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組織中能輕而易舉洗去一個人記憶的人,除了冥鳳,别無他人。
麒麟一直在尋找殺害周疏影的人,首領并沒有下滅殺周疏影的命令,可她卻死了。
“你猜的沒錯,我殺了她。”韓宇回答的很淡定。
“居然是你!”蕭雅身軀一震,那天的事她也有參與,雖然當時她被周疏影催眠了神智混亂,但她清醒後卻發現韓宇不在。
事後他推說自己去追罪犯了蕭雅也沒多心,沒想到,竟然是他殺害了周疏影。
“爲什麽殺她?恨她洗去過你的記憶?”
沐言直視着韓宇的眼睛。
“冥鳳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隻要和人對視,她就知道你有沒有撒謊,任何人在她面前,心事都無所遁形。組織内部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一場聚會,雖然所有人都帶着面罩隻露出雙眼,可冥鳳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你内心的真實想法,如果有人生了二心,一定被她看穿。”
“你想脫離七殺?”沐言微微一怔。
“我大哥身體已經不行了,最多還能堅持半年,我不想再被控制了。”
“這些年你替七殺做了什麽?”
“警局中任何關于七殺的圍剿行動,我都要提前通知。”韓宇垂下頭,能看出他眸光中的羞愧與自責。
更多的,卻是無奈。
“如何通知?”沐言挑了下眉。
“我注冊了一個微博,一旦有消息就及時更新,我們有暗碼聯系,一旦我更新了,他們立刻就知道了。”
“最近警局圍捕七殺的行動也是你洩露的嘛?”
“不是我!”韓宇猛地擡起了頭,“自從冥鳳被我殺了之後,我已經很久沒參與過組織内部的活動了,我大哥死後,我就沒再登錄過那個微博賬号。”
“你大哥死因你清楚嘛?”沐言眸光閃爍了兩下。
“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是被明明和他那個師父……我知道他們的關系……你别擔心,最後那半年他的神智早就不清了,有時候我也分不清和我說話的到底是那兩個東西還是他本人,這樣的死法,對他來說,也許是個解脫。”
“還有一個問題?”
沐言眸光嚴肅了幾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沒殺害過方叔,除了周疏影和那幾個組織的小頭目,我沒殺害過别人,不管你們怎麽看我,我畢竟是個警察……”
“你配做警察嘛,韓宇,你根本就不配,你太讓我失望了!”
蕭雅狠狠啐了韓宇一口,人卻沮喪無比的癱軟在沙發上。
“組織爲什麽要殺害方叔?”
“也許他們想通過他了解關于金燕的事,繼而控制我,隻可惜方叔緻死也沒洩露族人的訊息,他也是家族事故中的幸存者,所以他才會懂苗文。”
“你能看出誰殺害的他嗎?”
“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但殺害方叔和殺害螞蚱哥的是同一個人,我肯定這一點。”
“理由呢?”
“刀口,那是一種特制的刀,刀刃上有血槽,這種刀是特制的,刀尖極窄,刀身狹長,組織内部訂購了一批這樣的刀具,但具體是誰動的手,我就不知道了。”
“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吧。”
“你大哥真的死了嗎?”沐言食指輕敲着桌面。
“你……爲什麽這麽問?”
韓宇微微一怔。
“你也不肯定是吧。”沐言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韓宇。
他楞了片刻,輕搖了下頭,“我真不知道,大哥的本命蠱确實死了,可置換術的效果卻沒有消失,我以爲他欺騙了我。”
沐言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沙發中縮成一團的蕭雅。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頹廢無助過,也是啊,蕭雅一直很自負,對父親尤爲敬重,而韓宇對她來說,原本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背叛的存在。
誰知,一夕之間,這些人都背叛了她。
驕傲如她,這些打擊不可謂不重。
“蕭雅,我知道你很難過,但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有些事,需要你去查。”
“你說,我照做!”蕭雅狠咬着下唇坐直了身子。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但理智告訴她,沐言是對的。她必須無條件執行他的命令。
才能,才能最大限度的彌補韓宇造成的傷害,替他開罪。
“韓宇的那個微博,他不是名人,點擊量不會很大,我希望你能盡快查找到一隻關注他的人的地址,有必要的話,盡快找到那個人。”
“還有……”遲疑了下,沐言歎了口氣,“想解開七殺的謎團,僅僅靠我一個人是不可能的,我希望你說服他。”
“我知道了。”蕭雅站了起來,“你跟我來!”她冷哼一聲,徑直走了。
韓宇沉默了片刻,回頭歎了口氣。
“沐言,你真的還相信我?”
“蕭雅都信你,我爲何不信?老韓,你在七殺呆了這麽多年,難道真的不知道誰是首領嗎?剛才蕭雅在,你也許不敢推測,現在,隻剩下你和我了。”
“我确實懷疑過他,可是……”韓宇遲疑了。
眸光不自覺朝門外看去,隔着玻璃窗的縫隙能看到蕭雅筆直挺立的背影。那麽孤傲,那麽凄冷。
沐言走到他身邊,“我知道你想保護她,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真相。”
“我真的隻是懷疑,可我沒有證據,我還去醫院調查過那次事故,槍傷存在,他差一點就死了,這件事很難解釋的通。”
頓了下,韓宇又說:“沐言,七殺組織藏龍卧虎,内部的人對首領高度忠誠,甚至有些愚忠,我覺得這一點,不合乎情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說?”沐言面色凝重了許多。
“這隻是我的猜測,關于這件事,有人應該知道的比我清楚。”說完這句話,韓宇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沒再回頭。
……
沐言沉思了足足五分鍾,韓宇的意思他很明白,但這件事再繼續追查下去,又會把明明卷入其中。
這案子如此危險詭異,他不想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正想着,手機一顫,低頭一看,明明的電話。
“喂?”平複了下心情,沐言接通電話,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沐言,下班陪我去趟毛師父家吧,毛阿婆身體不太好,我想去看看。”
電話剛一通,就傳出來曾明明略帶緊張的聲音。
沐言心中一顫,停頓了幾秒中,輕輕應了一聲好。