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拍攝第一樁兇案。
顧子曦晚上穿了一身黑色的呢大衣,戴着一副圓圓的眼鏡,二月份是最冷的時候,天上飄雪,呢大衣中看不中用,擋不了風。用餐時間連景之把羽絨服披在顧子曦的肩上,顧子曦因爲精神集中而胃口不好,捧着一大杯牛奶在喝。他和顧子曦找了個沒人的樹底下,然後坐在顧子曦的身邊,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前方的飛雪。
x大的風景很美,蜿蜒的小路上落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幾朵臘梅盛開在雪中,讓這冰冷寂靜的背景頓時生動了起來,鮮紅和雪白的對比,就是上好的布景,烘托出了這部電影詭異的氛圍。從x大能看到x城繁華的夜景,燈火璀璨色彩斑斓,就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因爲顧子曦在自己的身邊,所以連景之不想這個夢醒過來。
顧子曦歪頭看連景之,随着動作露出了一截子雪白的後頸,連景之眼神從他的後頸瞄過,十分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我演的好嗎?”顧子曦笑眯眯,就是想搭個讪。
連景之總覺得身邊這人跟個小妖精似的,總是若有若無的撩撥着他的神經。
“恩,可以。”
顧子曦湊過去近距離看連景之,連景之一把按着顧子曦的手放在了自己結實的大腿上說道:“你對我,就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嗎。”
路燈發着白光,連景之看着顧子曦黑的有些發藍的眼珠認真的說道。
顧子曦低頭笑,咔吧咔吧眼睛說道:“你每天親我我都沒反抗。”
周圍安靜的似乎能聽得到落雪的聲音,連景之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十分的溫柔,他輕輕的拍掉顧子曦頭發上沾着的雪花,說道:“我以爲你不知道。”
連景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湊過去在顧子曦臉蛋兒上又親了一口,然後靠在顧子曦的身上說:“你好看,我忍不住。”
顧子曦臉一紅,抱着牛奶落荒而逃。連景之則是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笑眯眯的跟在顧子曦身後一起回到了片場。片場裏女演員在補妝,star town的新人演員蘇墨還沖着顧子曦打了個招呼,他看起來十分的溫和。
不是他多心,因爲付齊和付黑的關系,顧子曦覺得star town放在這個劇組裏的演員,都可能在監視自己,他也禮貌的對着蘇墨微微颌首,連景之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說道:“你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我有自己的判斷力。”顧子曦說道,“我還沒有做好判斷。”
主演的性格很爽朗,他過來拍了拍顧子曦的肩膀說道:“小帥哥,合作愉快~”
顧子曦也很愉快的跟前輩打招呼,他身高約一米七八,身材修長,膚色雪白,頭發和睫毛都漆黑如墨,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大概是他這樣看起來真的人畜無害,所以沒過多久電影開拍,顧子曦收起了笑臉兒一瞬間變鬼畜,讓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白色路燈下,身着黑色大衣的顧子曦默默的走到了一棟宿舍樓的門口向上看了一眼。x大是一人一間宿舍的小别墅公寓樓,而他今天的獵物就在這棟樓裏。
鏡頭緩緩移近拍着顧子曦收拾東西的手,這雙手骨骼分明,十分的修長性感,也是一雙即将殺害年輕女大學生的惡魔之手。
顧子曦飾演的是x大一個看似普通的高智商學生,他白天認認真真的上課,因爲存在感不強而幾乎沒有什麽朋友。但他曾經有個女朋友,她的女朋友在他們大一的時候被她在高中時期的四個舍友加上一個舍友的男朋友一起給謀殺了,他在發現真相之後決定複仇。
這個角色的心底充滿怨恨,所以他決定要用自己的手去報複這些壞蛋,要用極度殘忍的方式去殺害年輕的女孩子。顧子曦心想,必須要表達出來這個人的人性的一面和他兇殘變态的一面,怎樣讓觀衆恨他的同時也有些可憐他,就成了這個人物塑造的關鍵。
開始了,如果這是自己蓄謀的一場謀殺,應該十分小心才對。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任何差錯。
