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之笑的像個狼外婆一般的慈祥,他勾勾手指,顧子曦就很配合的探頭過去。
連景之一副大爺狀:“想知道我喜歡誰嗎?”
顧子曦大概知道他要說什麽,笑眯眯的再次拒絕:“不了不了……你說我們曾經是戀人?”
“不是曾經是,是一直是,”連景之默默脫下來西裝外套給隻穿着襯衣的顧子曦披上,“我們一直是戀人,你是主神世界的戰神,我是魔道的大魔,主神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他想把你據爲己有,所以我們開始了這次旅行。”
“哦。”顧子曦看着他緩緩點頭,笑眯眯的說道,“就我這樣子還戰神,你挺有想象力的啊叔。”
連景之瞪他一眼,翹着狂野的二郎腿說:“叫哥,叫什麽叔!”
“那你給我說下我的日程吧,最近都有什麽具體安排?”
連景之回答:“明年1月1号你今天拍攝的《領頭人》年度期刊會舉行發布會。你在這時候對外出道。接着一月二月拍電影,電影制作期我們會把你包裝成個人歌手出道,等到電影宣傳期,你再跟着劇組去宣傳。”
“哇,聽起來不錯。”顧子曦湊過去說,“你們……對我這麽好,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是不是……總裁他……”
顧子曦的眼神就有你懂得的意思。
“我是你經紀人,我自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連景之把西瓜汁推給顧子曦,“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被欺負的,不管是别的藝人。還是我們上司。”
顧子曦看了他一眼,就當他是個正人君子,言出必行,行出必果。他因爲失憶,已經完全把自己代入了人類的角色,神和魔對一個平凡人的世界觀來說,的确是天方夜譚般的存在。
但眼前的人說話的時候卻是一本正經的,他腦子裏的系統也是真的存在着的。
“那你跟我講講我以前是什麽樣的呗,就我當戰神的時候。”
顧子曦表情就像聽睡前故事一樣安詳。
“你是個很好的人,”連景之無奈的笑了,“沒你現在這麽調皮。”
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顧子曦剛預說話,一顆子彈從窗外朝着連景之飛了進來,玻璃一瞬間炸裂,人群中一片嘈雜,而連景之安然無恙的拉起來顧子曦,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一輛藍色奔馳一閃而過,顧子曦有點兒被吓到,忙問連景之有沒有傷到。
連景之搖頭,默默站起來,心想主神果然已經開始對他下殺手。
一個提早覺醒的情敵,如果是他,他也會下殺手。隻是主神到底是誰,如果付黑是主神,那麽他爲什麽安插自己去做顧子曦的經紀人?有一種可能就是,付黑是主神用來做障眼法的靶子,真的主神另有其人。
能在這個時代開槍的,難道被主神附身的原主,是有黑幫背景,而付黑隻是在爲他做事?
連景之皺眉,決定去追。
“你先自己回去,我出去有點兒事情。”連景之拿着車鑰匙迅速的離去,顧子曦擔心他受傷想要追上去,卻被靈樞制止了。
“你放心,他如果真的是主神或者連景之其中的一個,都不會有事的。”
連景之一個漂移将奔馳車從停車場急速的開了出來,飚着車速追着還沒有開遠的藍色奔馳。車子的輪胎在地面上劃過,發出了刺耳的刺啦聲,漸漸的消失在了顧子曦的視線範圍内。
顧子曦一個人坐着地鐵回了家。
他隻參加過出道前的選秀節目,如今半年過去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娛樂圈的更新速度這麽快,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他,根本就不用喬裝打扮。
娛樂圈是個格外現實的地方,有時候這個人今天紅了,不久後又爆出來醜聞退圈兒,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就淡出在圈子裏,看背景看才華更看臉。
雖然隻認識了短暫的一天,但顧子曦現在很擔心連景之的安全。是什麽人要謀殺蔣天一嗎?還是說隻是普通的恐怖襲擊?場面太混亂了,監控被事先破壞了,人群随意的奔出飯店,地鐵裏的小電視正在播放新聞,新聞裏說十五分鍾之後警察才趕到。
蔣天一還沒有打電話來。
子彈讓顧子曦忍不住想起來了他即将出演的港匪片《衣冠禽獸》的劇情。這部電影是典型的港匪片,男主是香港新晉一線小生,扮演警察的角色,代表正義。而他是變态少年男二号,重度人格分裂,白天溫溫如玉x大好學生,晚上則會以殘忍的手段殺人,翻了翻演員表,還意外的看到了陰魂不散的白羽也在其中擔任了一個小角色。
冤家路窄啊。
今天他很累了,又受了驚吓,隐約能聞得到地鐵上女人的香水味兒,他越來越困,就歪頭睡着了。
他沒想到自己睡着了,而且,他的夢境讓他很有壓迫感。
顧子曦在夢裏似乎在一片雲朵之中,腳下是旋轉的各個世界。
“我要……找到你……”
“你是……我的……”
“顧子曦……你不許忤逆我……我愛你……”
這個穿着黑袍的男人一直在自己耳邊絮語,他的聲音沙啞低沉,似乎有着無盡的哀痛和憤怒,顧子曦每次回頭,這個男人都會背對着他。他害怕了,在夢裏四處的逃竄,掙紮着要沖出這個男人的控制範圍,但一次次的失敗把他逼到了懸崖。
他從懸崖跳了下去,他以爲自己會死掉然後醒來,結果快要到地面的時候地面莫名其妙變成了湖水,在湖水水波的倒影中,他看見了自己的臉——一張無比精緻美麗的臉。這張臉的五官和自己有一些相似之處,但要好看的多,他眉心有一顆美人痣,黑發瀑布似的傾瀉而下。
顧子曦被這倒影吓了一跳,自言自語的說道:“這難道是我?”
