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給他拿。”陶綿堅定的說道。
既然是她準備給程東的,那麽自然而然的就由她來拿。
慕玖就靜靜的跟在陶綿的身後,她每走一步都可以感覺到陶綿身帶的那一種沉重和緊張。
“小玖,你知道這是什麽花嗎?”陶綿爲緩和氣氛開口和慕玖說道。
墓園的早上本來就清冷,人煙稀少陰風陣陣,如果一個人過來的話,還真的是會被吓得不輕的。
“桔梗花。”慕玖看了一眼說道。
作爲一個設計師,慕玖要了解世界上所有可以做爲衣服設計的元素,花是最普遍的,所以大衆的一些花種她全部都知道。
“那你知道花語是什麽嗎?”陶綿的聲音清亮透徹,就像從另一個空間傳過來一樣,那一刻讓慕玖有了一絲的微顫,她知道陶綿在壓抑着自己的聲音,不想顯得太過傷感和難過。
“永恒的愛。”慕玖開口說道。
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意思,不過另外一個意思在這裏說出來并不合适,慕玖就自動的忽略掉了。
“還有一種,叫無望的愛。”陶綿把另外一種花語說了出來,聲音透着一股哀傷。
桔梗是一種很神奇的花,花語有兩種,一種是永恒的愛,一種是無望的愛,偏偏還是兩個極端。
“綿綿,其實……”慕玖發現,現在任何安慰語都是沒有辦法來慰籍陶綿的。
“到了。”陶綿站定在一座墓碑前,靜靜的看着那張年輕而剛毅的臉,在陶綿無數個午夜夢回裏面穿梭過的。
還有程東那兩個刻在她心尖上面的字。
陶綿放下了花和餅,伸手靜靜的撫摸着那張相片那個名字。
曾經她用了四年都無法勸服自己承認的事實,現在終于敢過來面對了。
原來,并不是她想象的那麽困難。
看到程東略帶微笑的臉之後,她也慢慢的揚起了嘴角,隻不過控制不住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她才23歲,還有大把的時間和路程要走,卻少了一個叫程東的人的陪伴。
曾經說好過的,他要陪她一起走到世界的盡頭。
“綿綿,程大哥會一直守護着你的,隻不過以另外一種形式。”慕玖遞給她幾張紙巾安慰的說道,慕玖本來就是一個不太會安慰人的人,尤其是面對陶綿這種陰陽相隔的痛,慕玖更是無從下手安慰。
其實慕玖也知道,現在再多的勸對于陶綿來講都是無用的,唯一能讓她心裏好受的就是讓她盡情的發洩,哭完了,哭累了,一切才能真正的從心開始,從新開始。
當初,商景律不聲不響的離開時,慕玖自己都難受的不行,就像心上生生的被人挖了一角去一樣。
商景律還隻是出國,離開了還會再回來,而程東對陶綿來講,離開就是一輩子的相隔,聽起來就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旁人看着都會忍不住的流淚,所以慕玖沒有例外的流下了淚水。
“綿綿,我去旁邊走一下,有事你叫我。”慕玖知道陶綿會有很多話要和程東說的,所以不再繼續在這裏當電燈泡,決定先離開一會。
陶綿點點頭,眼眶已經紅成一片,看起來真的是很想擁入懷裏面疼愛着。
慕玖剛走兩步,手機就震動了,看了一眼是江定承打過來的,直接就接了“老公。”
慕玖現在的心情都是極度悲傷的,加上一直還在流淚,所以講話的時候聲音自然哽咽,她沒有多少感覺,但是江定承聽出來了。
“玖兒,你哭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江定承聽出來她的哭音,很是擔心。
聽下面的人說,太太和一個女孩子去了墓園。
那個女孩子應該讓慕玖一整晚情緒大起大落的綿綿吧。
不過,江定承知道沒有什麽對慕玖來講特别重要的人葬在墓園,那應該是陪那個綿綿去看的。
“陪綿綿在墓園,她的男朋友就葬在這裏,她哭我跟着難過。”慕玖這一次沒有對江定承隐瞞什麽,如實說道,隻不過挑簡單的,一筆帶過了。
她沒有什麽心思去跟江定承解釋綿綿的男朋友是誰,什麽時候死的,那些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說。
“嗯,什麽時候回來,如果不行的話,就給我電話,我去接你們。”江定承不放心兩個難過的女孩子自己開車回來。
“沒事,綿綿難過的不行,我還好,我會平安送綿綿回去的。”慕玖知道江定承在擔心什麽,她隻是難過一下,并不會影響到她開車的。
“嗯,那回來的時候給我電話。”江定承不放心的叮囑着。
他答應過會給慕玖足夠的空間,所以不會事事幹涉,她的安全自然會有人暗中保護,不過也不是時時都會跟在她的身邊,如果讓慕玖發現的話,一定會生氣的。
“好的。”慕玖挂了電話,迎着風抹掉了眼角最後一滴淚。
每一次自己難過的不行時,隻要江定承的一句話,她就會莫名的變得安心。
“小玖?”一道帶着意外語氣的男聲打斷了慕玖的沉靜。
擡頭,就看到了手捧着一束花上來的商景律。
他們的緣份還真的是不淺呐,在墓園都可以遇得見?
看到商景律慕玖有些高興,但是現在内心的難過之情還在,所以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表情有些尴尬。
“景律哥,你……來看程大哥嗎?”慕玖看到那一束桔梗就明白了,商景律過來看的人應該是程東。
他們兩個是很好的兄弟,商景律雖然三年沒有回來,但是每年在特殊的日子裏面他都會讓人給程東來送花。
而且,商景律的父母葬的地方不在這裏,是在另一個山頭。
“小玖,你也是過來看程東的?”商景律直接走到了慕玖的面前,仗着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慕玖乖乖的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商景律說道“我陪綿綿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