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肌肉已腐爛了大半,五官都萎縮了,辨不出生前的模樣。
臉部的肌肉萎縮成幹皮,緊包在頭骨上,鼻梁隻剩下一對小洞,眼珠已經爛成了一雙漆黑的窟窿。
她的頭發在藥水中四處飄散,很長,很長,幾乎将整個瓶子都塞滿了。
身體幹癟的隻剩下骨架,依稀能看出身上的褐紅色衣料,很多地方都已腐爛,露出嶙峋的白骨。
曾明明的頭被壓的很低,她的臉緊貼着水面。
女屍半昂着頭,空洞的眼眶正對着曾明明的臉。她的眼眶深處好像還有兩條細長的蟲子在蠕動,白花花的,看着極其滲人。
曾明明惡心的不行,扭過頭想躲開,脖子後面的大手卻禁锢着她不能移動分毫。
她隻能和屍體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盯了一會兒,女屍的臉仿佛離的更近了。
曾明明吓了一跳,奮力挺直後背想離開這個位置。
一張慘白的臉,忽然虛浮上來,竟然脫離了水面,獰笑着向自己的面部撲來。
曾明明拼命掙紮,可脖子上按壓的大手死死壓制着她,她躲不開。
眼看那張臉就要和自己重合,忽然一雙手擋在了自己面前。
那張臉觸碰到手掌,頓時冒出一股白煙,慘叫一聲,縮回瓶内。
曾明明還沒弄清怎麽回事,腳腕忽然一松,繩扣解開了。
曾明明心中大喜,雙腳連蹬帶甩,從繩扣中掙脫出來,她顧不上手腕還被捆着,掙脫出來的瞬間,立刻發動了攻擊。
先重重踩了一腳對方的腳背,随即,側過身,用膝蓋狠狠向他的要害撞去。
周仁禮一聲慘叫,彎下了身子。
曾明明趁機脫離了他的控制,閃到一邊,用力扭動着手腕,手腕上的繩子越來越松,可死活就是不開,她急了,低頭用牙齒撕扯。
周仁禮面色發白的擡起頭,陰狠的臉上,殺機頓現!
他強忍着劇痛,從一側的麻袋中摩挲,抽出一把一尺來長的尖刀。
曾明明見狀不好,迅速向一側逃竄,慌不擇路竟沖進了屋内的死角。
“繞圈子,往院子裏跑!“沐言的聲音适時響起。
曾明明腦袋一懵,竟忘了門在哪個方向,圍着麻布包繞起了圈兒。
“砰!”長刀砍在身側的麻布袋上,騰起一片辛辣的粉末。
曾明明被辣氣迷了眼,連連咳嗽兩聲,忘記躲閃,眼看對面的刀尖捅到眼前,身體忽然向旁邊一歪,閃開了周仁禮的攻擊。
緊接着,左手被人攥住,他的掌心冰冷,力氣卻很大。
借着他的牽扯,曾明明迅速閃過周仁禮的攻擊,向着大門沖去。
“大黃!攔住她,别讓她跑了!”
曾明明剛沖出大門,周仁禮氣急敗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一道黃色的影子不知何處沖了過來。
擋在曾明明面前。
土狗龇着牙,喉嚨中發出壓抑的吼叫,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曾明明不敢動了。
“閃開!”沐言擋在曾明明面前,和土狗對視。
土狗楞了下,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眸光忽閃了兩下,身上的氣勢頹了下去。
“大黃!咬死她!”周仁禮拎着尖刀追了出來。
土狗咆哮一聲,縱身躍起老高,曾明明眼看它從沐言身體穿了過去,裂開大嘴撲向自己,趕緊閃身躍到一邊。
剛閃開土狗的攻擊,身後一陣勁風又逼近了。
此時,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身影忽然撲了過來,身體順勢被他的沖擊力帶倒,躲過這緻命的一刀。
沐言半覆在曾明明身上,兩人的身體完全貼合在一起。
曾明明渾身都有點僵硬了,想推開他,手臂卻酸軟的沒有了力氣。
這時,周仁禮猙獰的臉再次出現在眼簾,他舉着尖刀,狠狠向下插。
沐言一皺眉,攬緊曾明明的肩膀,就地一滾,又閃開了。
眼看着對方抱着自己連滾了幾圈兒,曾明明的眼前都是沐言清冷英俊的臉,他的鼻尖緊貼着她的,唇角幾次擦碰過臉頰,軟軟的,帶着一絲清涼。
曾明明腦子一陣嗡鳴,幾乎忘記了抵抗。
“别發呆,趕緊解開手腕上的繩子。”曾明明還在愣神,人已經被沐言拎了起來。
曾明明打了個哆嗦,終于醒過神,手忙腳亂的掙脫開繩子。
“别告訴我警校沒教過你空手奪白刃,你對付他,我來牽制這條土狗,快!”沐言的話如雷貫耳。
曾明明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也隻能拼命了。
周仁禮喘了口粗氣,獰笑着向曾明明發動進攻。
曾明明一直聚精會神的盯着他的手,見他向自己腹部直刺過來,一個側身讓開,右手閃電般向對方虎口捏去。
一把扣住他的虎口,就勢狠狠向下一扭。周仁禮的手腕立刻被扭的翻轉到一邊。
周仁禮吃痛,卻不肯松手,捏着刀把還要刺曾明明。
曾明明手疾眼快,順勢拿捏住他小臂上的穴道,将他的手臂扭轉到後背上。
用力一掰,周仁禮慘叫一聲,手裏的尖刀‘哐當’掉在地上。
曾明明飛起一腳,将尖刀踢開。
周仁禮拼命掙紮,可他的胳膊已被曾明明扭住,再也沒力氣反抗了。
“大黃,咬死她,咬死她!”周仁禮發瘋一樣的大吼起來。
“嗚……嗚……”土狗匍匐在地面上,嗓音中發出不甘心的咆哮,看它的樣子好像在和什麽對視,可它的面前明明什麽都沒有。
“大黃,大黃!”周仁禮大聲咆哮。
土狗見自己的主人被制,終于也急了,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
沐言飛腳去踢,卻踹了個空。
土狗的身體越過他,徑直撲向曾明明。
狗嘴中寒光一閃,徑直朝曾明明脖子叼去。
曾明明閃身想避,可周仁禮不停掙紮,慢了一拍,脖子雖然閃開,肩膀卻被犬齒撕開一條口子。
血,一下子淌了出來,火辣辣的疼。
沐言心頭一陣惱火,無論他的反應速度多麽驚人,他都觸碰不到任何東西,他要怎麽幫她?
“叫它别動!”曾明明扭着周仁禮的胳膊,用力向上掰。
“大黃……咬死,她!”周仁禮疼的臉都扭曲了,可他的聲音卻充滿的惡毒。
土狗咆哮了一聲,再次向增明明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