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個女人,出身很低,也沒受過什麽高等教育,很年輕時便混迹在娛樂圈,一路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混成了小明星,可青春已走到了末路,眼看沒什麽前途了,不知怎麽突然結識了李林海。
也不知道她那個地方打動了李林海,兩人相識了三個月後,就結了婚,到現在,已過去三年。
雖然外界傳聞他們倆感情一般,可李林海卻從未和任何女人發生過不好的傳聞。
正因爲如此,李林海在網上的名聲頗佳,很多網友戲稱林筱箫上輩子拯救了全世界,才會換來李林海的青睐,從此一步登天進了豪門。過上了很多女人夢寐以求的奢靡幸福生活。
隻可惜,她的豪門夢僅僅維持了三年就破滅了。
曾明明已看過她的照片,對林筱箫這個女人并不陌生。
照片上的她衣着華麗,妝容精緻,很有女人味兒,一看就是個知道享受的女人。
網上關于她的負面新聞不少,其中,最飽受非議的就是關于她整容的事,曾明明浏覽了回關于林麗的各種八卦新聞,也找到了幾張整容前後的素顔照對比,覺得她整的很一般,甚至還不如以前的臉型好看。
以前她是瓜子臉,臉部線條很柔和,現在顴骨高高的,怎麽看都覺得有點突兀。
“這種面相,一看就是個薄情的人,也不知李林海看上她哪了。”曾明明忍不住腹诽,“出了這麽大的事還帶着她一起出逃,這個李林海也算癡心了,隻是不知道林麗這個女人,吃不吃了這種苦。”
曾明明關上手機,揉了揉眉心,看了這麽久,卻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她的心微微有點焦躁。
“迎賓小區就要到站了,下車的同志請做好準備。”車廂内,傳來提示音。
曾明明恍然回神,站起身,準備下車。
車廂内乘客擁擠,很多人向出口湧,人潮中曾明明無意向身後瞥了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閃過,待仔細去找,車已經停下,曾明明被人流擁下車去。
她緊盯着和她同時下車的人,沒發現她想找的人,忍不住朝公交車上望去。
公交車已經啓動,車緩緩離去,車廂後排依稀站着幾個高個子的男人,其中三個都穿着白襯衣,車越開越遠,已經看不清了。
曾明明歎了口氣,有那麽一瞬,她真的以爲自己看見了沐言,現在看來,可能是她看錯了吧。
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回走,曾明明一直回頭看,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她總覺得身後跟着什麽人。
每次她回頭的時候,總以爲能看到她想看的人。
隻可惜,每次都失望。
她默默有些傷感,自己這是怎麽了,爲什麽會對一個陌生的男人,不,陌生的男鬼,念念不忘?
……
曾明明悶着頭往家走,拐過一條彎道進了小巷。
小巷内很安靜,隻聽到她一個人的腳步聲,硬底皮鞋踩踏着柏油馬路,發出‘咔咔’的脆響,曾明明越走,越覺得心慌,總覺得身後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可她回了幾次頭,身後卻空無一人。
“難道又有什麽髒東西跟上自己了?”曾明明有點忐忑,自從她的眼睛能通靈後,她确實經常看見鬼魂。
這些鬼并不像電視劇中那些蓬頭散發的鬼一樣,容顔枯槁,鬼氣陰森。
大多數的鬼都挺正常的,有些鬼還很腼腆。他們在大街上遊蕩,有時候也會靠近人類,但大多數的鬼都像獨行俠一樣,獨自在一個地方徘徊,周而複始的重複着做一件事。
一切正向毛裕興說過的那樣,很多殘留在人世間的鬼神都隻是一道執念。
他們已忘了自己是誰,隻記得生前最在意的一件事或一個動作。
反反複複的重複。
直到執念徹底消散,徹底消失在塵世。
不過,也有些鬼魂是有記憶的,他們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這種鬼才是人們通常認知的鬼。
這樣的鬼分爲兩種,一種是陽壽未盡因故逝世,滞留在人間的冤鬼。
另一種是陽壽已盡心願未了不肯轉世投胎的鬼,這種鬼通常不敢出現在光天白日之下,陰司的法律很嚴苛,對這種執意留戀前塵的鬼絕不會姑息,一旦被逮住,免不了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十分悲慘。
因此,這種鬼通常都躲在幽僻處,很少敢在大街上遊蕩。
鬼,并不像書中描寫的那樣懼怕陽光,更多的時候,他們就像一個個虛無的人,和塵世的人同時并存。
隻是,你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各有各的空間。
而曾明明恰巧可以在這兩種空間中自由切換。
所以,她會經常出現被人監視,被鬼神跟上的感覺。
這是她體質的缺陷,她沒辦法控制的事。
曾明明越走心越慌,這種被鬼跟上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毛裕興警告過她,雖然她的眼睛能通靈,但有些鬼她是看不見的。
而這種鬼,通常都是在人間遊蕩了多年的鬼神,有了一定的能力,很難對付。
曾明明猛地站住。
她覺得背後有東西在靠近自己。
深吸一口氣,她猛地轉回身子,背後,依舊空空蕩蕩。
陰冷的風依舊在人後徘徊,她甚至覺得有一雙無形的手,悄然無聲的伸向她的腰際。
曾明明緊張不敢動,半晌,伸手摸了摸脖子,空的。
她怔住,毛裕興給她的護身符忘帶了!
她忽然聽到一股奇怪的聲音。
風聲,呼呼的響。
她四下環顧,四周安靜異常,樹葉紋絲不動。
而她的腳下,一團小旋風飛速朝她轉了過來,帶動街道上殘存的樹葉,呼啦呼啦的響。
旋風中心,一閃一閃的,好像點着盞通紅的燈。
曾明明雙腿像灌了鉛一樣,邁不開步了。
旋風朝着她飛過來,慢慢拉長,那盞紅的發紫的火苗也拉長了,變成了一隻血淋漓的眼睛。
她和旋風對視着,心緊張的就要跳出來。
這樣的鬼,已經不是普通的鬼了,她忽然想起毛裕興的警告,這樣的鬼,通常都是惡靈。
曾明明轉身就跑,頭頂的陽光剛還炙熱無比,才過了這麽一會兒,天竟然黯了下來。
她覺得天空越來越低,厚重雲層如同化不開的墨,層層壓下。
小巷深處,比夢境更幽深。
曾明明拼命狂奔。
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得恍恍惚惚,她隻能聽見呼呼的風聲,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四處同時響起的,鋪天蓋地的腳步聲。
好像無數個她,同時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