他啊了一聲驚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大床上。靈樞戰戰兢兢的說道:“你你你被綁架了……”
顧子曦揉着眉頭從床上坐起來,廚房傳來一陣陣的香氣。他站起來,似乎沒被綁住身體,他可以自由進出卧室,來到客廳,桌上的早飯有熬的稠稠的八寶粥,水煎包和兩個炒菜。
一個穿着黑色皮衣的男人正拿着報紙看财經版塊的新聞,顧子曦站定暗暗觀察着這兇犯的臉,顧子曦隻能看見側顔,卻認出來了這個男人的臉。
男人放下來報紙,看向他說道:“子曦。”
一聽這兩個字,顧子曦現在頭都大。
靈樞也頭大,雖然它沒有頭。
“我很想你。”男人走過來圈住了他的腰說道,“很久了,我找了你很久了。”
顧子曦内心已經醉了,躲開他的手的說:“總裁?”
“我不是付黑,我叫付齊,我們是一對兒雙胞胎。”男人露出一個哀痛的神色,“蔣天一先入爲主,可我才是你的愛人,我叫連景之。”
顧子曦:“……”
靈樞:“……”
“蔣天一是我們的敵人主神。”這男人說的深情款款,“他是不是也對你說了相同的話,他是在騙你,請你相信我,我讓我弟弟去給你找最好的經紀人,我隻出了趟國,沒想到他就找了蔣天一,把你送入虎口是我的不對,接下來我會給你換經紀人的,我會等你直到你想起我來。”
顧子曦的内心毫無波瀾,他不相信這個男人說的話。
但他的話也不是沒有分量,至少他開始懷疑蔣天一說的話了。
與此同時,連景之追逐了這藍色奔馳一夜,這車子終于停了下來。連景之從車子裏摸出來了一把散-彈槍,然後開了車門放了一槍。散-彈-槍的每一槍都威力十足,何況配着的還是達-姆-彈。他一槍從車後蓋兒射進了車,緊接着他聽到了前面車窗的炸裂聲,三個男人探出頭向後射擊,連景之踩着油門加速撞了上去。
這撞擊讓藍色奔馳的車後頓時變形不成樣子,雙方都僵持在車裏,連景之左手握着散彈槍,褲兜裏還插着一把消音手-槍,子彈匣全在他的褲兜裏。他看車裏人還是不出來,又撞了一次,他這奔馳是改良過的,可以承受比較大的撞擊,怕的就是遇到現在的情況。
對方這一夥兒殺手有三人,終于從車裏下來,躲在了車子後面,和連景之對峙。
“嘿,兄弟。”連景之笑着說道,“你們給人辦事兒,我也能理解苦衷,也知道你們的規矩。這樣吧,他給你多少錢我給雙倍,隻要你們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廢話少說!既然你知道我們的規矩,我們就不能壞了規矩。”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槍戰開始,連景之皺着眉頭嘟囔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打開車門,一槍命中了躲在車後的一人。剩下兩人想要圍攻他,他從車蓋上飛身擦了過去,一手拽着一個男人的衣領将這人摔到了另一個男人身上,緊接着他壓在一個男人的身體,手裏的消音槍對準了另一個男人的太陽穴,笑眯眯的說道:“來,告訴大爺誰讓你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