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想想你的媽媽,在神魂破損的情況下,她都能依附在你的思念中存活到現在,更何況羿?我相信他不會把忘記這一切的。”
曾明明語氣輕柔,神色卻是無比的堅定。
“我也相信主上,他絕不會忘了你們的,絕不會……”魅眸光中浮起一層淡淡的感傷,沒人有比她更了解羿的心思了。
就算他淡忘了自己,恐怕也不會淡忘了她。
“就算你的推測沒錯,可你将如何應對生産的這一關,一旦他神智有少許的複蘇,魔力肯定也會跟着蘇醒,你的身體承受的住嗎?”
沈建眸光爲微閃爍了下。
“沐言,把你的刀給我。”
曾明明沒直接回答他的話,伸手接過沐言遞過來的瑞士軍刀。
沈建微微一怔,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曾明明也不解釋,挽起袖子路出手腕。
輕輕一劃,白皙粉嫩的肌膚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淋漓的傷口,傷口很深,大約有一寸多,突兀的橫亘在手腕上。
“明明!”沐言吓了一跳。
“我沒事,你們注意看。”曾明明強忍着疼痛,伸直了小臂。
傷口有鮮血滲出,沿着肌膚淌了下來,滴落在地闆上。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這是在做什麽的時候,異變忽然發生了。
傷口中心有淡金色的孤光浮起,微微閃爍中,被切開的肌膚迅速蠕動了起來,不多時,傷口竟然愈合了,鮮血慢慢凝固,又過了一會,竟然徹底不見了,隻剩下一條淡淡的紅印。
曾明明摸出手帕将手腕上的血漬擦幹淨。
這一回兒功夫,傷口竟淡的幾乎看不到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我的身體恢複有多麽逆天,羿曾經給我和沐言注入過神魔之血,徹底改善了我的體質,我的身體和普通人不同,就算他恢複了些許魔力,我想,我也能堅持的住。”
“就算你說的這一切都成立,但這件事還存在着諸多的變化,成功率最多隻有百分之六七十而已,你确定要冒這個險嘛。”
沈建注視着曾明明,眸光充滿了探尋。
“就算隻有一成希望我都不會放棄,更何況現在勝算這麽高,我絕不會放棄的。”
曾明明很認真的回答。
沐言不動聲色站了起來,“我無條件支持她的決定,我們不會放棄的。”
“主上……”魅一臉哀求的看着羿,生怕他會搖頭。
“既然你們都相信我,我沒理由拒絕。”羿深深看了一眼曾明明和沐言,輕輕點頭。
“好吧,既然你們都決定了,我無話可說,我這就去準備,盡量将一切都安排圓滿,你們先留在這裏養傷,這件事急不得,必須安排好每一個細節再做打算。”
“謝謝你沈建,無條件幫我們,還要跟着下地府。”曾明明真誠的道謝。
“不必言謝,你不是也幫過我嗎?”沈建眸光深邃的看了曾明明一眼,看的她微微一怔,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眸光,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沐言将兩人的互動看在眼中,卻什麽都沒有說。
沈建辦事效率很高,很快,新的大妖結界便從新籠罩了這片山脈,方圓五十裏都被他控制住了,不會有任何人和鬼物進來打擾。
不但如此,他還找到了最合适魔物修煉的冥石,堆滿了整座别墅。
羿和魅很快陷入了修煉之中,閉關了。
曾明明和沐言修養了一天,基本恢複了體能,和沈建商量後,兩人決定離開别墅,返回現實社會中。
現在距離羿的大限還剩下一年多的時間,幫助羿恢複勘察地府的事沈建一力承擔了,他們幫不上多大的忙。
對他們來說,這一年多,時間寶貴,還有幾件重要的事必須要做,迫在眉睫。
第一件,讓沐言父母團聚,消除誤會,沐爸爸已入了輪回,早晚都要轉世,他剩下和家人團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第二件,完婚。沐言和曾明明都是很傳統的人,爲了保證魔王羿順利轉世,兩人必須成婚,這樣,一切才能順理成章。
前兩件事都很溫馨,隻有最後一件事,如鲠在喉。
揭露蕭振邦的真面目,徹底摧毀七殺組織,将所有罪犯繩之以法。
這一路上,兩人在車内商議了很久,曾明明始終不同意沐言的想法,先成婚,後辦案。
在她看來,必須要先解決蕭振邦和七殺的事她才能安心嫁給沐言,做他的好妻子,替沐家傳宗接代,迎接新生命的誕生。
這是她表面上的推辭,内心深處,曾明明也有幾分擔憂,萬一自己生産時不幸出事,能多陪陪沐言,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個月,她也願意。
沐言明白她的心思,卻不點破,取車的時候,他曾和沈建面對面談過。
那天晚上的事,他記憶猶新,石雕複蘇後曾明明莫名昏厥,沈建眸光深處那抹淡淡的惆怅,他看在眼裏,他知道,這兩個人一定隐瞞了些秘密,不想讓他知道。
沈建的回答模棱兩可,他說:“隻要一個人活在心中,就不會真正的消失,也許,這才是人類最可貴的地方,雖然生命短暫,因爲有愛,生命才能無限的延續下去。這是他當了幾千年妖怪始終不曾領悟的,是曾明明讓他明白了一切,所以,他必會傾盡全力幫她渡過這個關口,不惜一切代價。”
沈建的話有些沉重,就像希望和失望總是并存一樣。
時間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但隻要努力過,至少不會後悔。
以沐言的性格,任何事在沒有百分百把握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這是多年來身爲一名刑警養成的嚴謹的工作态度。
但這一次,他絕定抛棄他慣用的思維方式,放手一搏。
人生有無數個可能和終點,對于沐言而言終點卻隻有一個。
牢牢握住曾明明的手,相攜相伴走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