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一回來就怒氣沖沖的帶回來個大美人兒,還吩咐把這大美人兒洗幹淨送他龍床上。幾個宮女剛才十分驚恐的看着戰勝歸來的新帝,這回面對着一臉淡定的美豔不可方物的大美人兒,舉着各種點心水果說:“……公子……陛下給您吃的……”
顧子曦看了一眼,不吃白不吃,果斷吃了一會兒。
靈樞:……果然是曦大人。
“曦……小言,我們去空間等沈寒?”靈樞問道。
“先等等,我把話給他說清楚。”顧子曦看着自己身上這穿了跟沒穿似的火紅的薄紗,扯過來自己的外袍披上,然後笑眯眯的說道,“他來了。”
容裕比三年前确實更加英俊了,顧子曦躺在龍床上歪着頭看他怒氣沖沖的穿着明黃的龍袍走過來,趁機吞下去了半塊叉燒酥。顧子曦也不說話兒,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容裕就覺得莫名的又生了一肚子氣,一把捏住了顧子曦的下巴,手卻顫抖着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陛下。”顧子曦也不怕他,突然有點兒孩子氣的說道,“容裕。”
容裕手指顫抖,松開了捏着顧子曦下巴的手,顧子曦輕輕搖晃着線條優美的小腿兒,然後說道:“我好看嗎?”
容裕十分誠實的點頭。
顧子曦笑眯眯的說道:“其實你就是想睡我。”
容裕一陣子血往臉上湧,多年沒紅臉的他又因爲顧子曦一句話臉紅,他已經是個俊美的青年,看到年少時的夢中情人依舊如此的不知所措。
“小言,你跟着我,我許你一世榮華,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容裕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說這些有的沒的,但顧子曦最不屑的就是這些了,顧子曦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神色,然後緩緩的從床上坐起來。
“幾年前我跟陛下說過吧,我的志向在給沒錢的窮人看病,一世榮華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而且我和我哥……”顧子曦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互通心意已久,兩情相悅,陛下就不要奪人所愛了吧。況且,我十五歲的時候……就,”
顧子曦默默的看向容裕,眼神裏都是坦然,容裕一下子就像是被激怒的猛獸,一把把顧子曦推倒在了床上說道:“我不信!”
“我說的很明白了。”顧子曦說道,“您就算能困住我,我也不會愛上你,你留我一副軀殼有意思嗎?”
“不,不,你會愛上我的——”
“靈樞,走吧。”
顧子曦的身影卻在這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容裕茫然的睜大眼看着空無一人的床上,恍惚的以爲自己又在做夢,但顧子曦那雙鞋子卻仍舊在床下端正的放着。容裕驚恐的看着四周,大喊道:“沈言!我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
顧子曦順利的從天而降到了正在去找他的連景之的懷裏。連景之正在馬車裏着急,顧子曦就憑空出現坐他大腿上,連景之一把抱住了他說道:“唉喲我的小祖宗,你吓死我了。”
“不是有靈樞嗎?”顧子曦笑道,“家裏怎樣?收拾下東西,京城估計沒法待了。”
大批的士兵向沈府沖去,等到了卻發現已經人走府空,整個府邸像是個空城,暴怒的容裕翻遍了每一個角落,連一個活物都沒有找到。
人還能就這麽憑空飛了不成?
此時此刻的顧子曦已經坐在馬車裏,抱着小胡,在去往江南的路上。老家不安全也不能回,他和連景之趕了三天的路,找了個風景宜人的小村莊住下了。這裏人少,地多,山野生活讓顧子曦很舒服。
小胡還穿着它沒來得及脫下來的紅衣裳,在一片大山裏蹦、蹦、蹦,軟乎乎的身體十分的靈巧,看着這熟悉的大山,這隻老兔子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種青春的感覺。
顧子曦外袍裏穿着那件在皇宮裏被換上的價值不菲的紅色薄紗,他進了門脫了外袍連景之才看見,一下子眼睛都直了。
車徒勞頓,我是君子。
我是君子。
我是,
君子。
求家裏養個妖精内心心理陰影面積。
……這種衣服以後一天一件不重樣穿給我看!
接下來的生活十分的簡單,脫離了京城的喧嚣反而清閑。顧子曦跟着連景之一起去出診,兩人的醫術精湛,享譽盛名。久而久之連景之倒是擔心起來,說道:“醫術太好,不利于藏身。”
顧子曦一邊煮着藥一邊說:“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你不要急嘛。”
連景之笑了一聲,湊過去親他的臉蛋兒。也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顧子曦回到江南之後倒是比以前稍微胖了幾斤,看起來氣色更好了。連景之手不安分的捏着顧子曦的腰,說道:“我們幾天沒做了?”
