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個好警察,但我絕對不會以身試法,尤其是收受賄賂這件事,我是被人誣陷的。兒子,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爸不可能知法犯法。”
“爸,到底誰誣陷你的?告訴我!他是誰!”
沐言的眸光迸射出幾分冷意,這麽多年,他一直背負着極大的心裏壓力,父親畏罪自殺,死後不僅沒有撫恤金,還受盡了親朋好友,同事鄰居的冷眼,母親承受着多大的壓力獨自撫養他長大,自己從小到大又嘗盡了多少苦楚。
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被陷害的!
父親沒有自殺?
究竟是誰,狠心的誣陷并殺害了他,究竟是誰!
“當初那對兄妹找上門來,的确帶來了你母親家族失傳了幾百年的珍藏,我知道這幅畫對你媽媽的意義,但,我不能知法犯法。我拒絕了他們,不過,他們講述的案情卻引起了我的警惕,我懷疑他們的父親是被人陷害的,因此,我答應他們,暗中調查這個案子。”
強忍着身體的不适,沐爸爸回憶起往事。
“通過一個月的反複調查,我終于查出了真相,原來,那對兄妹的父親真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他們的居然是他們多年的老友,爲了一己私利,侵吞朋友的家産,這人喪心病狂和人勾結,誣陷他們貪污受賄,制假作假。那些年,黨政紛争嚴重,派系之間明争暗鬥,任何一丁點捕風捉影的事都會被無限擴大,那個被牽扯的領導本身的确犯了案,原本他和這對姐弟的父親沒有多少來往,但他已經被判了重型,多一條罪狀少一條罪狀,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痛癢了。後來他認了罪,在獄中生了急病去世,這對姐弟的父親也被判了重型。而誣陷他的那個‘好朋友’也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這家所有的财産和所謂的貪污款項,都被另一個人吞掉了。而這個人,就是當時我們派出所所長,蕭振邦!”
沐爸爸眸光騰起一片憤恨。
沐言和曾明明卻瞬間楞住,蕭振邦?居然又是蕭振邦!
“我好不容易找到個确切的證據,原以爲自己掩飾的不錯,沒想到,蕭振邦這個老狐狸早就發現了我在暗中調查他,不動聲色的給我安排了一個陷阱。”
沐爸爸的聲音帶着些許的悲涼。
“我天真了,還以爲自己有了證據就能搬倒他,沒想到,市紀檢的負責人居然早就被他買通了,我送去的東西全都被扣了下來,再後來,不知他用了什麽樣的辦法,說通了那對姐弟,他們竟感恩戴德的以爲他想替父親平凡,所以,他知道了他們曾經賄賂過我的事。再後來,有人在我辦公室的抽屜裏發現了十萬元現金,所有人都說我收受賄賂,以權謀私,無論我怎麽解釋,都沒人相信,我本想找那對姐弟出來證明,可那個時候,他們竟失蹤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我,一時間,我成了罪人。”
“那您爲什麽會跳樓?”
沐言額頭上青筋突突的跳。
韓宇說過,蕭振邦給了毛興柱很多很多的錢,還有他收養孤兒,培植親信,創立七殺,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支持,他沒有背景,沒有财團支撐,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哪來這麽龐大的資金。
“這件事說起來很詭異,我也不明白爲什麽。”沐爸爸眸光浮起一陣惶恐。
“那天,紀檢委的人發現了那些現金,所有罪證都指認我有罪,我心裏不服,争執下打傷了幾名警員沖向警局辦公大樓,我知道那個人已經高升,現在成了警局的一把手,我想當面質問他,爲什麽要陷害我,沒想到,沒想到卻看見那樣的情形。”
沐爸爸身體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他似乎還沒從當時的恐懼中自拔出來。
“那天,我不顧一切沖進局長辦公室,沒想到,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魔鬼?”
“魔鬼?”曾明明一怔,沐爸爸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對,魔鬼,他就是個魔鬼,我推門闖入的時候,他根本已經不是人了,眼珠是綠的,手臂上爬滿了纖細的絨毛,他拿着把刀,對着自己的胸膛,一下下劃着,胸口已被剜開一個血洞,心髒就那麽露着,我看到他的心上長着一個墨綠色的腫塊,留着粘稠的黑血,我真的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太可怕了。”
“那後來呢?”聽着沐爸爸駭人聽聞的訴說,曾明明的心凝縮成一團,隐隐約約中,她似乎想到了什麽。
“後來,他發現了我,擡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黑的就像兩個無底洞,隻看了我一眼,我的頭就立刻懵了。再後來,我就失控了,發瘋似的沖了出去,然後,從屋頂跳了下來。”
沐爸爸喘了兩個粗氣,“我從屋頂墜落的時候,他就透過玻璃窗冷冷凝視着我,這時的他,又恢複了原樣,胸前那個血洞沒有了,肌膚也恢複了原狀。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全都是幻覺一樣。我不知道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到現在我也想不通爲什麽,我瘋了嗎,還是,被人下個藥,我想不通啊。”
沐爸爸狠狠捶了下地面。
過分的激動引發他身體強烈的抖顫,黑氣湧出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了下去。
“爸,您别太激動,平靜點,放松,放松。”沐言緊緊攬住父親日漸萎縮的身體,心如刀絞。
若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以爲父親在說胡話,因爲他說的太聳人聽聞了,根本不可能是事實。可現在,經曆過那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後,沐言很肯定父親沒有說謊。
隻是他想不明白,蕭振邦既不是妖怪,也不會法術,爲何會變的那麽恐怖。
這中間,到底隐藏着什麽不爲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