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頭發也一根根豎直了,看起來活像一個不斷膨脹的刺球。
身上傳出爆豆子的脆響聲,胡周詭異一笑,手指一動,竟然恢複了行動。
隻是他的動作很慢很慢,就像慢動作回放,但他确實能動了。
“小心别被他的刺紮到,别讓他到我身體哪兒去,快攔住他。”毛阿婆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是被封住了嗎,怎麽還能動。”毛裕興跳了過去,一場大水帶走了一切,他唯一剩下的符箓和桃木劍都在曾明明哪兒,他現在赤手空拳,對方又滿身尖刺,實在不好對付。
“估計這小子是童子之身,原陽未失,封靈符的效力打了折扣,攔住他,不能讓他們彙合!”毛阿婆雙手飛速翻出結印術,奈何她附魂的這具身體沒有任何靈力,什麽法術也使不出來。
胡周瞪圓了眼珠子朝毛裕興慢悠悠撲去,一身尖刺飛速彌漫出體外,甚至,臉頰和手臂也被凸起的尖刺覆蓋了。
沐言無聲無息繞到他身後,胡周上半身附滿了尖刺,隻有雙腿的關節處還保持着原狀。
足尖一點,狠踢在對方腿窩兒處,胡周身子一軟,單腿跪了下來。
他慢慢轉回頭,眸光怨毒無比的盯着沐言,猛地,一擺頭,十餘根利刺脫離了身體,急速朝沐言周身襲來。
沐言眸光一縮,身體飛速朝後方閃去,退到牆角處,堪堪躲開這一擊。
剛站穩身子,胡周嘴猛地張開,一根又尖又長的刺閃電般朝沐言咽喉處飛來。
剛才的飛刺都是虛招,這根刺才是真正要命的攻擊,胡周眸光騰起一絲暴虐的陰寒,它相信沐言絕對躲不開他這一擊,隻要先殺了這個男警,其餘的人,都好對付。
眼看尖刺朝自己****,再想閃開已來不及了。
電閃雷鳴間,沐言隻能側身讓過要害,沒想到他剛動了一下,那根刺卻詭異的也移動了方向,依舊朝着咽喉中心狠狠刺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纖長的身影獵豹般沖了上來,曾明明身體如彈丸彈射般竄到跟前,她的雙眸緊緊盯着半空中那根尖刺,眸心深處有墨綠色的光芒,猛地忽閃了兩下。
那根刺猛地一顫,遲緩了下來。
曾明明想都沒想,伸手将尖刺攥在手心。
“别用手去摸,有毒!”毛阿婆驚呼。
掌心一痛,尖刺被捏住,在手指尖拼命掙紮了幾下,最終失去了光芒,拇指,食指和中指都被刺紮破了,掌心也劃出兩道傷痕,鑽心的疼。
“嗬嗬!中了我的妖毒,你必死無疑。”胡周昂頭發出一聲獰笑。
曾明明眸光死死盯着胡周,他的頭部有一顆土黃色的亮點不停遊竄,每忽閃一下,胡周的眸光就暴虐一分。
難道,這東西是刺猬精的元神?
曾敏明集中所有的精神念力朝光點沖擊。
神經波好像一道無形的利刃,瞬間将那個亮點攪碎了。
“啊!”胡周抱着頭發出一聲慘叫,無數螢火蟲似的黃光從胡周頭部彌散出來,像長了長尾巴的蝌蚪,四散潰逃。
“哪跑!急急如律令,收!”毛裕興十指交錯,雙手如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飛。
空氣中一張無形的大網當頭罩下,将那些黃芒一個不剩的罩住。
胡周好像被抽了氣的娃娃,頓時癟了,雙膝跪倒在地,臉朝下狠狠摔到在地,一身黑刺迅速萎縮,化成黑氣蒸發幹淨。
很快,除了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紅點兒,所有的黑刺都消失了。
毛裕興收緊了手中的無形乾坤網,黃芒重新彙聚,竟化了一隻半透明的刺猬。
個子有耗子般大小,長着鋒利的釘子牙和利爪,它不停的尖叫着,妄圖用牙齒去扯開那無形的網線,奈何每次靠近光網都會被彈開,最後,力氣耗盡癱軟在地上。
“明明你感覺怎麽樣,傷口麻嘛?”所有人眸光都集中在刺猬精身上,隻有沐言,心裏眼裏隻念着曾明明手上的傷。
“我幫你把毒血吸出來。”沐言抓起曾明明的手,張嘴就要吸毒。
“不可,她中了妖毒,毒素迅速流便周身,你這樣做隻能讓你也中毒,于事無補。”董貞緩步靠近曾明明,抓起她的手看。
不紅不腫,傷口淌出的血也沒有任何異樣。
“手麻嗎?”她問。
“就是疼的厲害,别的倒不覺得什麽?”
曾明明動了動手指,除了傷口處有點刺痛,并無其他不适。
“你中了我的本命妖毒,不出三個時辰,就會全身潰爛,變成一灘爛泥,識相的,趕緊将我們兄弟倆放了,否則,你就等着化成一灘污血吧。”
刺猬精歎頭發出刺耳的聲音,那聲音尖利異常,聽的人頭皮一陣發麻。
“别和他們廢話,先讓他們解了我體内的封靈符!”坐在床榻中的毛阿婆身體突然開口,相比刺猬精尖利的嗓音,他的聲音正常多了。
“休想!”董貞冷笑。
“你真以爲你中的是半張封靈符嗎?虧你跟了我這麽久,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你竟然對封靈符做了手腳,你瘋了嗎,整張符箓會損壞你的肉身的,你不想活了?”
“隻要能困住你們這兩個東西,一副臭皮囊罷了,我根本無所謂。”
毛阿婆的聲音從董貞口中徐徐吐出,聲音既決然又充滿了霸氣。
“阿婆,明明的毒怎麽辦?”沐言的聲音戴上了顫音。
“放心,這丫頭血液大異于常人,她根本沒中毒。”
“不可能,你胡說!我的妖毒天下無雙,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凡人之軀,不可能解的了我的毒!”
刺猬精在網中不停叫嚣。
“丫頭,用你的血彈在它身上!”毛阿婆的聲音透着幾分森然。
曾明明微微一怔,心下有些迷惑,來不及細問,她從指尖擠出一地血珠,朝網中的刺猬精彈去。
刺猬精想躲,毛裕興卻早把光網收緊了,血珠不偏不倚,落在它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