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那徽家的菜刀從有了到現在,七百多年曆史,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傳家寶,又是禦賜之物,非常了得,刀靈自然也厲害。
趙特地強調,不要小看那是一把菜刀,要知道幾百年下來,那菜刀殺過的雞鴨魚,豬牛羊不計其數,上邊附着的生物血液遠遠超過最厲害的戰刀,煞氣更是十足。
所以說,雖然它隻是一把菜刀,但的确是天靈地寶般的存在,用它壓制所謂的集屍地,肯定沒問題。
……趙海鵬信誓旦旦的話,聽的我心動的厲害,雖然不知道趙爲什麽這麽有信心,能借來别人家的傳家寶,但我感覺這事絕對靠譜。
擇日不如撞日,我當即和趙海鵬約定好,明天一早,就去找那個億萬家财的徽老爺子,趕緊和他借刀,壓勝!
閑話少說,第二天我與趙水荷,趙海鵬起了一個大早,三個人跑到路邊攤,先各自買了一套sd煎餅果腹,便準備按照趙海鵬的設計,去德州找徽唯本,徽老爺子。
可沒曾想的是,就在我們買煎餅的時候,我突然看見早起晨霧中,一個異常熟悉的佝偻影子,邁着奇怪的八字步,沖我們所在的煎餅攤,走了過來。
來人還挺高興,他一邊背手走路,還一邊輕輕哼唱道:“瑤瑤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你一套,我一套……一人一套接着鬧……”
不用問,這個迎面而來,毫無正形的“老頭”,就是貓妖吳妖老無疑呀!
第三次看見吳妖老,我已經産生了“審美疲勞”。對這個不正經的妖祖也沒那麽怕了。
不過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幸災樂禍的表情,我還是不可避免的,牙根癢癢。
因此,我大老遠便對着那妖老頭說話道:“妖老頭,是出來買煎餅,還是看我們笑話的?”
老頭子對我的叫闆頗爲意外,不過他還是笑笑,非常得意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呀!太自以爲是了,我隻等着三年之後吃好吃的,那裏會看什麽笑話?”
說話間,這老妖精還不忘“呲打”趙水荷道:“淮南的小丫頭,油葵不好買吧?要不是我老頭子幫忙,你怎麽可能搞到那麽好的東西……嘿嘿。”
吳妖老指桑罵槐的話,等于間接承認我們租集屍地的事,是他搞的鬼,趙水荷也等于被這老東西當了一回槍,搶着把我們所有人引進了更大的困境。
如此明顯的諷刺,冰雪聰明的趙水荷自然是聽的出來的。一時間,恍然大悟的趙水荷又羞又腦,有種被人當槍使後無地自容的感覺。
看着趙水荷難堪的樣子,我再次氣憤于這妖老的卑劣行徑。
于是,我趕緊擋在水荷和妖老之間,嚴肅的提醒這小妮子道:“妖精狡猾,事不怪你,而且妖老是貓,他要的,就是看着我們這些老鼠被他‘玩’死。”
趙水荷見到我如此堅決迅速的原諒了她的錯誤,多少有些吃驚,不過小妮子會意很快,她感激的點了一下頭後,迅速收斂了神色。轉身給我們買煎餅去了。
這個時候,那吳妖老邁着八字步,走到趙水荷身後,扯着嗓子對煎餅攤老闆道:“老闆!給我個煎餅,加倆雞蛋,在來一包辣條……”
“住口!”惱怒的趙水荷冷眼道:“我先來的,我還沒要,你吵吵什麽?懂不懂規矩?後邊呆着去!”
這話,說的可真解氣!
就這樣,我們在精神上狠狠鄙視了吳妖老一道,然後叼着煎餅,準備開車去德州找人。
臨走時,那吳老貓妖還不忘吓唬我們,他站在我們車後一邊吃煎餅,一邊沖我們揮手道别。
妖老嘴裏絮絮叨叨的:“别了!司徒雷登們,你們要是見着徽唯本,帶我問聲好,要是能把寶貝請回來,我給你們驚喜,哈……”
我裝作沒有聽見,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從我們的市區,到sd德州,也就多一個半鍾頭。
路上,我閑極無聊,于是就把這一段時間以來,憋屈在心底的一個疑問,問了出來。
我對趙海鵬說:“爲什麽這五髒廟的廚子比一般廚子懂得多?還會用食物治鬼魅的法門?我看你比道士還厲害,太……不科學了吧?”
趙海鵬坐在我的副駕駛上,微微一笑道:“那些東西隻是些現代人用不到的老迷信而已,其實過去不管哪個行當,都知道一些‘食咒’這類旁門左道的玩意,隻不過五髒廟的廚子有一種先天優勢,能把這些經驗總結起來。”
“優勢?”我不解道:“廚子有什麽優勢?能總結這些事情?”
“很簡單,就是吃”,趙海鵬的解釋略微驚人:“吃這個字包羅萬象,可以說滲透進人的一生,甚至不光人要吃,神鬼乃至天地,都要吃……”
從出生開始,人的一聲離不開吃字,吃滿月酒,吃百天飯,吃喜酒,吃官司,吃槍子,吃黃連,吃啞巴虧似乎一個吃字,就概括了我的一生。
說話間,趙海鵬寓意深遠的告訴我,小人物的吃叫吃,大人物的吃,叫膳,神鬼的吃叫祭祀,天地的吃叫封禅,而不管叫什麽,這吃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活着!
也因此,古代掌管“吃”這個字的廚子便“通了靈”,他們在積年累月的做菜,祭祀行動中,掌握了許多神鬼,****的特殊嗜好,并學會用飲食中相生相克的道理加以控制,随後便有了五髒廟裏的食咒。
食咒,就是以食下蠱,用藥的左道旁門,在道,佛,醫,巫等等神秘主義職業中都有涉及,隻是大家從來不曾注意到過,這些咒法的最早發明者,卻一定是那些在飯店,廚房中默默無聞,每天和吃這個字打交道的廚子啊!
趙海鵬歎一口氣,最後總結道:“說白了,廚子然會食咒,但沒有害人之心,可真要發起狠來,那會是比蠱婆,妖道,甚至精怪還可怕的存在,畢竟在吃上……我們才是老祖宗。”
趙海鵬的話,讓我脊梁骨有點莫名的冷……
我雖然還在開車,但還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發現我“爹”霍海龍的特工證還在,于是心裏平靜了不少。
不知道爲什麽,今天出門之前,我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直覺讓我一直帶着着這位我未曾蒙面的“爹”的證件,也許是因爲害怕,也許是因爲不安。
我記得霍海龍和我爺爺說過,如果張家有人改性霍的話,那他就是五髒廟中,五嶺殿下,霍家思字輩的後人,以後碰見五髒廟的人,報出名諱,少不了好處。
照這樣說來,這個雄霸魯北的徽唯本……會認這個東西麽?
我吃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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