之後,我恍然有了一種感覺。
這“坐頭四虎”裏的人物,個頂個的神經。
徽家爲了财産魚死網破,胡瘋狗就是個貪心不足的毒蛇,瑞家那兩姐妹很可能姓饑渴,眼下這葛嶺瑤又和鬼魅一般神出鬼沒,還染個殺馬特雞冠子頭。
這幾位,一個比一個能來事,一個比一個愛折騰,也一個比一個猜不透。到了以神經病著稱的葛令瑤這裏,索性根本就沒法猜他要幹嘛了。
一個半夜鑽别人車的瘋子,讓我怎麽猜?!
不過,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而随機應變也是我的長處,因此在最初的略微慌亂過後,我望着這不請自來的灰虎,心中無奈一笑。
我不是正想找他麽?既然來了,便省的我去找,縱然今天晚上說不動他,我們互相探探口風,交流交流,也是極好的。
于是,我即刻收斂了剛才的匆忙慌張,轉而正色道:“葛大老闆夜闖私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您大晚上的找我……怎麽個意思?”
葛令瑤見我一問,撥撸了一下自己的紅毛,當即咧嘴道:“我找你當然有事了,我聽說霍老闆最近接了一個活,說要替徽家那丫頭片子當狗腿子把我給辦了?有這麽一回事吧?”
葛令瑤的話,把我給說懵了。
誰要辦他了?況且就算是要辦他,我們也隻是一個計劃呐!他怎麽知道的,還行動這麽快?
我詫異,旋即給自己開脫道:“沒說要辦您呐……您這都聽誰說的呀?都是污蔑!”
“污蔑?”葛令瑤這個不要臉的變态白了我一眼道:“我污蔑你,你們店裏的夥計也污蔑你麽?”
“我店裏的夥計?誰呀?誰和你說的這謠言?咱對峙。”我詫異。
雖然我這幾個夥計,從水荷到阿四甚至竹詩,那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揍,可這樣的瞎話我想他們是決計不會說的。
我有這個自信。
面對我的疑問,葛大老闆嘿嘿一笑,回答我道:“你們飯店裏有個‘雞爺’吧?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它告訴我的!”
葛令瑤揭開謎底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石化了。而且,我由衷的懷疑這位灰虎葛令瑤……腦子讓驢踢過。
這不扯淡呢麽?雞爺是我養活的十年秃冠子大公雞,丫就算是能看見我們在店裏所做的一切準備,也說不出口呀!而且就算是它能說出來,恐怕也隻有雞鴨才聽得懂吧?
等等!雞?!
詫異奇想中,我瞳仁猛收,仔細盯着頭染紅毛,脖子老長,精神亢奮的葛令瑤。
越看,我越感覺他像隻雞!
恍然間,我甚至覺得,他不會也像吳妖老一樣……是個雞精?!
一定是的,要不然他那麽熱衷于開扒雞店和養雞場幹嘛?他能聽懂雞爺說的“話”,他能知道我們這兒發生了什麽?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我車裏來?這除了鬼,也隻有妖才辦得到吧?
“你……是人是鬼?”我凝眉緊張道。
葛令瑤看我緊張,便跟着擺手道:“哎呀!你這人真不識逗,那麽緊張幹嘛!聽我從頭和說,到時候,你還敢不認!”
“那您說,我聽着呢。”我立即道。
“好……”葛令瑤微微點頭道:“其實啊,事兒沒你想象的那麽複雜……”
說話間,葛令瑤告訴我說,他知道我這個人的時候,是三天以前。
那時候,胡老二與台商寬天渡搞展交賽,叫闆徽氏集團的事情已經沸沸揚揚了,而魯北餐飲界的大小老闆們都盯着瑞木鈞和葛令瑤表态。
這樣一來,葛令瑤便成了胡徽兩邊争取的對象,每天除了應付徽嗣檀,徽嗣杺,便是應付胡老二,簡直讓他不勝其煩。
這小子居然沖我擺手道:“你們這些五髒廟的老小子,一天到晚搶錢搶糧搶地盤,比皇城根的痞子都不如,沒情趣,庸俗,低級……”
從葛令瑤的言語中我聽出來,這個人比較另類,似乎他不想選邊站,更不想摻和五髒廟的爾虞我詐,他隻是享受開飯店的……過程。
說到這裏,葛令瑤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不想摻和,因爲他感覺無聊。
不過三天前,他的态度,卻因爲我的出現和介入,而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葛嶺瑤是本市三虎之一,論手段也有一些,他通過關系打聽道徽嗣杺爲了請他出山,找了一個“替身”,而這個人,就是我。
先前,找葛嶺瑤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動不動交情,情面,朋友,關系的,葛令瑤聽着耳朵都起繭子,這次徽嗣杺猛不丁找一個小臉老太太出來趟事兒,他立刻感覺有點“小清新”呀!
于是乎,葛嶺瑤查了查我,而這一查之下,便也對我産生了興趣。
“胡一霸,胡三可都栽在你手裏?!”葛令瑤撓頭道:“而且你還帶着人把徽唯本的老巢端了,從他家搶了一把祖傳的菜刀?順便還把一隻猴砸了!你人才呀,一個快破産的小老闆整出這麽大動靜,我很好奇。”
于是,也因爲這種好奇,昨天,傍晚,在捯饬了一下,去我們飯店吃了頓便飯。
晚上飯點,吃飯的人多,再加上我一直忙于研究瑞木鈞和他的資料,故而也沒注意到這位低調的客人,可沒曾想人家有心,當時便和雞爺對上眼了。
葛令瑤告訴我說,他家祖上是皇城根養鳥的,在潘家園,十裏河,官花園都是相當當的名聲,其父親更是傳奇,人送外号“鳥叔”,還懂得一門鳥語的學問。
“鳥語?!”我愕然,忍不住質問道:“就是學鳥說話,和鳥溝通麽?這怎麽可能?!”
“哼!怎麽不可能?!”葛嶺瑤白了我一眼道:“你隻知道你們五髒廟的食咒陰險,卻不知道養鳥兒販禽的‘百雀門’也有獨特的本事麽?!低俗!膚淺!”
百雀門……我從來沒聽說過在中下九流中,還有這麽個門派,當真新鮮的緊。
好奇中,我問道:“那這麽說,您是百雀門的人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