顧子曦裝傻:“我們每天都做飯。”
連景之不要臉的繼續:“可是我想吃白菜。你官人我要努力啊,誰說要給我生好多孩子?喲,我養了這麽久的好白菜……”
顧子曦從他臂彎溜出來:“哥哥切莫白日宣淫!白菜白天不好吃!”
“有什麽關系。”連景之撈起來他抱進了裏屋,“白菜乖。”
白菜掙紮扭動着被拱了一下午。
他們倆的事兒,留下的幾個下人其實都心照不宣。時間長了就能看得出來這兩人關系不一般,連景之來了鄉下之後更不忌諱。
他們倆小日子過得挺好,安穩、豐衣足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顧子曦心裏很明白連景之爲他曾經陷害了陸越離一家還毒死了先皇,他就想多積點德,把福分分給他的好哥哥一點。
皇宮裏自從皇帝回來,就是低氣壓。低氣壓的原因自然是因爲那位憑空不見的美人和沈府,現在都有人說,沈言和沈寒之所以醫術精明,是因爲他們是仙人。如今皇帝觸怒了仙人,仙人一怒之下回到了天庭。
龍床上承-歡的男孩兒,今年也十八歲,正是最好的年紀,他痛苦的抓緊着床單、呻-吟着,眼淚緩緩從眼裏流出,他輕輕的求饒:“陛下……别……”
在他身上發洩着憤怒和欲-望的男人渾然不知,就這麽一天一天過去了,蘇格這個身體越來越差,到了冬天,就連容裕都發現他的身體健康有很嚴重的問題。
“咳……咳。”蘇格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眼神呆呆的看着不遠處的梅花。容裕一般不會在白天的時候來看他,蘇格病久了就有些倦怠,根本不知道身後多出來個人。他昏昏欲睡,蜷縮着在一張躺椅上,臉色蒼白,有時候他也想一了百了,幹脆一頭紮進這個荷花池回到神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默默的繼續自己平凡的生活。
“阿茗?”容裕拿着披風走過來,“你病了?”
“沒有,隻是風寒而已。”蘇格有些驚喜的回頭看向了容裕,他這麽說着卻又強烈的咳嗽了起來。他拿着袖子遮掩着自己的嘴唇,雪白的衣襟上出現了點點腥紅的梅花。
“你有找太醫給你看看嗎?”
容裕皺起眉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突然這麽揪心。也許是因爲,單茗一直這麽溫順的從不忤逆他,又是最像自己所愛之人的一個。蘇格擺擺手,自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說道:“沒事。”
“吐血了還沒事?”容裕看着他單薄的身體突然有些愧疚,“我先扶你回宮,來人,宣太醫來單公子宮裏!”
他雖然是這些年陪容裕最多的暖床人,卻沒有得到絲毫格外的賞賜。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去容裕的寝宮侍寝,自己的宮裏冷冷清清,桌上放着一杯冷茶,一疊幹了的點心。
蘇格突然覺得當時顧子曦扇他的一巴掌說得對。
自己太賤,太懦弱了。
他一着床就閉上了眼睛,身體很累,他甚至沒力氣再去睜開眼。爐子燒的不夠旺,蘇格覺得冷,容裕看他皺起的眉頭,脫下了自己的外袍包裹住了他的身體,說道:“還不去燒爐子!”
是不是隻有病了,他才會對我這麽好?
蘇格恍惚的想,那這麽疼也值得了。
太醫來了,診治了片刻說道:“本是……脾胃虛寒,後來腎虛,再後來寒氣逼上肺部,再加上公子一直郁結在心,就……”
“你就跟我說吃什麽藥能好!”容裕聽不懂他說這些,又想起來顧子曦從不說這些廢話,隻開藥,喝了就能好,突然就想這時候如果他在就好了。
“現在開一些補藥……但是要靠療養……這病……不……不……”
“你什麽意思?”容裕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好不了?”
“病已侵入骨髓,公子已經吐血,現在吃什麽都是緩解……”
“不可能,他才十八歲,他還沒過十九歲生日。”容裕搖頭,“你給我治好他!不然我讓你全家陪葬!”
太醫出了宮門直搖頭,蘇格還在睡,容裕來了坐在他床邊,他費了好大勁兒才睜開了眼睛,對着容裕笑了。
容裕一瞬間就覺得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