顧子曦從下水道的出口用一根竹竿推着一盒子煙花放在了保衛室門口,鏡頭裏他的手指緩緩的伸出來三根,他按下了自動爆炸按鈕,緊接着這一束煙花開始爆炸,絢麗的煙火在天空中炸裂,寓意着報複的開始。
絢麗的煙花驚動了保安室的警衛員,鏡頭裏出現了拿着手電筒出來巡邏的警衛,現在他正拿着電棍四處尋找着是誰未經許可燃放煙花。
顧子曦趁這個時候,從監控盲區的下水道出口進入了宿舍樓裏。他帶着一個假發套,鞋子是女人的款式,加上骨架小,還有刻意模仿女人的走路方式,讓他的背影看完全就像一個女人。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大多數女生已經睡覺了,每一樓層的看樓大媽都在打着盹兒。
“奇怪了。”樓下的警衛員并沒有找到煙花來源,奇怪的說道,“監控裏也沒人,又不是節日,放什麽煙花啊。”
顧子曦順着樓梯一階一階的緩緩向上走着,他的步子邁的很有節奏感,一言不發但卻似乎在踩着一支美妙的樂曲似的移動着腳步,片刻後他停在了三樓的電閘前,走廊裏的燈明晃晃的,顧子曦擡起眼,不屑的瞥了一眼燈光,似乎在無聲的諷刺着過往的那樁命案。
四女一男,當年他們謀殺女孩的時候,其實是被發現了,但男孩子的父親是個權貴,他用錢擺平了一切,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女孩子含冤緻死。想到這裏,顧子曦的眼神更加深沉可怕,他拉下了三樓電閘,一瞬間,三樓走廊裏的燈和監控全部都失靈了。整個樓層一片漆黑。黑暗中顧子曦剪斷了電線,然後緩緩的離開了電箱。
顧子曦拿下來了自己的長發頭套,緩緩站停在了305室門口,并從包裏拿出來一身工裝套上。十二點多,大多數人已經熄燈睡覺了,但房間裏的alice會在這個時間準時的洗刷。
沒人發現停電了,就連宿管阿姨都沒有發現,顧子曦伸出手指,輕輕的扣了扣門,眼裏閃過一絲興奮,然後平靜的說道:“維修。”
屋子裏的女人方才在洗手間裏洗漱,一下子房間裏就全黑了讓她有些害怕,她一聽是來維修的,沒有多想就爽快的開了門,顧子曦很平靜的進去給她換了燈泡,然後很抱歉的說這裏還有一些問題,今天修不好了,他需要明天再來一趟。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異常的平靜,女孩子點頭說道:“哦可以,謝謝你。”
因爲都是在黑暗裏,兩個人離得遠,所以女孩子并沒有發現什麽不同。顧子曦進來的時候沒關上門,他現在輕輕的把門推了一把,然後門咔哒一聲關上了。
女人以爲他走了,就躺上床睡覺了。
變态最享受的過程,不是殺人,而是讓自己的獵物害怕。
此時此刻,方才走出去的顧子曦已經很平靜的躺在了這女人的床底下。
“扣扣扣。”
顧子曦從床伴往上敲了敲。
房間裏安靜的出奇,女學生上了一天的課十分的勞累,以爲是樓上的人在走動。她很快就要睡着了。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腳心有些癢癢的,忍不住撓了撓。
她覺得自己似乎碰到了一根戴着手套的手指。
她驚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然後突然想起來,如果是自己的房間需要維修,那麽方才門縫裏走廊爲什麽一片漆黑?
“啊……啊。”她被自己的觀點吓着,手忙腳亂的要跑出去尋求幫助,這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聲可怖的笑聲。
“哈哈哈哈。”顧子曦睜大眼睛在床底大笑,這一聲讓拍攝大哥都渾身發毛了。接着顧子曦輕輕吹起了口哨,從床底緩緩爬了出來,戴着手套的手狠狠抓住了這女人的身體,然後用乙醚在這女人的鼻子上一噴……
乙醚含量不高,但足夠讓這女人暈厥。在用刀刺穿這女人的胸膛之後,顧子曦拿出來一把刀,殘忍的割下了這女人的雙腳。
鮮血緩緩的從這女人的斷開的腳腕滴落,顧子曦對着鏡頭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微笑,他默默的關上了門,從這個案發場所緩緩的離開。
“cut!很好!”
導演很欣賞顧子曦的表現,拍了拍手說:“你也不錯阿秀,演出了恐慌。”
“是真的很害怕。”女演員似乎還有些驚魂未定,“太可怕了,我完全入戲了。”
她說着看向了顧子曦,然後說道:“你剛才的笑聲,肯定讓我一個月都做噩夢。”
顧子曦大笑着說:“這麽恐怖嗎?”
他發現就他一個人在笑,其他人都有點兒害怕的看着他。
“小帥哥,你還真有種變态的感覺啊。”男一說道,“我要上場了,我們的博弈要開始了。”
他一語雙關,一說劇裏的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二說的就是顧子曦本人和他的演技較量,好戲上演,這部劇一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